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蓝色情根
“不过也正常，你这么自负，怎么也想不到龙吟敢对你下药？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九阴低吼了一声，似是极尽忍耐。
缘起继续往后退：“大哥，不是我不讲道义哈，是我不敢，我先溜了，回见。”
趁他还没发狂，缘起逃跑的速度堪比鲲鹏，转眼便没了影子。
跑出去后，她还在庆幸自己的机智：“还好逃了，太吓人了。”
“九阴啊九阴，你可不能怪我，你仙力高强，又吃了那种药，这妖界的合欢散六界闻名，药效极强。要只是叫我失了那没用的清白便罢了，我怕我小命难保啊。”
“你修为那么高，应该能挺过去吧。”
“再不然龙吟给你下的药，冤有头债有主，你便找她吧。”
缘起顿住匆匆往前跑的脚步：“不行不行，要是神君回来了，想起他与龙吟这般，被他知道是我没有拯救他的清白，那该如何是好？他会不会又要把我扔进无涯洞？”
欲回头的人，再次转身，安慰自己：“什么清不清白的？遇上了这种事，即便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神君肯定能想开。”
“不对不对。”缘起在原地打转，“他会杀了我吧。”
“他肯定能理解我仙力低微，害怕实属正常。”
“龙吟公主修为比我高，她能受住，我受不住。”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
这见鬼的桥段，尽是命簿中没有的东西，全因他人妄念而起，实在无奈。
缘起唉声叹气地折返。
她找了半天，也没在方才那间厢房找到九阴的踪迹，此时公主寝宫里的人，正在四处找人。
缘起躲避众人，寻找他的下落。
那道极为熟悉的灵力再次将她拽走，缘起再抬头时便看到九阴，好心问道：“你没事吧？”
合欢散的药效催生出无数情根，每道情根皆透露着代表欲望的诡异红色，而他为了遏制这欲念，竟生生将情根拔出。
那些红色的情根如同鲜血般，散落一地。
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叫缘起无所适从，她猛然觉得心中生出些许痛意。
“你……这是何苦？你大可和龙吟公主成其好事，龙吟既然给你下药，她必然是愿意的。”
“幻境……”九阴的声音有些微弱。
缘起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知晓他的意思，赶忙设下幻境，躲避外人搜寻。
幻境中，九阴看着她笑容狰狞：“所以你刚才逃走，便是做好了将我送给她人的打算，是吗？”
他的眼神无比哀伤，像是随时能流出泪来。
“我……我灵力太弱，我怕……”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药，伤害你？”
“不是，不过这妖界的合欢散最是厉害，你……我……愿意帮你，但你可千万要留我一条小命。”
见她委屈巴巴地恳求，好像真的很怕没命似的，九阴叹气：“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别把我送人就行。”
“我听说这药不解的话，会爆体而亡。”
“没事，忍忍便好。”
“真的忍忍便好？”
“嗯。”
情根仍是红色，欲念仍未消除，但拔除情根的痛，使他维持着理智，至始至终，他连缘起的手都没碰过分毫。
缘起提议：“不如我带你去赤水吧，赤水可清除浊气，让人心神宁静。”
“嗯。”
借着幻境，他们从龙吟宫中逃出，来到赤水河畔。
赤水清凉舒适，九阴盘坐其间打坐，神态安详。
缘起蹲在岸边，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眼熟，忍不住笑出声来，引起他的不满：“你倒是很开心？”
“我只是觉得这个情景很熟悉。”
“哪里熟悉？”
“就当是我梦到过吧。”
“你还做过这种梦？那在梦里，是我对你不好，叫你害怕了吗？”
“不是，在梦里你也对我很好。”
赤水河上升起一轮圆月，微风轻启，扬起波纹，将那轮圆月切割成条状。
水波荡漾，寂静的月仿佛拥有灵魂般，跟随晃动。
“那你的害怕源自何处？”
“就是……”缘起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
“是什么？”
“话本子，妖界的话本子中提过合欢散，很是厉害，寻常女子遭受不住的，而且它的功效还与用药人的灵力有关，灵力越强，效果越甚。我虽不是凡人，但你也知道我的灵力就那么回事，我修的仙法吧，大多是半吊子，自然有点害怕。”
“怕我失去理智，吃了你？”九阴对上她的眼睛。
缘起答不上来，干脆傻笑，以此蒙混过关。
“只会傻笑。”
这话再配上这语气，还真是和无烬神君没什么两样。
缘起想起无烬神君也这么说过，越发觉得好笑。
不知道泡了多久，海上那轮圆月已经消失。
红色的情根渐渐褪去，可奇怪的是，九阴的情根却没有停止生长，反而越来越多。
那些情根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与静谧的海水相得益彰。
“你的情根怎么还没褪去？”缘起蹲得久了，干脆坐下，支着脑袋打起哈欠。
“你知道蓝色的情根代表什么吗？”
“好像是思念吧。”
“嗯，我在想你。”
“我不就在这儿嘛？”缘起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是啊，明明你就在这儿，为什么我的情根还是不能停止泛滥？”
“可能是你仙力强吧，你看我仙根弱，连情根都没有。”
缘起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九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惊颤地抬手，触上她的眉心，探其识海。
如她所言，仙根弱，情根无。
九阴不禁自嘲：“你连情根都没有，我凭什么让你嫁给我？”
“若你此番蹴鞠大赛赢了，我便嫁给你吧。”缘起仍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赤水中无比哀痛的人。
“我会赢下蹴鞠比赛，而你永远自由，你可以嫁给想嫁的人，哪怕那人不是我。”
“我没有选择，命数已定，我只能嫁给你。”
“命数？”
“是啊，命数。”
九阴以为她口中的命数是凤王的命令，作为凤族公主，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