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趣闻
时冉接下来几天都不打算出府了,毕竟腿伤在身,还是需要好好静养一番。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时冉瞧来心情不错,便命人将躺椅搬到院子里的槐树下,她躺在上面既能晒日头又能遮阴。
秋若端着热茶进了院子,一眼便看到自家小姐脸上蒙着块杏色手帕,似是昏昏欲睡过去了。
她脸上泛起笑意,轻手轻脚的将茶水放到一旁的桌几上,桌几上面还放了几碟小点心,又见时冉没有丝毫动静,她便默不作声的站到了对方身后。
斑驳的光点在时冉的小脸上调皮地跳跃着,一阵清风拂过,将她的额间碎发吹向脑后,叫时冉露出了光洁饱满的前额。
接着就见夏橘双手端着一托盘进了院子,托盘上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看起来倒像是有些药膏之类的东西。
秋若见时冉还未醒来,顿时上前拦住往这边走来的夏橘,轻声道,“二小姐还在睡呢,这会儿不好打扰,你这是……”说罢看了看夏橘手里的东西。
夏橘也注意到时冉没有丝毫动静,便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样轻声回答道,“这是夫人命人送来的药膏,听水莲姐姐说,这些是长公主命人送来的玉肤膏,听说去疤痕的效果可好了!”
水莲是贾氏身边的丫鬟,日常负责料理后宅杂事。
秋若闻言,顿时便明白,这是长公主府为之前的事情赔礼道歉来了。
她想了想,向夏橘轻声道,“那你先将这些放到外间堂屋,等二小姐醒来自会处理这些东西!”
夏橘认同的点点头,就要将物品端到外间堂屋里去。
这时时冉突然唤了一声“夏橘”,便将人叫停了。
夏橘和秋若同时回身看去,就见时冉正取下脸上的手帕,浸在日光里的肌肤顿时白皙通透的好似一块美玉。
时冉伸手盖在眼帘上方,微微挡住刺眼的日光,而后看向夏橘手里的瓶瓶罐罐,“你说,这些药膏是长公主命人送来的?”
夏橘一听,就知道时冉是在向她问话,连忙行了行礼然后回答道,“是的,二小姐,这是水莲姐姐亲自送过来的,不会有错的。”
时冉闻言,沉吟了半晌,不知想了些什么。
这边夏橘却是开口问道,“二小姐,那这些药膏……”
时冉顿时回神,挥了挥手随意道,“既然是长公主将人送来的,那便收下吧!”
夏橘闻言,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径自退下去了。
等夏橘离开了,秋若才小声问道,“二小姐,长公主早先不将药送来,为何非得这个时候送?”
毕竟若是当真关心的话,时冉受伤当天他们就该送来。
时冉听了,微微一笑,语气有些飘忽道,“谁知道呢,或许该有什么事发生吧!”
她可是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武安侯似乎在同时父拉近关系呢,听说昨天下朝,对方还邀时父一道喝茶呢!
所以她猜,他们借定亲所图之事,或许很快就能知晓了。
秋若为时冉奉上茶水,问道,“二小姐可要再晒会儿日头?”
时冉饮了口茶,看了看越来越烈的日光,摆了摆手道,“不了,你吩咐人将东西都搬回去吧!”说罢她便放下茶杯,来到了廊下小亭落座。
正中央的小石桌上同样摆放了点心和茶水,还有翻到一半的书籍。不过茶水明显有些凉了,时冉便叫人将刚刚的茶水换过来。
一般而言,时冉都是待在这个不大的小亭里看书,因为这个小亭四面围有矮栏,又有泛着丝丝凉意的石桌,着实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去处。
秋若和夏橘做完事,便重新回到了时冉身边。
不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就见时冉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夏橘见状,忙笑着问道,“二小姐,可是又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时冉正在看的书叫风物纪,讲得是各地风物及各种趣闻,她时不时看到什么就会突然惊叹一声,夏橘和秋若都逐渐习惯了。
时冉闻言,带着笑意的眸子看向两人,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看书上说,村民们地里收成不行,他们却想不出其中原因。”
“还是个小孩儿拍着小手,随意说了句顺口溜,‘金黄黄,金灿灿,里面躺着个白胖胖。春秋种,夏冬藏,虫子害得咱没了粮。’”
“大家这才意识到,地里的庄稼都是被虫害祸害没了。他们因此想方设法与虫害作斗争,在麦种当中放艾草我尚能理解,可是他们让马在种子上踩几天,这是为何啊?”
