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谁偷了我的钱
不管好赖,自己算是有了窝,李维也觉得心里踏实,最起码再也不用看着老太太那张脸生活了。
那天,李维去了张晓家,就皮带轮的事,俩人又交换了一下看法。李维感觉这生意不错,皮带轮磨损快,每年开春,砖厂都要检修砖机,到时候肯定要换一部分皮带轮。如果能把周边十几个厂子的砖机都联系下来,这笔买卖肯定会挣不少钱,到时候比在家种地还要强一百倍。
李维把想法告诉了红叶,红叶也感觉不错。但时间不等人,现在砖厂正好是旺季,等砖厂停工了再去找那些包工头,可能连黄瓜菜都凉了。做事情一定要赶早不赶晚。俩人一拍即合。
李维决定要走时,红叶不同意了,她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也想跟着李维一起走。她说剩下两个月,自己出去再干点,说不定到年底还能挣上几个钱。
可李维坚决不同意。他告诉红叶,自己先过去转一圈,如果哪个地方不错,他会发电报给她,到时候再让红叶过去。这一看就是缓兵之际。
经过一夜的商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在红叶的建议下,李维走之前先到医院去一趟,她想让李维给秀雅打个招呼,趁机会顺便解释一下误会,也顺便看看小吕。
其实这也是李维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李维都觉得亏欠秀雅太多,本来答应同她年底结婚的,可是阴差阳错,竟然与红叶走到了一起。秀雅对自己是那样的执着,从千里之外跑到家里,如今又因为小吕生病而留在了医院,李维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她。
走进医院,李维在小吕的病房前走来走去,一直不敢进去,他怕秀雅不留情面的赶他出来,也怕秀雅会大发脾气的骂他个狗血喷头,他更怕秀雅会失去理智大吵大闹……,人没进去,但心却已经跑进秀雅的肚子里了。
“你是干啥的,在这儿晃悠半天了!”一名护士的责问声传到了小吕的耳朵里,她给秀雅使了个眼色,可秀雅扭了一下脸却装作没看见。
门开了,李维硬着头皮进去了,走到床前问了问小吕病情,又看看憔悴的秀雅,李维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苦滋味。
秀雅板着脸一言不语,爱在她的心理已经死了,只有一个“恨”字在她的脑海里不停打转。你为什么骗我?你们为什么合起伙来骗我?害得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秀雅恨不得上去就是一个巴掌,好好解一解心中的这个伤痛,好让李维痛痛快快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李维盯着秀雅的眼睛不放,越是这样,越让秀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迅速把脸转向一边。
小吕瞅着两人沉默不语,自己也默不作声,拿起枕头边的一本书不停地翻起来。
秀雅起身走出病房。
李维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楼道里,秀雅靠墙站着,委屈的泪水顿时一涌而出。不见李维还好,这见了李维,心里的酸楚劲一下子上来了,她不知道现在该说点什么。
李维走过去,抬起双手想抚摸她一下,可抬起的手却落在空中不动了,他犹豫了,既然不能给她爱,为什么又要去硬生生的抚摸她呢!他收回来低声到,“秀雅,对不起,我……”话没说完,就听到医生喊到,“小吕家属,准备检查!”
医生话音刚落,秀雅又赶快擦擦眼泪,跑进了病房。
秀雅拿起输液瓶搀扶着小吕走出了病房。
李维却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秀雅远去的背影,他百感交集,追上去,又怕秀雅多想,不追吧,好像有点不尽人情,天生性格硬气的他倒是有点多愁善感了。
秀雅不时回头看,看着他抓头挠腮的,刚才还痛恨的心一下子又升起了一丝丝爱意,她多么希望他和红叶是逢场作戏呀。
李维在楼道里站了好久,但始终不见秀雅身影,他叹口气,依依不舍地走了。
红叶呆在家里,一刻也没闲着。这刚刚盖好的房子,处处需要收拾,她一会儿跑到屋里,一会儿又跑到院子里。
忙了一阵,她感觉有点累了,找了一个不高不矮的板凳坐下。掏掏兜,摸出了一张五元钱。这时,她又跑进屋里翻出了盖房子剩下的那点钱,反复点了几遍。既然不想让娘知道地址,那就让李维从窑厂那边把钱寄回家,这且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李维回到家,把医院的事情向红叶说了一遍,红叶叹气,“这秀雅脾气真倔啊,怎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真是气死人了。”
晚上,李维又到老太太那儿去了一趟,算是告别吧,说红叶年龄小不懂事,有时候难免会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嘱咐老太太一定多体谅一下红叶。
老太太还是老样子,根本不把李维这些话当回事。
李维也看出来了,说的再多也没用,算是点到为止吧,该咋地就咋地。临走时,他告诉老太太,明天就外出了,让她和老父亲多保重身体。
老头听了,马上问到,“这时候又出去干啥?”
