第033章 烧纸过的痕迹
“吓着你们了吧?”
村长开口,第一句就是先问我们。
我和沈青云都没什么经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村长脸上终于没了笑容,不过,那表情也只是淡淡的,根本不像是家里死了人。
“这是我们村里的怪病,前几天赵三爷也是这么死的,你们别害怕,这病不传染外人。”
我脖子僵硬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我看到有什么,从村长家门口一闪而过。
那好像是……张白娥?!
沈青云也看到了她。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演得很诚恳,“村长大叔,我妹妹胆小,我先领她出去吧。”
村长倒是没拦我们。
出了村长家大门,我们立刻四处查找了起来。
村长嫂子的死,和张白娥之间,实在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是不是这?”沈青云指着大门旁,一滩不起眼的痕迹。
我上前,立即嗅到了一股灰烬的味道。
那地方摸上去,还有余温。
这里应该是刚有什么人烧过纸,我闻得出这个味道。
除了烧过纸的痕迹,旁边还有几滴,像是血一样的东西。
张白娥在这里烧纸干什么?
我有种预感,真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们也越来越危险。
“去张白娥家?”我问。
他点头。
现在,村长家是不能回去的了。
看村长他们,那么淡定的模样,十有八九,他们是知道什么的。
作为外人,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我们只能尽快去张白娥家。
张白娥家很容易找,最破旧的那家就是。
我们走过去,门虚掩着。
张白娥家不养牲畜,所以家里安静的很。
她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俩决定,先进去看看。
我让沈青云在外面盯着,我自己进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推开门进去。
张白娥家很小,只有两间房子,还有一个厨房柴房公用的小破屋。
门都没上锁,我很轻易就进去了。
刚进到张白娥睡觉的屋子,我就被空气里弥漫着的灰烬味道,给呛地打了个喷嚏。
这屋里怎么这么呛?
我低头一看,顿时有些错愕。
在地上,一滩一滩,全是火烧过的痕迹,密密麻麻,布满了地面。
烧纸一般都在空旷的地方烧。
她在家里烧干什么?
就不怕起火吗?
而且……
我鼻子真的够灵,我能闻得出来,这里除了漫天的灰烬气息,还有着血的味道。
张白娥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
“你不是来这里找沈先生的吧?”
我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过身,心脏扑通乱跳。
张白娥就站在门口那,斜靠着门框,很平静地看着我。
“村长家死了人,是不是?”
我不知道,也不敢开口跟她说什么。
沈青云这个废物,让他看好看好,看什么去了!
“你朋友等在门口?”张白娥坐下来,“不怨他,我是翻墙进来的。”
我掌心里全是黏糊糊的冷汗。
不知道现在说我走错路了,还来不来得及。
张白娥轻叹一声,“早就跟你们说,别去村长家了,现在吓着了吧?”
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再装下去,估计也没什么意思。
我索性不装了,直接开口问:“人是你害死的?”
张白娥认真想了想,“不算。”
“我只是给我妈帮了个忙,让我妈回来报仇。”
我后背一寒,“你妈不是……”
“早就死了。”张白娥说,“但死了的人,也可以回来呀。”
她看向墙壁上的照片,一脸的怀念。
在她家破旧的墙壁上,贴着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那女人我认得。
倒映在村长嫂子眼睛里的,就是这个女人。
我胃开始一阵阵抽疼。
师父要是知道,我会遇到这境况,不知道当时还会不会让我下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硬着头皮,问。
反正现在人都已经在这了,问和不问,结果也没区别。
我还不如搞清楚了再死。
张白娥说:“她也是被挖掉了心肝死的吧?他们活该,没心肝的东西,就该没心肝的去死。”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只是在简单地跟我解释这一件事。
张白娥让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张白娥看着我,“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跟我说说话吧,这村里的人,都没人跟我说话。我妈回来也不跟我说话,她只挖心肝,不说话。”
冷汗如瀑,浸透了我的衣服。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后背有种莫名的寒气。
一双瘦削的手,从我背后探了出来,扒在我肩头上。
冷冰冰。
凉嗖嗖。
就是这双手,挖出了那些人的心肝。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我怕的要死,喉咙里像是塞满了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双手摩挲着我的肩膀,指甲缝里,全是发黑的红。
是已经干涸了的血。
汗珠从我鼻子上渗出来,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发软。
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沈青云那货进来!
张白娥的视线,越过我的身体,看向后面。
“妈,不关这小女孩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女人,把鼻子贴在我身上闻了闻。
我都快哭出来了。
老天爷,这也太吓人了。
来之前没人跟我说这么吓人啊!
“咱刚才说到哪儿了?”张白娥回忆一下,“哦,你是问我为什么,是吧?”
她对我质朴地笑了一下,“从小,我就没出过这村子,也没上过学,也不懂什么法律。”
“但我觉得,这世间事,都该是一报还一报的。比如,把人逼死了,就得拿命来还。”
我浑身哆嗦着,说出口的话,音调都有些不对了。
“你妈,是被谁逼死的?”
“你不知道吗?”张白娥话里带上了讥讽,“村长他们没告诉你?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那块用女人的大好青春和鲜活生命换来的牌坊么?”
我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了话,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张白娥的聊兴,却正浓。
她胳膊搭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向上勾着,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她问我,“哎,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