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婚救人
大婚当日，九阴亲自来凤族迎亲，缘起坐在凤轿中，手持团扇，笑着看他。
九阴飞升而上，端坐在侧：“公主今日欢喜吗？”
团扇后的人露出一双眼睛，无勾人之意却勾人夺魄：“欢喜。”
从凤族到龙族需一昼夜行程，为免旅途劳顿，迎亲队伍会休整一晚，翌日出发。
他们将休息地选在章尾山附近的牛黎国，牛黎国人与人类长得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天生无骨。
牛黎国本是物阜民丰，十分热闹，再加上知道龙凤两族的结亲队伍会在这里休整，半年前，牛黎国人就开始准备迎接的相关事宜。
可他们到时，举国正陷入沉睡，无一清醒之人。
魔气环绕，遮天蔽日，不见丝毫光亮。
缘起的婚服是凤王请八千工匠，赶制千年方才完工，绣工巧妙，绣样栩栩如生。
凤袍上的凤凰注有凤王灵力，如结界般时刻庇护缘起。
“看来出事了。”
九阴冷静查看，沉声：“是魔族的人。”
“梦魔？”
“能让一国之人沉睡的也只有她。”
“妖族与魔域一向没什么嫌隙，为何近日她频频出现，在妖界生事？”
“不好说，神魔大战后，魔族势微，按道理她不该离开魔域才对。”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吧。”
“好。”
送亲队伍的其他人纷纷阻止，觉得二人此行会有危险，还是尽快通知龙王和凤王前来处理。
九阴下令：“所有小妖原地待命，我与夫人进去查探即可。”
浮生担心他们：“阿缘，魔族中人自来可怕，你还是别去了吧。”
“没事，你就留在这儿，我很快回来。”
在众人劝阻的声音中，九阴和缘起还是选择进入牛黎国一探究竟。
四下黑沉沉一片，只有二人的喜服，在黑暗中很是惹眼。
街道上空无一人，路遇人家往里探查后，确定牛黎国人只是沉睡，其他一切安好。
道路交汇处琉璃灯亮起，似是在指引二人。
他们对视一眼，便默契地朝光亮处缓步前行。
走近后才发现琉璃灯中燃烧的是琉璃烬火，可焚尽万物，让世间重归混沌。
琉璃烬火是神魔大战时，魔尊自虞渊羽水中提炼，只为灭世之用。
那团火焰忽闪忽闪，突然自琉璃灯中窜出，直冲缘起而来。
九阴疾步上前，召唤赤水，灭除烬火之力。
好在那团火焰之力十分微弱，很快被赤水浇灭。
烬火飞溅，周围草木瞬间枯败。
“梦魔，既引我们来此，还不现身？”
梦魔不仅美艳，穿着亦是大胆妖艳，露出修长玉腿，现身时正登临高处饮酒。
在缘起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二次亲眼看见梦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她不禁驻足欣赏。
九阴拍了下她的头，皱眉：“有这么好看吗？”
“是特别好看。”
梦魔大笑：“小美人，有眼光，我喜欢，今日我来，是向你讨回你欠我的东西。”
九阴不解：“你欠了她什么？”
“星辰幻针中梦魔以眉心血为引，要我献祭自己的梦。”
“你给了她眉心血？”
“嗯。”
“你知不知道以眉心血造下的幻梦，永世不能出梦？”
缘起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
九阴挡在缘起面前：“梦魔，本将军可以给你任何东西，但她不行。”
“九阴将军是吧？”梦魔嘲笑道，“她的眉心血在我手上，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吗？”
以入梦人血造的幻梦，无法阻止，唯有乖乖入梦。
九阴再回头时，已不见缘起身影，他祭出紫电鞭，怒气愈甚：“她在哪儿？”
“她去了一个能永远快乐的地方。”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破解你的幻梦，那便是杀了你。”
雷声大作，紫电鞭发出异样光芒，做好了击杀攻势。
梦魔自知实力不济，不是他的对手，好在够狡猾：“你先找到我再说吧。”
接亲队伍出发前，缘起将亲手制作的伞交给他，那伞上注有她的凤凰之力，只要她还在，伞上萤火便永不熄灭，它会保护九阴，即便知道自己灵力不高，但她仍想尽自己的力量，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九阴取出凤凰伞，紫藤花的样式，伞面变化万千，乃是将她寝殿中的紫藤场景尽数绘入其中，可时时发生变化。
以凤凰灵力，探查真身下落，九阴打开凤凰伞，伞面立时撑起整个牛黎国，伞中灵力会指引他找到灵力主人。
另一边缘起来到紫藤花海，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是人间时无烬神君的幻境，唯有寻到那瓣唯一真实的紫藤花，方能破境。
她正打算凝神静气，探知紫藤花灵，梦魔骤然出现：“小美人，干嘛这么着急破梦？”
“幽梦，若你所说的要我以一个梦为代价，是指我将永远被困梦中，那我只能食言了。”
“别急嘛，你先去看看，你的梦里有什么？”
紫藤花雨散落，水面如镜，花雨落下后于水中消散。
水面倒转，镜面后的世界与先前别无二致。
缘起向着紫藤花瓣起源处靠近，帘幕后的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是那个喜欢坐在紫藤树下品茗读经，面目如冰，丰神俊逸，酷爱逗她的无烬神君。
“神君。”
这一劫已逾六千年，委实长了些，长到让缘起这般没心没肺的小仙子都生出几分惦念之意。
“你叫我什么？”无烬寂寥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似是隔了千年万载般，缥缈而孤寂。
“神君啊。”
他嘴角弯起，露出些许笑意：“山川未启，苍穹混沌，我之心上，唯你一人。”
“神君在说什么？”
“我……是爱你的。纵是爱恨共存，万劫难抵，我亦甘之如饴。”
无烬将她拥入怀中。
缘起逐渐分不清虚幻和真实，这是她的幻境，便是以她的心绪为引，难道在她心中，竟一直怀揣着对无烬神君这般痴缠的想法？
“我竟是爱上神君了？”缘起垂落的手轻轻搂住他的腰。
无烬摸着她的脸，眼角那滴泪落下时，缘起感觉到整个幻境中的紫藤花瓣都在流泪。
那种哀伤到极致的感觉影响着她，令她也生出想要落泪的情绪，可她仍是哭不出来。
她只觉心痛到极点，又无从发泄，无泪之人连悲伤都只能埋藏心底。
流着泪的神君低头吻了她，那滴泪落到她的脸上，像是她也在哭似的。
缘起不知如何回应，便闭上了眼睛。
紫藤花海盘旋在侧，如此便是地老天荒。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