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离婚?
照片中,女人穿着职业套装跟在殷时律的身边,身高差让她显得小鸟依人。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钟又凝一眼就认出来,她是白瑶。
不知殷氏集团这官方号是不是故意为之,官宣照片一经发布,话题火爆连天带来不少热度。
网友夸殷时律帅气逼人年轻有为,又夸白瑶美丽动人,甚至开始磕起了夫妻cp。
钟又凝和殷时律两年前的婚礼是禁止媒体进入现场的,豪门世家最看重隐私。
从商子弟可以抛头露面,但身居幕后或远离商战的多半是低调行事神秘莫测。
钟又凝从小到大都从未接受过任何采访和露脸。
看到网友们如此激动的把白瑶认成殷太太,钟又凝想把手机扔花瓶里淹死。
陈婉华就在这时来了电话,开口便是命令的口吻。
“我有事找你,你现在过来。”
钟又凝,“我姓钟,不姓佣。”
每次把她叫过去都不给好脸色,把她当生产队的驴使唤,真就是仗着钟家如今不如殷家了。
钟又凝是不认这婆婆的,在她眼里陈婉华顶多算殷时律他妈。
陈婉华听出她在拒绝,声音不悦:“这是你身为儿媳应尽的义务。”
钟又凝隔着手机眼神剜了剜。
那她给她提前送终也是应尽的义务。
不等钟又凝开口,陈婉华又说,“时律刚出国那会你不是吵着要离婚,我当时是拒绝了你的,现在是时候谈谈了。”
钟又凝倏地怔愣住。
“时律刚接手公司很忙,你自己回来就行,千万别打扰他。”
陈婉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当年和钟家联姻就是她敲定的,如今想要离婚她更能直接做主。
陈婉华为人强势冷漠只看利益不讲人情,当年和钟家联姻不过是为了殷氏集团的发展。
如今钟家在走下坡路,殷家却越发鼎盛,已经完全不再需要与钟家合作,换句话说,嫌钟家拖后腿了。
钟又凝虽不参与这些,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挂断电话,钟又凝眼瞳毫无聚焦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心里忽然隐隐不适,有种空落落的、像里面的零件即将要被换掉、却又不想承认的排斥感。
钟又凝开车去了殷氏集团。
当然,她钟大小姐完全不在意殷时律,也完全不想见他,更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婚姻保卫战”和什么荒谬的“安全感”。
她这么做完是出于合法妻子对一个心不在家的丈夫单纯而纯粹的——查岗。
而丈夫一夜未归就成了合理的查岗理由。
殷氏集团坐落在冗城市中心繁华一带。
总部大厦外观巧夺天工压迫性犹泰山压顶,后面紧跟着的联排写字楼也是雕梁画栋,远远一望似延绵不绝的山峰。
这是钟又凝第一次来殷氏集团。
走进大厅,在无数目光的汇聚打量中,钟又凝打算直接上去。
前台的接待小姐一看是张生面孔,直接拦住她:“您好,请问您找谁。”
钟又凝,“我老公,殷时律。”
接待小姐笑容一下就僵了,接着便尴尬的无措住了。
今早官宣后,来公司献殷勤套近乎的人不在少数,但面前这位冒充殷太太的倒是头一位。
现在富家小姐都这么豁出去的吗。
钟又凝穿了一身黑,金发高高盘起,黑色红底的高跟鞋昂贵的很有距离感,墨镜将巴掌大的小脸遮住大半,整个五官只能看见那双烈焰红唇。
那气场,怎么看都是不好惹的。
犹豫半天,接待小姐挤出笑容,十分客气的拒绝道,“抱歉,没有预约不能见殷总的。”
钟又凝理解,谁家老婆找老公还得通过前台,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可惜钟又凝和殷时律的关系太塑料,没有微信没有电话,联系方式全无。
幸亏这是现代,如果他俩在古代怕是飞鸽传书的鸽子都能认错,到时发现是跟别人家老公老婆书信恋爱。
见钟又凝没说话,接待小姐感到压力倍增,就补了一句,“而且,殷总现在不在公司。”
不在?
