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薄技傍身
实际上。
这一个问题不止是陈春梅心中的大疑问,同时也是爱华路、爱华小区、长城电器市场这一整片的街坊邻居们,心中的大疑问。
就算是想要做达官贵人的病人,人家也不可能巴巴跑来这什么业务都不提,也不说擅长什么内容的爱华门诊看病吧?
也正因为如此,在昨天晚上聂晨扯下了招牌红布,算是开张大吉之后。
所有的街坊邻居都认定了聂晨这次的开张,支撑不了一个月就要关门大吉。
同时作为爱华门诊唯一员工的陈春梅,昨天晚上接受了聂晨的培训,刚刚回去爱华市场就被街坊邻居们从昨晚问到了今天早上。
陈春梅认为聂晨是胸有成竹的。
而且手术室里,对她提出的各种要求也非常专业,爱华门诊的一切,都是让他信服的。
但是几乎所有的邻居街坊,都会阴阳怪气一两句。
在爱华市场豆腐档口卖豆腐的她,一时间居然成为了孔乙己那般,每一个顾客过来都会说上一句小梅子呀,听说你去爱华门诊上班了呀。
这一番下来,她的心思也是有些动摇的。
街坊邻居们阴阳怪气得也对,从门诊外面看,谁知道这爱华门诊是进去喝茶聊天的还是看病的呢。
“咱们门诊是跟中华疑难杂症互助交流协会挂钩的,由中症会向咱们门诊推荐病人。这些病人来看病时,就已经了解透彻咱们门诊针对的科目。”
聂晨笑嘻嘻向陈春梅如此说道。
今天他准备了两个洗得白白净净的猪蹄,准备练一练手。
哪怕他在重生之前在缝合领域,已经是当时缝合的几个顶尖专家之一。
缝合的技能,在重生之前达到了巅峰状态。
但是现在这一副身体还是没有经过手术台的千锤百炼。
实际上聂晨他昨天晚上返回爱华小区,就带着镊子、持针器、圆针,买了几条香蕉回家缝合练手。
昨天晚上。
聂晨一条香蕉,就从间断贯穿缝合法直接跨进了连续贯穿缝合法。
这两种缝合法,是一九九零年国内所有大医院普外科创伤清创缝皮的标配缝合手法。
这种手法的好处是结实,坏处则是拆线之后会留下了一条像是蜈蚣那样的线疤。
缝合两条香蕉皮后,原本以为自己会手生、身体不协调的聂晨。
惊喜发现自己重生后,对于缝合技法的手法没有生疏。
然后聂晨开始从间断褥式垂直缝合法,跨越进了连续褥式缝合法。
他又惊喜地发现。
哪怕是在灯光不是特别明亮的爱华小区家中照明环境下。
他仍然可以凭借着自己如同条件反射那般的肌肉记忆,对已经切开了创口的香蕉皮进行褥式缝合法。
褥式缝合法比起了贯穿缝合法是要先进一个时代的。
而褥式缝合法也是在二零一零年之后才在国内大力推广。
而在此前,无论是间断褥式垂直缝合法还是连续褥式垂直缝合法,都是属于韩国整容业技术垄断的领域。
特别是被聂晨进行了再次开发,并且获得自己成果,最终领先全世界的科研成果锁边连续褥式垂直缝合法,在未来已经是普外科清创缝合王冠上的宝石。
这些技术,在2020年代后并不出奇,但是放在90年代,就是石破天惊的技术变革。
只是。
在昨天晚上因为照明条件实在有限,聂晨无法进行他最为擅长的双层缝皮。
更无法,对轻轻一碰就会崩裂的香蕉皮进行锁边连续褥式垂直缝合法,这种缝合之后基本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缝合手法。
不过已经找回了手感,也恢复了前世那出神入化肌肉记忆的聂晨,对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训练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了。
果然。
进入到了手术室里,打开了无影灯,有着陈春梅站在手术台旁边进行手术助理。
如鱼得水的聂晨,接过了陈春梅递过来的手术刀,在洗得白白净净的猪蹄上切开了一刀。
然后,右手的手术刀换成了镊子、左手接过了持针器。
