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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神色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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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盏瓷半夜,半睡半醒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躺在火山里,浑身热的直冒汗,但又迟迟醒不过来,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她也喘不上气,睫毛持续不断的轻颤,可就是掀不开眼皮。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炽热?紧紧贴住她,似乎要烫穿她的灵魂。

    这乡下庄子的小床,很狭窄,周浔躺上去后,二人几乎占据床铺的所有位置。

    顾盏瓷睡得很不安稳。

    她开始用脚踢,用腿踹。

    还没等她找到凉爽的地方,那像是藤蔓一般的东西,又把她缠住了。

    她就这样一直扑腾着,而周浔,又反复的把她抱回来。

    不知不觉间,顾盏瓷精疲力尽,终于睡得更熟了。

    而周浔也安心下来,才微微合眼。

    突然,又睁开眼。

    想到明日,他心里惴惴不安,届时,又是一场狂风暴雨袭来。

    再看向怀里的顾盏瓷时,周浔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

    今晚,还能相安无事的共躺一床。

    明日,他和顾盏瓷,一定会闹得天崩地裂,所以,他何不今晚,就彻底满足自己的贪欲。

    周浔垂下自己的头颅,衔着顾盏瓷殷红的唇瓣,便能嗅到,悠悠的药草香。

    她喝下堕胎药时,也毫不犹豫。

    现在,淡淡的药草香涌上鼻端,周浔微红的眼睛,盯着顾盏瓷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吮住她的唇。

    睡梦里的顾盏瓷,觉得嘴巴上痒痒的,她想伸手挠一下,可压根抬不起胳膊。

    周浔小心翼翼的吻着那张花瓣唇。

    后来,挪了位置。

    将顾盏瓷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臂弯之下,便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餐,舌尖抵开齿关,含住顾盏瓷的丁香吞噬。

    顾盏瓷四肢百骸,都变得酸软无比。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脑海里的意识,仿佛一团浆糊。

    片刻后,周浔察觉到顾盏瓷的不适,她有些呼吸急促,男人这才收敛了几分自己的力度。

    最后,还是持续吻了近一刻钟,他这才作罢。

    男人撤开了身子。

    以俯视的姿态,居高临下打量顾盏瓷。

    有很长时间,他没有见到顾盏瓷了,分别的越久,她在他脑海里的印象越深,周浔知道,他彻底栽在顾盏瓷身上了。

    她的皮肤依旧白皙。

    而她的小手,却有许多茧子。

    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或许是在田里待久了,也没顾得上打理头发,她的头发,有些干枯毛躁了。

    现在乖巧的躺在床上。

    嘴唇被他吻得通红,脸颊也泛起了一阵粉意,因着怀孕的缘故,表面不显,周浔的手掌丈量,却能感觉到她的腰身有些丰腴。

    肚子还没有剧烈起伏,但也比从前的平坦,多了一丝弧度。

    周浔看着,就恨不得将顾盏瓷整个人,融入进他的骨子里,又怎可能会放手?

    若不是她如今身怀有孕。

    或许今晚,周浔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便能折腾的天昏地暗。

    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绮思。

    周浔只好平躺在床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可浑身的冲动实在难挨,他索性下了床。

    拉开门,走出去。

    看到院子里,原本喝了几杯小酒的柳曦儿,先前,有些醉酒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会儿,人却醒过来。

    柳曦儿看到他出现,当即一愣。

    “姐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浔回答:“深夜过来的。”

    而柳曦儿立刻环顾四周。

    发现现在天还黑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她又听到,庄子后面的麦田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姐夫,是你派人在守着麦田吗?”

    夜幕笼罩之下,星星点点的烛火,在那边麦田亮起,将影子,照得如同鬼魅一般,随风摇晃。

    “我打算封了麦田。”

    “她的出现,既然和那片麦田有关,麦田必须要彻底毁掉。”

    周浔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问柳曦儿。

    “你表姐,是如何得知那片麦田?”

    就算顾盏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她究竟是怎么得知,通过那片麦田就可以离开?