一夜未归还不在公司,他这是打算去青青草原拉一车草坪回来给她编一筐绿帽子吗。
转身离开,白瑶正巧走了进来。
白瑶穿着职业套装,高跟鞋在地上踩的呯呯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寒气,颇有气场。
工作人员都自觉的给她让开一条路,打照面的都毕恭毕敬的叫一声“白秘书”。
殷时律面前的红人,自然是权利大,人人忌惮。
更何况今早官宣那张照片里还有白秘书的身影,是个人都能看出殷总对她的器重——以及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不时有人拿着文件上前小声翼翼问询,有人则打听殷总行程有事寻求。
白瑶冷漠着脸一一回绝,命令他们回自己工位上去,人群瞬间就散开了。
见到钟又凝,白瑶表情一秒转换成惊喜,“又凝,你怎么有空来了?”
钟又凝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红唇勾起:“我老公的公司,我不能来?”
殷时律真是够爱白瑶的,他不在公司,白瑶都成白总了。
都快显得她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像第三者了。
白瑶笑着打趣,“你看你还是那么敏感,我又没别的意思。”
“你找时律有事吗?”
时律,叫的这么顺嘴亲昵呢。
陈婉华前脚要跟她谈离婚的事儿,后脚白瑶就跟她示威挑衅,怎么?她钟又凝和殷时律这婚结的是剪了谁的姻缘线,都这么想把她给挤下去。
可惜她从小骨头长的就歪,最爱跟别人反着来,简而言之:反骨较多。
钟又凝语气担忧,语调却细长缓慢,“他昨晚被人叫走到现在都没回家,我担心他是不是跟人殉情去了,这不赶紧来看看。”
白瑶顿了一下,随即笑开,“昨晚是我叫时律来公司的,当时有急事所以就没多想,本来我想等他忙完让他回家的,但他不肯,我也没什么办法。”
她满脸歉意,“真是抱歉哈又凝,你们两口子又因为我吵架了,都是我的错。”
门口的保镖闻言忍不住看了白瑶一眼。
“这怎么能怪你?”
钟又凝说,“你没结过婚你不知道,这婚姻啊总要有个第三者来破坏一下的,不然太幸福多遭报应。”
钟又凝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在场的人听个遍。
本来都很默契的假装繁忙用耳朵偷听,但是听不太清,这回算听明白了。
这是原配来撕白秘书这个小三来了。
原来这位还真是传闻中的殷太太,怪不得气场这么吓人。
白瑶闻言脸色微变,立刻改了口径,“我昨晚确实不该叫走殷总,全都是我的错。”
“但殷总这人你是知道的,工作起来不要命,他要求我有事第一时间汇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又凝,你对我的误会太大了。”
这意思就是全都不怪她,她只是出于好心,一切都是殷时律的主意。
挺会甩锅。
钟又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说我差点都被蒙在鼓里了,那确实是错怪你了。”
她亲昵的拉住白瑶的手,温温柔柔,“说起来啊我还得感谢你呢,你在国外替我照顾我老公两年,如今回了国还继续日夜替我伺候着,这不知道的啊肯定把白秘书你当殷太太。”
一出姐妹情深感天动地,演的极其到位。
其他人一个个听的面面相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表情精彩至极。
白瑶的脸绷的很紧,嗓音都生硬了些,“又凝,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很多,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既然如此我辞职,你看可以吗?”
这是说不过就开始装可怜玩下三路了。
都是千年的绿茶,跟她玩什么西湖龙井。
钟又凝啧了声,“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知道你馋我老公,要不我把他劈一半送你?”
现场气氛忽然变了,一丝丝冷意侵入进来。
白瑶绷着的脸一松,眼睛一红掉颗眼泪。
真是茶的明明白白。
钟又凝好心安慰,“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就算你俩婚内出轨有私生子我都帮养着,放心,我有的是钱,你尽管生。”
钟又凝说的洒脱,“你要还是不满意,我离婚给你腾地儿。”
“离婚?”身后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