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我还没办法信任你
江绾连跟南浔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车子就开了出去。
她不禁有些气恼。
“你干嘛，我车还在这儿呢。”
墨书砚冷道，“让飞影过来开走。”
江绾没好气，“你倒是挺会使唤人。”
墨书砚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会儿也不憋着了。
他忽然转身，照着江绾的脑袋顶，就是一个爆栗。
“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阳奉阴违这一套，你倒是玩的挺会啊，几次三番口头答应我，结果扭脸又和顾西洲见面，这次还跑到他家里去了，江绾，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吃多少教训都不够是不是？”
江绾捂着头，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墨书砚，你吃错药了吧你，干嘛总是管我！”
“你说我为什么总是管你？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闲得慌吗？”
这会儿，前排的明深，已经识趣地升起了隔板。
针锋相对的火药味，被封锁在了车后排。
江绾放下手，深吸一口气。
“墨书砚，我不是傻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清楚的很，不需要你一遍又一遍对我耳提面命，我和顾西洲来往，是有必须来往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需要你跑到他家去？”
墨书砚冷笑，眉宇间全是嘲弄。
江绾眉心紧皱，莫名很不喜欢他的口吻。
一股劲儿上来，她也板起脸来。
“墨书砚，你是我什么人？和我什么关系？你站在什么立场要求我？”
墨书砚眉眼顿时一沉。
“你觉得我应该以什么身份，要求你？”
江绾嗤笑一声。
“且不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男朋友也好，丈夫也罢，也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我是独立的个人，我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儿，都由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
她目光不躲不闪，直直和墨书砚对视。
“你好心提醒，我感谢你，你救我，我感恩你，这些人情，我一笔笔都记着，该还的我会还，但至于其他，恕我不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你摆布。”
“江绾，你就这么想我？在你眼里，我说的做的，都是为了摆布你？”
墨书砚的眸色沉得不行，声线都压了下来。
他俊朗面容紧紧绷着，线条凌厉，五官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江绾抿唇，偏头移开视线。
“我也没这么想，只是觉得，你管的过于宽了。”
一声冷笑响起，墨书砚周身的气温都低了下来。
“江绾，这世上能让我管这么宽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
江绾心口猛地一颤，忽然又想起这段时间，他的种种异样。
还有那些暗示明示的话。
她垂眸，看着自己交叠在大腿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墨书砚，不论如何，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墨爷爷的关照，不过，我准备搬出去了。”
她冷不丁的话，让本就低下来的气温，更是降到了零点。
墨书砚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咬字问，“你说什么？”
江绾语气平静。
“我该搬出去了，之前来墨家住，本就是为了给墨爷爷治病，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按时服药就好，不需要我再继续治疗，我也就没必要，也没理由，再在墨家住下去。”
她复又抬眸，看向墨书砚。
“我早已不是墨家人，本来就该搬出来。”
墨书砚瞳孔黑的不像话，像是团着一团墨。
“江绾。”他喉结滚了滚，嗓音竟微微有些沙哑。
“我跟你说过，要你自己想，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结果？”
江绾却摇摇头。
“不，我什么都没想。”
墨书砚拧眉，还要说什么，却被江绾打断了。
“目前，我什么都不想想，不管是关于什么，我觉得我最需要的，就是搬离墨家，有一个绝对私人的空间，做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之后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
“墨书砚，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来，这段时间，因为墨爷爷的事情，我们之间有了太多本不该有的交集，墨爷爷让你照顾我，可能让你也产生了一些错觉，所以你才会有……一些想法。”
墨书砚忍不住反问她。
“你觉得，我是因为爷爷？”
江绾抿唇，看着窗外。
许多许多话，都团在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
“我说不好，但我们之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又彼此空白了这么多年，我和你之间，横亘了太多时间和太多事，不是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就能消除的，我……”
顿了顿，她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
“我还没有办法，毫无条件地信任你，而且我想，你也是一样。”
墨书砚的瞳孔倏然缩紧。
“你怎么就肯定，我也是一样？”
他咬着牙关质问，语气不自觉流露出怒意。
“江绾，不信任我，你又要信任谁，顾西洲吗？”
江绾忽然觉得很疲惫，不想跟他吵。
“这件事跟他没任何关系，你不需要把他扯进来，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仅此而已。”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的气压沉甸甸的，莫名压得人呼吸困难。
好在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江绾推门下车，第一时间去见了墨老爷子。
墨书砚盯着她的背影，面色森寒一片……
墨老爷子得知江绾过来请辞，顿时有些急。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搬出去了？不是说再住一段时间吗？”
江绾笑笑，“这不是已经又住了一段时间了吗，现在您的身体好多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正好银杏苑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再留了，这段时间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多谢您的照顾。”
老爷子舍不得她，还想挽留。
但江绾却把话说死。
“而且，我最近工作也忙起来了，住在墨家的确不是很便利。”
老爷子见她心意已决，知道留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行吧，搬就搬吧，但是你可得记得常回来看我，不许走了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