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进宫为质
远水救不了近火，朝中二皇子身体有恙不堪重任，到底派谁来讨伐逆王才好呢？
皇上最终定下来的人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亲和大将军。
顾华菁表示没听过。
“夫人，亲和大将军可是我们永贞人！是当年随着和珍公主一起来国朝的。”
双律眼睛里冒出金光来，满脸的憧憬。
“我来国朝之前就听过亲和大将军的威名，他当年是永贞第一勇士，到现在，都是我们永贞男子崇拜的对象！”
这么牛掰？
顾华菁皱了皱眉，不对不对，让她捋一捋。
似乎，和珍公主好像就是封容的母妃？不是说封容的母妃逝世了之后，封容便没人照看了吗？
这位亲和大将军若是真这么厉害，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过呢？
“这位亲和大将军，之前都在做什么？”
“做将军啊。”
双律莫名地看了顾华菁一眼，“国朝的皇帝对亲和大将军可好了，赐了许多宅子和田地，让他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国朝。”
“……”
那叫软禁啊双律小美人！
顾华菁心里浮现出一丝冷意。
怪不得她好像从没听说过，敢情这位亲和大将军一直是被软禁起来的？
可，为什么现在要用他？
大将军是永贞人不说，被国朝软禁了这么多年，皇帝也敢用他？心可真大啊……
顾华菁这里还没感叹完，宫里忽然来了传召。
说是她之前照顾二皇子有功，又因宫中纷乱，她替景妃娘娘调养身子，唯恐有哪里不便利，因此特赐她长居宫中的权利。
顾华菁听到旨意，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都没想起来要接旨。
还是在田嬷嬷的提醒下，顾华菁才回过神。
“那么夫人，宫中一切都准备好了，您看我们这就动身？”
公公的笑容十分谄媚，态度也好得出奇。
顾华菁神色不改，“小女子有些平日里用惯了的器物，还请公公容我稍作收拾。”
“那么劳烦夫人尽可能快一些。”
顾华菁笑了笑，青梅上前往公公手里塞了个分量十足的荷包。
回到院子里，顾华菁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容在信里写的时候，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可现在，她似乎有一些明白了。
双律虽然没有细说，这位亲和大将军，很有可能和封容是有关系的。
皇上无人可用，只得任用大将军，然而皇上不是心大，他也要找东西钳制，那就是封容。
这位大将军若是没那个心思倒还好，可一旦反戈，封容就是皇上最后的王牌。
皇上大概是觉得光是血脉亲情靠不住，因此才要将自己弄进宫中，当做王牌的王牌。
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顾华菁心累。
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男人之间的斗争，就非要用女子来做牺牲吗？
皇上那些死掉的爱妃、子嗣，他是觉得还不够吗？！
想起书信上封容说过，进不进宫都随她心意，顾华菁真想让秦凡他们将人统统赶出去！
可是那样的话……，封容的处境立刻就会变得很危险吧？
顾华菁无奈地笑了笑，让青梅将她常用的东西都拾掇拾掇。
不就是进宫吗，她进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身后不止有封容，还有顾家，在一切没有明朗之前与皇上作对，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宫里果然已经准备妥当。
一应用品俱全，令顾华菁惊喜的是，她住的地方离景妃娘娘的宫殿并不远。
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皇后看了她许久。
“在宫中若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开口，只是宫中规矩万万不可忘，可听明白了？”
“妾身听明白了。”
顾华菁低下头去，笑容里透着嘲讽。
她这是正式进入宫斗的模式了？
事实证明，顾华菁想多了。
“夫人，这是容妃娘娘和丽妃娘娘让人赏您的。”
宫女陆续抬进来一些布料、首饰，造型精美贵重，难得一见。
顾华菁笑着谢恩，又让人赏了钱，等宫女们都离开之后，脸垮了下来。
虽然这些都很贵，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啊……
都是内造的东西，拿出宫换银子都没人敢收，更何况，赏了东西，她一会儿就得去谢恩。
顾华菁真不愿整日这么磕头……
“青梅，家里都好吗？阿泽呢？”
“夫人放心，一切安好，阿泽少爷有方家老太爷照料着，很是妥当。”