镊子夹着最小号的圆针,圆针已经加好了一条最小号的尼龙线。
咻的一下,只见在无影灯下,聂晨手中的镊子夹着圆针,在狭小的术野视线里如穿花蝴蝶那般,在皮下组织入针出针、出线入线进行第一层的缝合。
想要不留下明显疤痕道痕的缝皮,那么进行第一层皮下组织缝合,固定皮下组织减少表皮张力,是非常必要的。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聂晨就对两个猪蹄完成了他最为擅长的锁边连续褥式垂直缝合法的双层缝皮。
同样穿着专业洗手服,根据聂晨要求,及时送上手术器械的陈春梅。
她最后也操作了一次吸取器对术野范围的血液脂肪进行吸取。
她心中原本对聂晨怀有的几分怀疑,在他缝完了两个猪蹄后,烟消云散。
“大学生呀,怎么缝完皮之后连线都看不到?这也太神奇了吧!”陈春梅捧着猪蹄,左看右看。
褥式缝合法也就是底层缝合法,主要的特点就是把缝线藏在了视野之外。
特别是锁边连续褥式垂直缝合法,是可以把第一针到最后一针所有的缝合线,都藏尽了创口里面,做到了完全没有缝线存在。
不过。
褥式缝合法比起了贯穿缝合法,一度线要多出两针,也正因为多出的两针,才可以弥补褥式缝合法不够结实的缺陷。
“请问聂医生在吗?”
娇滴滴的询问,在门诊接待区传来。
“病人来了,我清理一下手术室,你先出去接待。”聂晨明亮的眼眸,浮起淡淡笑意。
“啊啊,好,我这就去。”
陈春梅懵了一会儿,神色振奋,脱了手套就走出手术室。
本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符合门诊要求的病人主动找上门来。
毕竟陈春梅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病人才符合爱华门诊的要求。
却没料到。
这才第一天开门,就已经有病人找上门来,真是没有料到呀。
戴着手术帽,穿着护士服,脚踏着一双白色尼龙鞋的陈春梅,走出了手术室时立即放慢了脚步。
只见在门诊招待区。
一名戴着宽檐女士帽,女士帽檐下挂着一层黑纱遮住了这名女士嘴巴以上的脸庞,身穿墨绿色折边绸缎连体裙长裙,衬得原本高挑的身材玲珑曲致。
白皙的手臂,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小皮包的扣子是一个珠光宝气的g。
她看到了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同样身材高挑的陈春梅,在手术室里出来。
刚刚辅助聂晨对猪蹄进行缝皮的陈春梅,身上有着一股自然而然的专业气质。
陈春梅不堪不卑微笑着看向这名气质高雅的妙龄女士:“你好,我是聂医生的助理陈护理,您请坐。”
陈春梅招呼这名一大早便进入门诊里面找聂医生看病的妙龄女士,她的目光看向了停在了门外的那一辆黑色小轿车。
“公爵?有钱人呀。”
陈春梅认出了小轿车的品牌,心中暗暗惊叹。
一九九零年公爵小轿车是国内公认的顶尖豪车,也是身份的象征。
这位妙龄女士不是她人,正是聂晨寄出第一封信件的收信人钟兰兰。
钟兰兰昨天晚上收到了那一封由中症会委托爱华门诊向她发出的信件之后。
她把信件拿给了自己的父母看,她的父母也拿不定主意。
在一九九零年这个荒莽时代,各种骗术层出不穷,在生意场上见惯了各种套路手段的钟兰兰父母,和钟兰兰一起分析了那份信件之后,认为这封信是真的。
“由中症会这个机构委托,又了解你病情,并且提出了解决方案,没有要求你交钱,就只是让你过去咨询一下,那就去看看嘛。”
钟兰兰父亲在昨天晚上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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