    柳曦儿仔细回想。

    于是说道,“在五六年前,我就觉得,表姐好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表姐,寡言木讷,不怎么识字,也没怎么读过书,和赵哥哥的关系虽然好,但二人,达不到伴侣的程度。”

    “可突然有一天,表姐醒过来,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她会做饭,说话也好听,还会画画,也懂得诗词歌赋,和赵哥哥更加投缘,二人极其聊得来。”

    “我记得,家里出现了一个老道士。”

    “那个老道士,看到表姐的第一眼,眼睛好像在冒着光,随后,他把表姐,单独叫出去说话,表姐再回来时,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那时我岁数也小,并没当回事,又嘻嘻哈哈的和表姐一起玩。”

    “似乎从那个老道士消失后,表姐就开始每日琢磨着,要回到乡下庄子来。”

    周浔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猜测没有偏离方向。

    顾盏瓷的出现与离开,唯有道士,能解开疑惑。

    既然有个老道士告诉顾盏瓷,这片麦田的玄机,那么,他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用道士,来封锁这片麦田。

    “嗯,我请了泥瓦匠,在麦田上建一个道观,还找来道士,以后每日诵经。”

    还不等柳曦儿再问点什么,周浔已然转身。

    他又回了屋子。

    而柳曦儿一个人,还是懵懵的,坐在院子里,周浔竟然要建道观?难怪她看到屋后人影闪动。

    天色不早了,她也该早点休息。

    柳曦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明日,表姐知道一切时,不要太过崩溃。

    翌日。

    顾盏瓷醒来时,觉得脑袋晕晕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看到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正事,立刻从床上坐起身,这才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

    眼前人,再熟悉不过了。

    是她避之不及,又避无可避的人。

    顾盏瓷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整颗心都像是吊在半空中,迟迟不能落地。

    窗户外面,就正对着那片麦田。

    这时,顾盏瓷又被窗外的声音惊到了。

    她抬眼望过去。

    却发现,那片麦田站着许多泥瓦匠,拿着铲子,锄头敲敲打打。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顾盏瓷嘴唇有些发颤。

    而周浔也已经醒了。

    同样靠坐在床上,二人面面相觑。

    顾盏瓷不敢置信的问他:

    “那些人在干什么?”

    “他们……对着麦田,为何要敲敲打打?”

    周浔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只是伸出双臂,将顾盏瓷揽进怀里。

    顾盏瓷却挣脱他的怀抱,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那些人在麦田上,究竟做什么?”

    顾盏瓷表面很冷静,可脑子里早就绷成一根弦,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了,她甚至顾不上逃避周浔。

    眼睛死死的盯住周浔,企图得到一个答案,希望这一切,不是周浔在操纵。

    但可惜,周浔沉着眉眼看她,说出了令她难以接受的话。

    “我要修建道观,毁掉那片麦田。”

    他竟要毁了麦田。

    他要毁了她的回家路。

    顾盏瓷当即情绪上头,抬手就扇了周浔一巴掌。

    “你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为何要苦苦相逼于我?”

    这一巴掌,顾盏瓷是用尽全力打出去的,周浔甩过了头,耳朵一阵嗡鸣,脸上就是一个明显的红掌印。

    男人很少被如此对待过,他条件反射的,一把掐住眼前人的手腕。

    “顾盏瓷!”

    他将人拖到自己的怀里。

    声音极其冰冷,眼睛里充斥着极端的戾气,还潜藏着难以压制的痛苦。

    “你怀着我的孩子,还想跑到哪里去?”

    “谁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顾盏瓷情绪失控的大声嘶吼。

    “周浔,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出行,你为何要毁掉麦田?为何要一次次毁掉我的希望?”

    周浔即便想反驳,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这一次的确彻底毁掉顾盏瓷的希望,他无可辩驳。

    柳曦儿在门外,就听到了顾盏瓷的声音,她当即打开门,对顾盏瓷解释道:

    “表姐,不是定国公的错,是我想要你留下来。”

    柳曦儿知道,顾盏瓷昨晚喝的是安胎药,既然孩子没掉,周浔就是孩子的父亲,她不能让表姐一辈子痛恨周浔。

    “表姐,是我!”