顾华菁放了心，似乎她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没有任何作为人质的感觉。
“走，去景妃娘娘那儿看看。”
景妃的病情……，顾华菁真害怕谁看出来。
“娘娘的脉象已经平稳，这脸色……”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好个毛？顾华菁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景妃这里的宫女，脸上似乎也是蜡黄蜡黄的。
怎么抹上去的水粉颜色也能传染不成？
“那几个，是我的心腹，在这宫里若是没两个交心的人，寸步难行。”
景妃笑了笑，“我让她们也抹上这种水粉，造成我的病情可能会传染的假象，如今这宫中算是清净了。”
“……”
顾华菁考虑自己回去要不要也抹一点试试……
“我早猜到有一日，你也会被迫来这宫中，被我猜中了吧。”
“娘娘冰雪聪明。”
“呵，我不过是知道，天家的人皆是心性凉薄之人而已。”
景妃不屑地笑了一声，“父亲能舍弃爱人子女，生出来的孩子又会好多少？”
“娘娘，我是自愿进宫的。”
景妃瞥了她一眼，“自愿？那你得先想想，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
顾华菁忽然一愣，选择的……余地？
封容说她可以随心选择，可是，她能够选不进宫吗？
那就是抗旨。
封容是留了人给她，只是足以与皇上抗衡？
退一万步，她确实能保证自身安全，那顾家呢？方家呢？与顾家牵扯到的所有人呢？她师父呢？
顾华菁越想越觉得后背有冷汗冒出来。
原来她以为的自愿，也不过如此……
“想明白了？呵呵，你怎么会是封容的对手？他能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让你心甘情愿顺着他的意思行事又有何难？”
景妃嘲讽的笑容像是看穿了一切。
“你现在对他来说还是有用的吧？这种时候，什么都是假的，等到你已经没用了，你再来看看，你在他的心中还会是什么样的。”
景妃冷冷的语气像是一把寒刃，用残忍粗暴的手法让人清醒。
顾华菁又迷茫了。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迷茫的人，可她最近总忍不住迷茫。
所以说，感情这个东西真是害人精，还她洒脱直爽的性情啊喂！
装模作样的给景妃娘娘开了几张方子，顾华菁百无聊赖地往自己的住处走。
途中，遇见了德妃娘娘。
“顾夫人是从景妃那里过来的？”
“回娘娘，妾身去看望了景妃娘娘。”
“景妃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上回见到她本宫都吓了一跳，那小脸苍黄的，本宫都不敢认了。”
“景妃娘娘的病症妾身曾听师父说过一些先例，是多年郁积在身体里的毒素爆发，只能控制，……没有化解的方法……”
“啧啧，妹妹真是太可怜了。”
德妃用手绢抹了抹眼角，心里并未怀疑。
以景妃在宫里的时间，加上皇上的恩宠，到现在为止膝下连个公主都没有，体内会有毒素多正常呀。
顾华菁也叹了口气，“只是当初师父说的时候，我并未听说过此病症会传染……，待我出宫之后，我定要再去问问师父才好。”
“传染？！”
顾华菁像是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娘娘恕罪，妾身的意思是，妾身也不甚清楚，就只是发现景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脸色也有些不好……”
“……”
德妃眼里立刻充满了嫌弃，可她仍旧得保持着高贵的姿态。
“也是苦了景妃妹妹了，你先起来，本宫想问问你沐儿的事情。”
或许是知道了景妃的病有可能会传染，德妃是一刻也不愿意待在那里，领着顾华菁疾步离开。
走到一处开阔的凉亭，德妃让顾华菁坐下。
顾华菁谦然地只坐了一小半，心里揣测着德妃想要跟她说什么。
“沐儿此前多亏了顾夫人施以援手，本宫十分感谢。”
“娘娘折煞妾身了，娘娘不是赏了妾身许多东西？妾身惶恐……”
德妃嘴角翘起来，是个聪明的。
也是，若不聪明，怎么会趁机坑了淑妃呢？那种话她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要么，是太无知无畏，要么，就是挑准了时机。
“好了，本宫见了你就觉得有缘，你也不需如此惶恐。”
德妃扬起和善的面容，“本宫今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沐儿如今是本宫唯一的依仗，可宫里的太医接手后，沐儿的身子便不像之前那样恢复迅速，因此，本宫想请你再继续照顾沐儿，你可愿意？”
顾华菁心里突突地跳。
德妃是什么意思？皇上之前让自己出宫，德妃难道看不出原因来？
她居然主动来让自己照顾封沐，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