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中会元
苏平河见他开口实在支支吾吾，便主动说道：“你父亲说得没错，明哲保身本就是官场中最明智的选择。”
“我不是想说这个。”楚怀夕又开口道，“我实在担心……所以就四处打听了，方才听闻，圣上把你叫进宫里去了？”
苏平河点点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他：“我不能进宫吗？”
“你……你当真进宫面圣了？”
苏平河又点了点头。
“你想做什么？”楚怀夕目瞪口呆，“你该不会将来真的想入朝为官吧？”
苏平河这才听明白楚怀夕的担忧。
“考取进士，入朝为官，是我的心愿。”苏平河认认真真地看向楚怀夕，“我将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会这般将心事讲与你听，我不想听到你反对的声音。”
楚怀夕眉头紧皱：“入朝为官然后呢？你将来不想……成家了？”
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自从上回撞见苏平河穿女装一事，楚怀夕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因此苏平河此刻也没有掩饰：“是的，我不想成家。”
楚怀夕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似乎都能体会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凉。
可他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平河……你先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死。”楚怀夕小心翼翼地问，“说不定有朝一日，你能遇到值得与自己共度一生之人呢？”
“应该不会有吧……”苏平河想了想嘀咕道。
“为何不会有？”楚怀夕追问道。
“就觉得，应该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苏平河有些尴尬地喝了口茶。
这个朝代讲究男女大防，自己成天扎在男人堆里，哪里会有男人喜欢？
至于女人嘛，就算真有女人喜欢她，她也不能娶人家啊。
楚怀夕握紧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自言自语般低叹道：“怎么没有？”
“你说什么？”苏平河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楚怀夕抬头望向她，本想大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不知怎的，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若是你找不到共度一生之人，不妨来找我……作为你的好友，我实在不忍心见你孤苦一生。”
“你还真是够意思……”苏平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楚家唯一的宝贝嫡子，肩负传宗接代的使命，可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楚怀夕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兀自笑得欢畅，一直到最后都没能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深知苏平河现在满脑子都是考功名一事，根本不会有任何儿女情长的想法。
假使自己当真不管不顾地说出口了，只怕两人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太子私生子一事到底还是没能瞒下来，没过几日，良儿便被接进了东宫，因芮娘失踪，故而孩子被寄养在了太子妃名下。
苏平河听闻此事便知道这是三皇子推波助澜的结果。
既然暗杀不成，不如就让世人都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世上不了台面。
所以就算如今太子有了后，仍旧不能稳坐东宫。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无人得利，太子和三皇子地位照旧，唯一可怜的是芮娘和良儿。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芮娘自从遇到太子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的悲剧。
而良儿又何尝不是，作为太子的孩子，绝不可能生而平凡。
苏平河在家养了半个多月的伤，终于到了会试放榜的这一日。
扶光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去看榜了，根本不需要苏平河吩咐。
苏平河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根本不好奇。
因此，当扶光难掩兴奋地跑过来想要开口说什么时，苏平河抢先开口道：“我知道了，会元对不对？”
虽然考上会试的统统叫做贡士，但只有榜首才能被称作是会元。
扶光去看榜时一改往日的沉稳淡漠，看到段长暮的名字出现在榜首时激动得就差没大吼大叫，兴致勃勃地回来想要分享，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别提多憋屈了。
好容易等到苏平河起身，却没想到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发了。
“二少爷怎么知道？”扶光惊诧地问道。
苏平河神秘一笑：“你家少主中个会元你就激动成这副样子，将来你可怎么办呀。”
扶光一脸惊愕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闻言又换上了自豪的笑意：“那是，少主没准将来还会被钦点为状元呢。”
“殿试还没举行呢，少爷和扶光怎么就这般笃定段公子能状元及第？”南星听闻段长暮考了会元，也面带喜色地凑过来笑问。
苏平河拍拍南星的脑袋：“等着瞧吧。”
南星倒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好奇：“段公子的学问当真有这么好？”
“当今大齐，估计只有周夫子能与他一较高下了吧。”
而且周书越虽然学问是一等一的好，但并不会武，所以段长暮的能力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
苏平河看了眼南星提来的早膳，想了想对扶光说：“走吧，去恭喜下你家少主，顺便叫他请我吃顿大餐。”
扶光眼前一亮，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表情，转身去门口驾马车。
苏平河到达灵泽府时，段长暮已经坐在窗前看书了。
“让我们来瞧瞧会元郎在做什么？”苏平河从窗口探出脑袋，笑眯眯地说：“恭喜你啊，可亲自去看榜了？”
“有什么好看的。”段长暮瞄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前十名都有传令官来报喜。”
“还有这等讲究呢啊。”苏平河也不进屋，就趴在窗口和段长暮说话，“传令官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所以我昨日就跟陛下说过了，不要让传令官给我报喜。”
苏平河：“！”
“这么说，你昨日就知道自己高中会元一事了？”
“意料之中。”段长暮的神色没有太多变迁，仿佛中会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平河羡慕不已地盯着他看：“要是三年后也有传令官去我家报喜就好了。”
“少做些白日梦，多看些书。”段长暮抬眸打量了她一眼，开口戏谑道。
苏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