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凉风吹过
易云阳见状,过去打开袋子,席秀欣也站起来看了看。
那一沓沓红色的纸币甚是扎眼,看的席秀欣呼吸有些沉重。
她中午听几人说要给孩子10万和50万的见面礼,她还以为都是吹牛的,谁知现在那么多钱放在了自己面前。虽然自家的总资产加起来也不少于这些,可是那些都不是现金。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带坏我的孩子么!哪有送见面礼送这么多的,贿赂啊?你们真是好的不学,尽走歪门邪道。”
易云阳当他们之前说笑话。
这要是搁以前没系统的易云阳,他是做梦都不敢想,有人会给他孩子送70万见面礼。
“都收回去,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们都还年轻,爱闯、爱玩,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再不济可以孝顺父母。给个小娃娃这么多钱,是要从小建立孩子的金钱观吗?”
“妈妈,什么是金钱观?”
“就是对钱的看法。”
“哦,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这样就可以买好多卡片玩了。”
“大侄子,卡片有啥好玩的,叔叔这里给你准备点符咒玩玩。”
马朝先一看易云阳有点不高兴,赶紧接着易轩鹏的话茬往下带气氛。
可惜这个氛围给的不合时宜,易云阳瞪了马朝先一眼,意思是那东西是可以玩的吗?还真是不靠谱。
马朝先悻悻的傻笑,真悟倒是想出了个好点子缓和气氛。
“大侄子,你看叔叔的头光光滑滑的,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
“想不想摸摸?”
“想,想。”
真悟立马蹲到易轩鹏的旁边,低下头,易轩鹏有点胆怯的慢慢把手伸了过去,摸到头上确实光滑的很,也不凉,就这么来回的摸了几下,就被易云阳叫住了。
真悟起身瞥了眼马朝先,一脸得意。马朝先无语,就说他一会也把头剃光,不让你这花和尚独占光头。
“行了,你一个道士剃什么光头。你要是剃了光头,就把我那桃木剑还给我,毕竟那是给道士用的,不是给和尚。”
马朝先一听,彻底息了扳回一局的心思。
“易大哥,那我把钱给侄子存着,等他将来娶媳妇用。”
陈轻烟又冒出了个馊主意。
“你们啊!我怎么觉得我之前看走眼了呢?选择合伙人的事我看还得再考虑考虑。”
“易大哥,那我少给点,五万行吧?”
易云阳直勾勾的盯着马朝先。
“一万?”
还是盯着。
“一千?”
还是盯着。
“那一百好了。”
易云阳满意的端起茶杯开始喝茶,席秀欣没有说话。
“大侄子,这是叔叔给你的一百块钱见面礼,你就买个五六本练习册就行了。”
真悟也赶紧送来一百元。
“再加上五六本练习册。”
陈轻烟见状,拿出两百元。
“阿姨给的,可以买十本练习册。”
易轩鹏哭丧个脸。
“妈妈,能不能不买练习册,我那里好多了。”
“不买,不买,叔叔、阿姨跟你开玩笑呢!收了别人的东西,该怎么做?”
易轩鹏从椅子上下来。
“谢谢叔叔、光头叔叔、漂亮阿姨和叔叔。”
大家伙都乐了,易轩鹏见状也笑了起来。服务员这时推门进来,示意可以上菜了。
“那就上吧!干饭人的时间不能浪费。”
易云阳也饿了,今天疯狂改造了自己,能量消耗很大。现在都感觉身体有点虚脱了,正好来点牛肉、羊肉补充一下。
菜一个接一个的上来了,也没什么饭前演讲,直接就开吃了。
席秀欣那边照顾着易轩鹏,小家伙正在长身体,比较能吃,比她吃的都多。
“你们这么多钱哪来的?银行五点多就下班了,中午到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哪有时间取钱?”
易云阳吃着饭也没事,就找了个话题聊聊,不能一直埋头干饭吧!
“易大哥,我来说。”
陈轻烟本来还想一会说这事,谁知易云阳自己问了起来。
“好吧,你说,看样子是你想的办法了。”
“是的,是我下午联系了张永豪张大哥,我把钱转给他,让他帮我们提的,我们刚才就是出去找他取钱去了。”
陈轻烟说完,紧盯着易云阳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
“是他啊!他倒是行,一个营长搞这个事情那是手到擒来。”
“他希望我们能多在你面前美言几句?说上次的事他也是奉上级的命令,他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怪他。”
陈轻烟还是盯着易云阳看,时刻关注易云阳的面部表情。
易云阳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看向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
“轻烟,人这一生,自从出生开始,就会产生各种关系,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各种亲戚关系、同学关系、朋友关系、同事关系、战友关系、仇人关系等等。这些关系有些是被动形成的,有些是主动形成的。生于这世间,就要受到这世间法则的管辖,受到世间不同文化和法律的限制。”
“你在那说什么虚幻的东西,你跟那张永豪啥关系?”
席秀欣一句话就把易云阳拉回了现实。
“刚交的一个朋友。这不没事和几位年轻才俊交流一下社会观,价值观嘛!”