看着时冉眉头微蹙,一副理解不能的模样,夏橘立即求助似的看向秋若,毕竟还是秋若对书上的东西要更懂一些。
秋若上前无奈道,“二小姐,每个地方的种植作物情况不同,大家应当采取不同的办法。也许在我们看来方式怪异,可方法管用就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道,“再说了,书中趣闻听听便可,二小姐太过较真反倒要失了初衷。”
时冉微微点了点头,觉得秋若说得有道理,她顿时也就不再纠结那些不知存不存在的事是否合理了。
她索性直接放下手中的书,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轻抿了一口,一边看向院子方向。
另一边,韩臣又上长公主府找季楚了。
那天他和季林被踹下马车后,季林当即便昏死了过去,他要稍微好点,没受什么皮外伤,顶多就是疼了两下外加受了惊吓。
季林却是惨多了,听说好像是把腰给扭了,这也难怪,因为当时他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
韩臣合拢手上的扇子,朝虚空点了点季楚的方向,不满道,“季楚啊季楚,你可真是没良心,我们可都是为了让你开心,才带你出府消遣消遣,结果你就这么对我们!”
他话里的哀怨,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季楚不为所动,继续擦拭着手上的□□。他刚刚正在自个院子里练枪法,就被突来的不速之客韩臣给打断了。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季林现在还趴在床上,我心里也还受着伤,你不安慰安慰我们就算了,竟然一直擦着你那杆破枪,那枪难道比我们还重要吗?”
韩臣心塞极了,从来到季楚院子开始,他就一直被对方故意无视,他也不是故意打扰他练枪的啊!
然后他就见季楚朝他认真的摇了摇头,想到刚刚自己问的问题,韩臣顿时激动地双眼几要含泪,果然季楚还是很看重我们,不然他就不会摇头表示他那从不离手的□□不重要了。
他正想兴奋地大吼一声“好兄弟”,却听季楚嗤笑一声,“呵,和我的枪相提并论,你们配吗?”
“咔嚓”一声,韩臣的心顿时便碎成了两半。
他缓了缓神,抬手抹了把脸,心道,他怎么就忘了季楚那张毒嘴呢!
季楚眼角余光扫过神情恹恹的韩臣,朝□□上呵了一口气,而后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臣顿时惊得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重新恢复带笑的表情,扯了扯唇角,“是这样的,那日在茶楼……”
还没说完,他就一道杀气冲自己而来,连忙一个侧身险险避过,回头便见红缨□□直直射入了他身后的一颗榆树上,入木三分。
韩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背上后怕的冒出冷汗,颤着手指指着季楚道,“季楚,你……你还真想将我谋杀啊!”
季楚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讽刺道,“若是就这样的你都躲不过,你以后也别在军营混了!”
他几步来到榆树前,握住□□微微一使劲,便将□□取了下来,只留下了树上一个黑窟窿的洞眼。
韩臣被季楚的话气得一噎,又见季楚此时这般神气地模样,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韩臣明白,季楚就是不想提他被小未婚妻弄得一身狼狈的事,但心里还是吐槽道,有本事你去找正主啊,欺负他们算什么?
这段时间下来,他算是看明白了,甭管季楚和时冉关系好不好,但妄图在其中插一脚的人,最后倒霉的都会是这另外的第三人。
因为季楚不会对时冉下狠手,那就只能在别人身上找补回来了。
想到这,韩臣就想到自己前来的原因,顿时便觉得这京都又有好戏可看了。
他咳了咳嗓子,眉毛一挑,神秘兮兮地道,“你猜,当日茶楼……”眼见对方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杀气袭来,他眉心一抽,跳着脚快速阻止道,“等等,你先听我说完啊,我不是想说你丢脸……”
韩臣看见季楚如□□般泛着凛冽寒光的眸子,缩了缩脖子,声音骤然低如蚊呐,“……的事”顿了顿,神情又眉飞色舞起来,高扬声音道,“我是想说……你那日离开茶楼后的事情。”
季楚闻言,怔了一瞬,而后就是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重新擦拭□□。
韩臣见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对方也看不到。他想了想,而后故作惊讶道,“你可不知道,你的小未婚妻在茶楼干了件顶漂亮的大事!”
眼角余光瞥到季楚擦拭的动作一顿,韩臣心里顿时得意极了,脸上却是一脸遗憾道,“唉~,可惜啊,某人不想听,看来我还是去看看季林,顺便和他说说这事吧!”
说罢他便一副起身准备往外走的模样,心里默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眼看着他就要迈出院子,季楚□□一横,拦在了韩臣面前,毫不客气道,“有事说事,没事滚!”
心内止不住偷笑的韩臣,忙做一脸严肃状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在看穿自己把戏的季楚面前,还是适可而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