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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薛氏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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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没问题,才觉得奇怪。”

    卫婵忧心忡忡:“你别怪我多疑,我总觉得薛氏这样的性格,怎会轻易认输,她今日能在公主的赏花宴动手脚,跟我跪下赔礼道歉,反而是真心?总觉得她憋着什么坏,还能放过如此好机会?”

    “你思虑的并无不妥,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怀则慢慢翻着:“云锦的被褥,徽州的上等宣,青金墨,狼毫笔,品质不次贡品,倒是难为她,寻了这些金贵东西。”

    他嘴上说着金贵,实则根本就不上心,谢怀则见过的金贵物件数不胜数,还能将这些放在眼里。

    “我让人验看过了,这状元及第被,棉花倒都是新的,很蓬松柔软,纸笔墨都没什么问题。”

    卫婵揉了揉额头:“大约是我杯弓蛇影,总觉得谁都要害我似的,你瞧瞧,若是没什么问题,便收入库中,年节送礼送出去也算拿得出手。”

    若她自己,她是不会如此谨慎小心,但设计到孩子,她便一点都不敢懈怠。

    谢怀则也细细摸了摸那被子,并无异物感,没看出什么眉目来,却也没赞同她说的,将东西都收下,略一思忖:“双瑞,去鉴查司,把李掌使叫来。”

    没过一会儿,双瑞果然带来一个披着披风,穿着黑衣的鉴查司玄衣卫。

    卫婵大吃一惊,这位掌使,居然是个女子,身高纤长眉眼十分英挺,虽然带着穿着玄衣卫统一的装扮,乌发都藏在官帽里,却英气非常,若是换上女装,也是个十分美貌的姑娘。

    “你叫我前来,是又有了不好查的事了?”她看上去,与谢怀则十分熟稔。

    “是我私事,却要劳烦你帮忙,这是我妻子,云邑翁主。”

    比起对别人温和中透着点到为止的冷漠疏离,对眼前这个李掌使,谢怀则的笑,可真心的多。

    卫婵看出来了。

    “翁主安好,卑职李少英,现任鉴查司内苑掌使,与谢思危可是老同僚了。”

    李少英笑的恰到好处,也介绍的恰到好处。

    卫婵点头回礼,心中却总有种微微的不适感,谢怀则在鉴查司呆过,可认识他的前同僚,都会叫她一声嫂夫人,不会叫翁主。

    但她这么叫,却也没有错。

    “你瞧瞧这些,可有什么问题?”谢怀则也毫不客气的支使她,不像是对下属,也不像对旁人还要说几句客套话。

    两人凑过去,研究那被子和笔墨纸砚,神情极为专注。

    卫婵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感,垂眸喝茶。

    她大概,是多虑了。

    也可能是因为对谢怀则上了心,所以对所有靠近他的女子,都有些警惕。

    她不该这样,太过敏感。

    谢怀则太出色了,哪怕她曾经各种嫌弃避让,甚至不惜假死逃离他身边,她也知道,谢怀则到底是个多受女子喜欢的男人。

    他自己也说过,想要纳妾,有的是人选,京城五品以下的人家,由着他挑。

    这样下去,她日复一日的怀疑,心态也许会失衡。

    从前她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爱了,才会维持不住淡然的面具,会嫉妒,会害怕,会疑神疑鬼,甚至最后变得不像是自己。

    李少英仔细查验那被褥,忽然缓缓一顿,从怀中掏出一副手套,又要来剪刀,顺着上头的绣线花纹一刀下去。

    这被面,居然是双层的!

    长臂一抖,将整个内瓤掏出来,卫婵和谢怀则,顿时惊呆。

    背面镶嵌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布条,上头染着黄脓与黏血,已经干透了。

    “这是,什么?”

    “是天花病人用过的床单,也不知何处寻来,真是心思缜密,居然用线细细缝上,若只是塞在里面,用手一摸,就能摸出不对劲儿。”

    “天花?”谢怀则豁然起身,转头盯着卫婵,焦急似乎要喷出火:“你是不是摸了?用手碰过?徵儿呢,你没让他碰吧!”

    卫婵吓了一跳,尚且还在震撼,呆呆的看着谢怀则,回不过神。

    她摇摇头:“我跟徵儿,是安全的。”

    自她恢复记忆,她特意叫人寻了手上长水痘的养牛女子,做了简易的牛痘,她身上效果不知如何,但小葫芦发了一回烧,很快就恢复,然后就健健康康,活泼至今。

    这是比较冒险的办法,她私下找很多人,给银子试过没问题,才敢在小葫芦身上用。

    “这些是干了的,还用熏香泡过,一般时间长了,倒不会过给别人,可这些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都是要集中烧掉,若是长时间盖在身上,就说不准会不会过了病气,不论能否成功,想出这种毒计,其心可诛!”

    “李掌使,你刚刚也用手碰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卫婵满目担忧。

    李少英愣了愣,没想到卫婵居然会关心她:“卑职不妨事,卑职幼时得过天花,已经痊愈。”

    “这就是薛氏送的礼?”谢怀则牙根都咬紧了,恨不得直接弄死那毒妇。

    卫婵不放心,叫人取来烈性酒,给三人手上都涂抹的快要破皮,屋里也到处喷洒过一遍,还叫人烧艾,折腾了好一番。

    “里面缝了这么多脏布,为什么我从没嗅到气味。”卫婵事先检查过的,而且很细致。

    李少英从被子四角坠着的铃铛里,微一用力,就将香熏球似的铃铛掰开,从顶部掏出一个香包,直接倒在桌上:“这么大剂量的麝香,便是狗鼻子,也嗅不出什么,而若盖了这被子,就算命硬,没被过了天花,怕是长久也不能有孕了。”

    卫婵后怕,牙齿都在打哆嗦:“薛氏,好毒的心。”

    “还不止呢。”李少英拿过那锭青金墨,敲了敲:“这个玩意儿,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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