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话 中前代之乱(1)
建武元年(1334年)十月,骤变的天气宣告了秋天的结束。突然间,北条残党连纪伊国的饭盛山都举兵造反。朝廷大为震惊,下令讨伐楠木正成为谋反首犯、佐佐醒宪法。
楠木正成急忙让来京的虎夜刃丸等人返回河内。甚至把原本应该留在身边的多闻丸也暂时放回河内。由此可见,这场叛乱非常严重。
他命令随行的恩地满一在河内收兵。然后,自己在京都整理好备战的一切,纠合津田、范高等北河内的军队,向南河内进军。
曾与楠木进贡的十市和范高被赐给了北河内交野郡的津田庄。而且,去年正月建了津田城,从这个时候开始用了津田姓。
军势到达了包围本城赤坂城(上赤坂城)的支城之一,龙泉寺流泉城。是西面的重要城池,正成命城将为楠木正季。但是,在京都支持兄长的他经常不在。这一天,美木多正氏反而迎接了随正成回家的正季。
面对棘手的战争,正成表情缓和,站在士兵面前高声说道。
“人供,三天后出发。久未回到河内的人,想见妻子和孩子吧。回家休息一下吧。”
正季听到士兵们“哇哦”的欢呼,也搭话道。
“那就早点回家,让她高兴一下吧!”
“其他人可以进城休息,我已经准备好了饭和酒,只是没有女人,哈哈哈。”
说着,正氏露出可爱的笑容。首先得到消息的目代正氏,已经做好了接受楠木军的准备。另外,短时间内运送到纪伊的军粮也准备好了。
龙泉寺城建在小岳山的山顶上。山的半山腰有龙泉寺的名字。与深山的赤坂城和千早城不同,无论是纪伊城还是北河内城,都很适合出兵讨伐。
楠木正成在龙泉寺城与士兵们告别后,在正氏、正季的陪同下,回到了位于桐山脚下的楠木馆。
“老爸,您回来了。”
“老爸和七郎叔叔(正季)都回去了。”
虎夜刃丸和持王丸从公馆里跑出来,拉起正成和正季后的手。
另一方面,在公馆大厅双手撑地迎接正成等人的,是先行返回的南江久子和众女子。
“殿下、七郎殿下,欢迎回来。”
“嗯,我刚回来。”
久子对即将出征的正成也一如往常。
“久别重逢的河内。请宽待。家臣们也想见妻子和孩子吧”
“我奉命讨伐北条残党,所以不能放松。不过,久违了的河内,今晚还是好好放松一下吧。”
说着,正成从腰间拔出大刀交给久子。
正季的妻子甲斐庄的澄子在久子身后露出笑容。
“姐夫大人(正成),您大人(正季)回来了。”
在甲斐庄的娘家生下男孩弥勒丸,一直住在娘家。但是,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看着澄子抱着的婴儿,正季垂下眼角。
“哦,弥勒丸啊。澄子和弥勒丸好像都很厉害。”
“就是老爸,弥勒丸。”
正季接过弥勒丸,用不太稳的手抱住了他。
——好、好、好、好——
弥勒丸看不出父亲的脸,带着害怕的表情哭了起来。
“好,好,这下麻烦了。”
正季不知所措,虎夜刃丸走了过来,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弥勒丸的脸颊。
“七郎叔父,这样弥勒丸的心情会很好吧”
弥勒丸止住哭声,抬头看着正季。
正成看到正季终和弥勒丸母女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澄子。
“抱歉我借了七郎(正季)。不过现在弥勒丸应该已经安定下来了吧等这次战争结束后,你也上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吧”
“哦,没错,我也想看看弥勒丸的脸。”
“大伯子,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没有离开过河内,在京都……实在是……”
说着,向久子求助似的转过脸来。
“澄子小姐,我也去了两次京都,去了总会有办法的。去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住在京都,不是吗首先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京都。”
“哦……是这样啊。”
“是的,就是这样。”
在久子的开导下,澄子答应先去京都参观。
侍女清清迫不及待地从澄子身后探出头来。
“殿下,招呼就到此为止,先换衣服,洗个澡,把灰尘洗掉。”
“嗯、嗯,就这么办。”
正成和他的小弟正季轻轻挠头,当场让久子等女人们帮忙解开盔甲。
泡过澡、吃饱肚子的楠木正成、正季与美木多正一起坐在车座上放松。虎夜刃丸等孩子也混在这三个人中间坐了下来。
“谋反的首辅佐佐醒醒,守卫宪法的是什么人”
十二岁的多闻丸,慢慢地也开始参与大人的话题了。
“嗯,兴福僧正单、发货单,北条家获得特殊(北条长孙家)高时的侄子。六十谷画的彦七定尚香仍会试举一例推戴,北条残余势力和朝廷的不满的收集者,饭盛山叛乱的升起狼烟烽火”
“六十谷啊……”
多闻丸歪着头。因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正季见状回应道。
“嗯,好像是汤浅党的亲戚。”
“原来如此,那么纪伊的饭盛山……和汤浅定菩萨也有往来吗”
“定佛觉得这次的事很不逊,所以给定尚写了书函。但是,要促使他回心转意似乎很难。首先,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汤浅党同意。”