“有那功夫,多教教孩子的作业。”
“好的。我这回家来,就是要分担一下你的重担,照顾你们母子俩。”
席秀欣不再说话,给易轩鹏弄了一碗汤,小家伙吃多了,渴了。
几人见易云阳被席秀欣拿捏的死死的,也都低着头喝茶,其实憋着笑。
易云阳一阵尴尬,转而对桌上的菜发起了猛烈进攻。
“这个易大哥还有点孩子气啊!这样的人定不是坏人,一些小事更不会记仇的。”
陈轻烟看着易云阳闷头干饭,也给自己男朋友夹菜。
不一会吃饭就进入了尾声,开始喝茶顺肠胃。
这时席秀欣站起来了。
“轻烟、小杜、小马、真悟,孩子明天早早上学,我就先回去了。让云阳带你们晚上再去夜市转转,然后开个房,多玩几天。轩鹏,给叔叔、阿姨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我先回家了。爸爸,我先走了。”
易轩鹏给各位挥手道别。
“我去送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易云阳起身出去送老婆和孩子,众人起身送到楼梯口,知道他们夫妻俩有话要说。
出了饭店,三人去路边等出租车。
“你那些都是什么朋友?一个道士,一个和尚,这些职业可不好打交道,轻烟和她男朋友看起来还算正常。他们都是什么背景?一出手就是十万、几十万的?”
虽然对自己老公带这么多人回来吃喝不满意,但是席秀欣也不可能现在赶人,落了易云阳的面子。
“前些日子,他们做生意赚了点钱,每人分了点。道士跟和尚那两人对钱没什么概念,花钱如流水。轻烟和她男朋友是做视频直播的,现在网络直播有流量的话挺赚钱的,他俩直播刚有起色。”
顿了顿,易云阳说出了心里话。
“咱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不能随便拿别人钱。”
“我也没说要拿啊!你不行跟着轻烟他们干,你以前做过行政、采购工作,可以给他俩打下手,工资怎么着也上万了吧?”
席秀欣想到了直播确实很赚钱,就想着自己老公跟着干,今天看他们交情很好,出手也阔绰,一个月给个一万没问题。
“再说吧!他俩做的是探险直播,天南海北的跑,跟一般的才艺、带货直播不一样。我刚回来,不想再离开了,我想你和孩子。”
“有什么想的!直播干不了,那就赶紧找个工作吧!现在家里不能只出不进。”
易云阳一时间沉默了起来。他虽然分了一百万块,但是一直没给席秀欣说。
“我会尽快找工作的。我23号还要外出一趟,朋友有点事,我要帮着处理一下。”
“你这回来没一天,说着帮我分担重担,又要往外跑。真不知道你回来干什么?能帮我多少?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不在的这一年,我自己也挺过来了。”
席秀欣明显的生气了。
易云阳望着妻子,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它总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猛烈的打击。
“对不起,我会尽快处理完。”
两人再无话,易轩鹏似乎也感到了父母的异常,默默地拉着父母的手。
一辆出租车到了眼前,席秀欣一招手,就上了出租车。连再见也没给易云阳说。
望着车子的背影,易云阳久久不能回神。
一阵凉风吹过,易云阳缓过神,转头看见马朝先四人已经在自己的不远处了。
“易大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陈轻烟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直接说破,而是假装问易云阳,显然是在给易云阳台阶下。
“没有什么,就是看着这夕阳下的城市,万家灯火,温暖如春。”
易云阳言不由衷的编了一个理由,掩盖自己的心事。
“回包间吧!那个包间你们没有退掉吧!”
“没有,我们就说出来有个事,包间留着呢!”
陈轻烟回答道。
“什么啊,那里人以为我们集体逃单呢!派人盯着我们,轻烟姐付了饭钱,他们才让我们离开。”
马朝先把刚才的情况的说了一遍,易云阳表示理解。
“轻烟,饭钱多少?我一会转给你。”
“易大哥,不用了,就算我们请的。”
“是啊,易大哥!你这么照顾我和轻烟,这点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吧?”
杜平海也出来打圆场。
“钱多钱少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理不对。我邀请的你们,怎么能让客人结账呢?”
易云阳看见四人不说话,怕他们想歪了。
“就当是我这个中年大叔的倔强吧!你们知道吗?之前我老婆喊我倔驴,就是说我脾气倔,不听劝,一意孤行。呵呵!”
四人感到易云阳此刻的情绪低落。他们同情的看着他。
“走吧,我想回包间再坐会。”
几人回到了包间,服务员这时又贴心的给倒上了茶。
易云阳最后还是把饭钱转给了周轻烟。
“唉,我这记性,刚才吃饭时都没问你们喝不喝酒?”
“易大哥,我们都不喝酒的。”
“也不是,我连提都没提,怠慢了你们。”
“易大哥,你再这么说,我们都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
陈轻烟有点局促的回答易云阳。
“我来自是江南省的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姐姐在初中时患上了抑郁症,最终治疗不好,现在依旧精神不正常,我妈妈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弟弟也是命苦。”
说到这里,易云阳有些哽咽,仿佛有着巨大的痛苦压着他。
“我小学、初中的成绩在学校也算名列前茅。后来中考差了几分,也是我妈妈四处借钱,硬是让我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我记得当初开学的时候,为了省钱,妈妈和我各骑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十几公里去的学校报道。但是。。。”
易云阳顿了顿。
“但是高一下学期,电脑流行起来,社会上好多网吧应运而生,我一下就迷上了上网。那时候我们都住校,每月家里给的伙食费,我大部分用在了玩电脑上,每天只吃一顿中饭。后来中午午休的时候都去网吧玩,导致下午上课迟到,上课犯困。我原来成绩在班里排在了20多名,后来就慢慢的滑落成班里的最后几名。最后高三我搬到外面住,课也经常不上了,就去网吧包夜玩游戏。成了大家眼里的坏学生,也是自己以前看不起的那种人。”
“高考过后,还是妈妈来给我结的外面饭店的伙食费。妈妈为了我,早早的离开家乡到了金陵市打工。我高考成绩那么差,她从没说过我,一直觉得是她自己不在我身边,导致我荒废了学业。我当时还不能体会,从小成绩好的我,是妈妈眼里的希望和骄傲,也是亲朋关注的焦点。结果搞成这样,妈妈的脸面都被我丢光了,让她在那些亲朋面前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