李维笑了笑,拍拍老父亲,“没啥大事,出去几天就回来。”
临行时,红叶给李维又叮嘱了一番,让他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多注意身体,并让他尽快把这些钱寄给家里。
李维拿着个小包,包里放了几件换洗衣服。
拎着小包他高兴地出门了,可红叶眼圈红了,抬起手到,“办完事就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李维回头笑笑,也摆摆手。
李维坐汽车赶到火车站,又急匆匆买了火车票放在了上衣兜里,这时天已经黑了。他走进侯车室,找了一个座位,从包里掏出来红叶给他准备好的馒头,大口大口啃起来。
“兄弟,这是去哪儿啊?”旁边座位一位大哥向他打招呼。
李维扭头,看着那大哥面带微笑,也跟着笑笑到,“去n省h市。”
“噢,同路人,咱们一趟车,我也是去n省h市的。”说着那大哥又向他靠了靠。
李维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又摸摸兜。兜里有红叶用纸包好的一些钱,他有意捏了捏,感觉还在,咯噔的心好像又踏实了一点。
俩人闲聊了一会。突然听到广播里传出了去往h市准备检票的声音时,李维赶快站起来,拿起包跟着那些人开始挪动。
刚才的那位大哥也慢慢起身,随着那人群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
李维抬头看看那检票口上方的钟表,时钟已指向9点,他在心里盘算着时间,估计明天上午10点左右就能到达h市。
这是趟慢车,票价便宜,坐车的人很多,大家相互拥挤着。“大家不要挤,自觉排好队。”检票员拿着喇叭大声吆喝到。
检票员话音刚落,那后面又开始拥挤起来。中听到检票员生气到,“刚说了不要挤,你们几个怎么又挤开了,不能慢点吗!”
李维回头看,正是刚才的那个人排在他后面,看着他笑喜喜的,李维也点头笑笑。
上车后,李维靠窗户坐下。
也许是累了,不一会,他趴在那小桌上打起了呼噜。
李维转身,秀雅已站在门口。
看着秀雅两只眼睛怒瞪着自己,李维一下子变得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秀、秀雅!”
李维抬手去扯秀雅的胳膊,秀雅转过身恶狠狠地到,“别碰我!恶心!”
“秀,秀雅,你听我解释!”李维越来越紧张。
“我不听,我不听!”秀雅突然加大嗓门。
“对不起,秀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给你解释!”
“生米都做成熟饭了,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狠你!”秀雅又将嗓门提高8度。
火车的突然颠簸,让李维一下子醒了,抬起头,擦擦脸上的汗水,才知道刚才做梦了。
车在h市停下了,李维拿起包下了火车。
刚走出火车站,李维有意识地摸了一下裤兜,坏了,那硬邦邦的东西不见。李维立马停住了脚步,脸上顿时渗出了冷汗,钱呢?
李维放下包,将两个裤兜及上衣兜全摸了一遍,除了那张火车票以外,兜里啥也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呀?”李维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一个台子上开始懊悔起来。他自责上车后睡了一大觉,自责自己太粗心太大意。
两个小时过去了,李维的肚子咕噜噜直叫,他打开那个小包,红叶为他准备的馒头也早已吃完了。
在这儿坐着不是个办法,总的找一点吃的吧。
李维拿起包低着头向前走着,不时抬头看看路边摆摊的。他真是有点饿了,见到什么都是香的。没有钱,只能眼巴巴的看一看,解解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