    “是我恳求定国公这样做的!”

    顾盏瓷转过头,看向柳曦儿。

    她竟然遭遇了如此重大的背叛。

    她最宠爱的小表妹,竟然将她最大的秘密暴露出去。

    顾盏瓷一瞬间痛苦难熬,眼睛变得通红通红。

    “曦儿、你……”

    她想说,你怎么能这样做?

    可肚子里的剧痛翻滚,她感觉身下的血液,一阵阵的淌出。

    “表姐,你怎么了?”

    柳曦儿脸上,也满是紧张之色。

    周浔察觉到什么,男人立刻低下头颅,就看到,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全都布满鲜红的血色。

    “瓷儿!”

    周浔能够确定,顾盏瓷昨晚喝的是安胎药,那么,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情绪激动所致。

    毁了那片麦田,竟会将她刺激到如此地步。

    周浔抬起头,立刻吼着柳曦儿,“去外面找徐茂,让他叫大夫来,快去!”

    柳曦儿慌不择路,立刻跑出去。

    而周浔担忧的看着顾盏瓷,她身下血水不断,人就躺在他怀里,嘴巴却持续的呢喃着:

    “不要孩子,我不要这个孩子……”

    顾盏瓷以为是堕胎药,终于发挥了作用,她推搡着周浔,不想让男人管她。

    周浔听到这话语,瞳孔骤然紧缩。

    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顾盏瓷狠狠骂一顿,可随后,想到导致发生这一切的人,正是他自己。

    无力感遍布全身,他压抑住自己的怒气,眼神有些灰败。

    他一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现在才发现,他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好!”

    “不要这个孩子!”

    “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你留下好不好?”

    “我不要这个孩子……”顾盏瓷摇着头,却什么都听不清了,痛苦哭泣得满脸是泪,“我不要……我不要孩子……”

    而外面的泥瓦匠,随着日头逐渐高升,他们干活,干的更加起劲儿。

    “一、二、三,放!”

    ……

    林郡守派人拉过来一车木材,那些泥瓦匠纷纷过去卸货,口号喊的极其响亮,一根根木材,被挪到了那片麦田。

    而屋里的周浔,眼眶早就通红了。

    他禁锢着顾盏瓷的双臂愈发用力,他内心极度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可他也知道,他更不想失去顾盏瓷。

    堕胎药已经被他换成安胎药。

    如果此次,孩子掉了,那就是孩子的命,孩子如果注定要失去,那他就陪着顾盏瓷。

    周浔浑身僵硬,像是麻木一样。

    唯有怀里的顾盏瓷,疼的身体轻颤,唤醒了他一点点的身体感知。

    他陪着顾盏瓷,无声落泪。

    直到外面,徐茂带着大夫走进屋里,而屋子此刻,弥漫了浓重的血腥气,整个床铺的血水,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徐茂从未见过如此悲痛凄惨的周浔。

    男人将顾盏瓷紧紧抱在怀里,二人坐在一片血泊里,这样的场面,比在战场上还要骇人。

    “国公爷,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徐茂一遍遍的在身旁呐喊,周浔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

    他整个人呆呆的傻傻的,没有任何举动。

    而一旁的大夫立刻走上前去,抓住顾盏瓷的手腕,开始诊脉。

    周浔恍然清醒过来。

    情绪激动的哀求眼前的大夫。

    “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孩子掉了没关系,我只要她!”

    周浔的眼尾落下了一滴泪,径直掉落在顾盏瓷的脸上。

    而眼前的大夫,此刻不能分心。

    直到摸到一丝微弱的浮脉,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周浔。

    “别担心,她无事,孩子还有救。”

    周浔顿时喜极而泣。

    他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下,紧紧抱着顾盏瓷,贴着她的耳朵讲话,声音极其涩哑,“孩子没事,孩子没事,你不能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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