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为迎接噩耗做准备
严重的神经损伤,服用药物?
康城懵了,“不应该的医生,他的身体从小到大都很好,从没见他吃过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一个星期前他还好好的。”
医生沉默着看了眼脑电图,到底没说什么,“那就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医生,神经损伤要怎么治,还能恢复吗?”
“理论上可以,但他的情况我不保证。”他把灯箱上的片子取下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
康城不知道,只能估摸着说:“上次回家是一个星期前,他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没头疼过,也没吃过药。”
陆小颖也道:“我送他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等他醒了做个详细的检查,你再问问他这几天吃过什么,有没有受过什么伤。”医生道:“醒了找我开单子。”
康城连连称是,然后试探着问,“医生,你说的不能保证是什么意思……”
“一般的神经损伤可以用药物恢复,但他的情况我不保证,神经损伤有很多种,你说他没服用过药物,就等详细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要是恢复不好会怎么样?”
“一直头疼,可能导致癫痫。”
康城神情恍惚的离开了办公室,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医生的质问,到底是什么药物,让神经损伤得这么严重?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他不安地向陆小颖求助,“小颖,你说是不是康尼真的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一个人在国外,稍不注意就吃错了。”
“不会的。”陆小颖笃定,康尼不是生活白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知道,要说吃错东西,他更信他是受了伤。
“我们先等康尼醒过来,看看他怎么说,别太担心。”
康城勉强按捺住,回到病房等康尼清醒。
不过他这一昏就昏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连威廉都知道他住院了,自己摇着轮椅来看他。
康尼睁开眼,扫了一圈病房里满满当当的人,没有发现白棠,又失望地闭上眼。
“什么时候了?”他出声。
康城率先站起来,“你终于醒了,都快睡了一天了,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其他人也围拢过来,陆小颖说了一句“我去找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康尼坐起来,“糖糖找到了吗?”
“还没有消息。”康城道:“儿子,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受过伤吗?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药?”
康尼摇头,“止痛药。”
“没了?”
“没了。”
康城肩膀一垮,看着形容憔悴的康尼,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头还疼吗?”
康尼“嗯”了一声,看向康城,“检查结果不好?”
康城忧心忡忡坐回椅子上,“医生说还要进一步检查。”
“脑子里长了东西?恶性肿瘤,脑癌晚期。”
“没有。”康城连忙否认,“照了ct,没有肿瘤,你别乱想。”
头还是疼,疼得他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导致他根本无法分辨康城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于是低着头,沉默下来。
从出国那天起,他就一直头疼,吃不下东西,集中不了精神,无法入睡,最开始他以为只是着凉了,喝冲剂,吃止疼药,但没有效果,一直疼到现在。
他突然回国,未尝不是在为迎接噩耗做准备。
“拿到单子了,先去做检查,不然医生该下班了。”陆小颖推开门道:“能走吗?”
“能走。”
康尼掀被下床,能站稳,却没什么力气,一个星期没仔细吃过东西,手脚都软了。
康城扶着他去检查,陆小颖把单子给了康城,在门口多停了一下,“威廉,我们送你回去休息,检查很多,别跟着跑了。顾阮阮你也回学校,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若若。”
他朝苏若伸了下手,苏若走过去,他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中午没有好好吃饭,我和你去买饭。”
“我和你们一起出去。”顾阮阮道。
威廉和康尼不在一栋住院楼,回去的时候还要经过一块草坪,这会天色正好,有不少人都在草坪上晒太阳。
威廉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走得很郑重,清瘦的身姿比以前更笔挺,沉默了,神色也更谦卑了,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样。
顾阮阮要去赶公交先走了,三人并排走在一起,却不像以前那么有话。
“你别走了,在帝都大学读书,等明年我们三个人去找你。”陆小颖打破沉默。
威廉无声的笑了一下,“要走的,没什么意思。”
“因为卫应寒那颗肾?没必要,你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还是说你怪我们没有选择你?”
“不怪你们,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糖糖,让她在我和卫应寒之间做选择,很愧疚,让她那么痛苦。”
陆小颖蹙眉,“知道对不起就补偿,逃避有什么用。你因为觉得愧疚所以我们都不要了,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没有不要,对不起,只是留下来我会觉得痛苦。”他嘴里说着痛苦,却并没有表现出痛苦,只是有些羞愧赧然的色彩在他眉间染开。
他低声说:“与其在日后一点点消磨掉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如我现在离开,以后想聚的时候,还能再聚一聚。”
“你要走,凭什么觉得你想聚的时候我们会同意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一走就是八个小时的航班,你有城堡,有权利,有爵位,什么都有,说不定还会在那里结婚成家,你扪心自问,那时候我们还有感情吗?”
威廉低下了头,“你说的是。”
陆小颖气闷,不和他打嘴仗的威廉除了憋屈还是憋屈,一句句都让他蹦火苗子。
苏若晃了下陆小颖的手,接过话头,“你为什么坚持要走,糖糖从来没怪过你,你应该知道的,面对糖糖没那么难。”
他把头垂得更低,瘦得柱节突出的后脖颈看起来有些恐怖,“糖糖不怪我,才让我觉得羞愧。”
维克多和傅娴在他病危时对白棠的逼迫,让他羞于启齿,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能回到过去站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
能不能活下去是他的命,他的命只能他自己担,不能推给别人。尤其是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