父亲正成对儿子们谆谆教诲。
但是,隔壁的持王丸却完全不担心。
“父亲大人站起来了,饭盛山的营寨很快就会被攻陷吧。”
“要是那样就好了。对朝廷不满的人特别多,叛乱的士兵越来越多。”
听了父亲的话,多闻丸沉默了。想起了上次看到的京都的涂鸦。
另一方面,虎夜刃丸无法进入大人的话题,无聊地看了持王丸一眼。
“哼,这是大人的事,离虎夜刃丸还早呢。”
持王丸小声回答。
于是,正氏微微一笑。
“那么,持王丸知道吗”
“啊,不……我不知道。”
听了他那近乎消失的声音,大家哄堂大笑。
三天后,楠木正成率兵出征纪伊国,立刻包围了饭盛山。
楠木正季手遮在山脚下,眯起眼睛,刺眼地仰望饭盛山。
“三郎哥哥,听侦察兵说,饭盛山有五千人守城,他们正在增兵,如何进攻呢”
正成摸了摸下巴。
“嗯,比想象的要多啊。如果轻率地进攻,只会白白损失我们的兵力。首先要巩固周围,断绝军粮。请告诉三善大人。”
三善美吉信连原是镰仓幕府的御家人,是这次讨伐中朝廷派来的援军。
“我知道了。不过,这和元弘之战正好相反。没想到我们会把山包围起来。”
“攻城之难,我们是最清楚的。我要通知士兵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看到哥哥的性命,正季抿着嘴点了点头。
饭盛山的防守非常坚固,正成想慢慢等待时机,做好攻城的准备。
此时,在京都的皇宫里,就像楠木正成离开京都的间隙一样,上演了一出不可思议的除法。
朝廷任命播磨守新田义贞兼任国守守护播磨。然后,他从赤松圆心手中接过播磨太守的职务,当上元弘之乱以前的领地佐用庄的地头。
——慢走——
赤松的京屋敷。圆心的脸像喷了火一样通红,怒气冲冲地用鞘里的刀敲碎了壁龛里的壶。
“你说我有什么过错这不过是我的谗言罢了。我要放弃这个朝廷。”
面对嫡子范资松鼠、次男贞范、三男则祐,他气得喘不过气来。范资的愤怒也非同寻常。
“为了创造天皇(后醍醐天皇)之世,赤松党不知牺牲了多少。”
“哦,是啊。”
只有次子贞范站在一旁,三男则祐一脸严肃。
“老爸,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回到佐用准备战斗。总有一天新田义贞会出来守护播磨,但是我不会把播磨交给任何人。”
“那是当然的。我会让你看看的。三郎(则祐),你马上准备离开这里。”
范资抬起眼睛,受伤则祐立刻命令道。
“等等,父亲大人、兄长们,我们离开京都的话,就没有人能帮助大塔宫大人(护良亲王)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则祐还是拼命阻止三人。
“三郎,我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一直与公主同生共死,但作为栋梁,我必须守护赤松家。”
说出了作为范资的松鼠嫡长子的决心。
圆心则祐教导。
“我也很难过。我也想帮助大塔宫大人,这是我和他一样的心情。但是,我究竟能做什么呢如果把公主也卷进来举兵的话,那么公主也不好意思。”
“可是,老爸……”
每次“不,开拍的战是赤松我战吧。我们一族阵亡了,王爷也卷入这样的事情发生。帝御心的心已经离开宫样,那不是,那里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不是。佛家被进来,也不是有生命的危险。现在不是被忍耐。”
面对血气方刚的父亲,则祐来不及反驳。
翌日,赤松则祐拜访了护良亲王的府邸首领,表示自己也决心与赤松一族一起,即使与新田发生冲突,也要死守播磨。
此外,他还告诉北畠亲房,在他们离开京都后,为了保护亲王,他给北畠亲房写了一封书信,请他派遣奥州的士兵。
“是吗……要回佐用吗这是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止你的。”
从护良亲王口中漏出的,是对则祐的顾虑。
“殿下,也许这就是今生的分别。与殿下在吉野、纪伊并肩作战的日子,我很开心。”
“丰硕则祐缯啊,还不是输了。那位更辛苦的日子相比,什么变得心灰意冷。一定要御上老板娘(后醍醐天皇)解除误会,征夷大将军,还向全国号令吧!那也不是死。一定要竣,另外我帮助”
听了亲王的话,则祐呜咽起来,只是当场跪倒在地。
赤松党离开京都后,中纳言、万里小路的藤房们,都带着沉痛的表情进宫参拜。
这一天,天皇(后醍醐天皇)在马场殿检阅了出云大夫判官盐冶和高贞(佐佐木高贞)进贡的骏马。
殿上有天皇坐的高一级的玉座。以内大臣洞院公贤为首的公卿们站在他们面前。
在眼前的马场上,有多匹马被官员们牵着马辔。高贞献上的栗毛色骏马,颜色格外鲜艳,腿部肌肉也很结实。
比大家晚到的藤房坐在殿上的裙摆上,向天皇低头行礼。
“藤房,我等着你呢。你也看看这匹骏马,简直就像龙、龙马一样。”
听了天皇的话,藤房无言地跪倒在地。
“这龙马向洞院和内府(内大臣公贤)询问吉兆时,占卜出是吉。”
听了天皇满意的话语,藤房静静地抬起头。
“是、是马、是龙……”
藤房意味深长的话语吸引了大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