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我在哪里?
南方的三月天气潮湿而温热,一群人围在水田中的一口水井,井沿上趴着一个精壮的男子,身上挂着一件黄色的布衣,黄色的裤子褪到大腿露出红色的内裤,内裤上还有两个大小不一的破洞。雨后天晴,时不时的有一声春雷滚动,浑着的井水潺潺的流进水沟里,然后从扒开的田埂流进刚翻起的水田,年后的春耕一片繁忙的景象,然而此时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耕牛得到解放,纷纷走到田埂边啃着刚刚冒出绿牙的青草。一个五十几岁的矮小老汉上去把男子往井沿上拉了拉,没有拉动;一个中年汉子上去抓着胳膊用力拉把男子拉到水井边的石头上,顺势把人翻了过来;用手压了压露出的肚皮,噗一口浑水喷出;阳光刺进微闭的眼睛生疼;夏宇微微睁开眼皮,想用手挡住阳光可是手臂一阵酸麻竟然动不了,只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脑袋胀痛。“醒了,醒了!没死,看我就说没死吧?”矮小老汉兴奋的对着周围的人说,“幸亏我老汉路过,不然大傻就是村里第一个被淹死的人";”唉,我说吴老七,你这把人救了是不是好人做到底,把他领回家做儿子算了,反正大傻家也不想要了,淹死了算个解脱,你倒好,又把他给救上来了“;一个伶牙俐齿的中年妇女在消遣着吴老七,”是啊,三婶说的对,这大傻啊把我们村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如死了好呢!“另一个消瘦的妇女也说到;吴老七无奈摇摇头,只能苦笑,确实大傻在乡里是出了名的傻,但是毕竟也是一条命啊,见死不救他是狠不下这个心。
众人看大傻被救上来议论一番后人群渐渐散去,田间地头又响起阵阵吆喝声和犁筢滚动拍打泥巴啪啪声在山间回荡,吴老七在石头边坐下,拿出烟袋圈起烟,看着躺在一旁的大傻,一声叹气!夏宇在一阵头昏脑胀后彻底懵逼了,忍者头疼微挣双眼看着围观的人群,什么大傻?还不如死了?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穷,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我为什么会在水井里?吴老七是谁?三婶是谁?夏宇用力挪了挪屁股,石头硌着屁股疼,然后用手往傍边一撑想坐起来;只是手插进了软绵绵的东西,夏宇心想着,这地方全是泥巴,水把我弄过来的?”去洗洗赶紧回家吧,雨后别来这有水的地方“;夏宇艰难的睁开双眼,这眼镜灌了铅似的,夏宇想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既变成了摇头,因为没有一点力气,脖子也有一点僵硬;呕夏宇低头看了一眼黏糊糊的右手,恶心得吐出一大口浑水,傍边一大坨被他压烂的牛粪
夏宇蹲着慢慢的挪到井边,此时已经清醒了大半,他看着井里的男子,一头长发盖过的耳朵,微胖的脸棱角分明,就是太脏,看不清真面目,这是多久没洗了?夏宇洗了洗手,捧起水准备洗一把脸,这手不是我的,这脸也不是我的,这身子也不是我的!他呆呆的捧着水在迷茫中使劲的想理清一点思路,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天杀的,你怎么还没死!啊?谁叫你跑到这里来的?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傻东西,你怎么不死啊?“;一个妇人微驼着背一边骂着急匆匆的往井边走;”吴大哥,我替大傻谢谢你了!"妇人一边骂着一边给老汉赔着笑脸,然后又瞅瞅井边的傻大个,用手捏了捏胳膊,看着没有大碍。“大傻娘,把人带回去吧”;吴老七拿起扁担用脚把牛粪捌进田里走了。“走吧,回家,以后别来这些地方”;然后走在前面,走出老远回头看着大傻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大傻娘眼里含着泪,心里五味杂陈;这大傻要是淹死了,对他们一家是个解脱,可是在怎么也是她养大的孩子,心里万分不忍,这么多年遭受多人的白眼和谩骂,在村里一直都抬不起头;当有人告诉她大傻掉井里淹死的时候,她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她害怕他真的淹死了!当她看到大傻蹲在井边,心里又多了一股气!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和1个女儿都要跟着受罪,在学校被别人笑话,整体闷闷不乐,气又不打一处来;眼泪趟在脸上又伤心又难过;脚上提着傻儿子的烂鞋子,默默的走着。
夏宇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这妇女怎么就成了我老妈了?他慢慢的尝试着控制这个巨大的身体,脚上光着脚走在泥巴路上,望着这个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还有陌生的老母亲,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此时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怎么上了这个人的身?难道是我死了变成鬼上了他的身?迷迷糊糊的到了一个泥巴平房前,此时妇人已经打了慢慢一桶水提到门侧边的猪圈内,这个猪圈里面养着猪,外则改成一个厕所和洗澡的地方;妇人过来一把拉住大傻子一把掌拍在他腿上,“走,去洗干净”;妇人说着把大傻拉了进去,顺手扒上他上衣仍在一边,又来解他的裤子往下一扒,脱了个干净利落。夏宇还在一阵懵逼中,此时屁股一凉,啊的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妇人门也不关还给我洗澡?我不要面子吗?不对,我是傻子!我似乎不会自己洗澡。夏宇捡到大傻的一点记忆放弃了反抗,看着门外几个小屁孩喊着“大傻洗澡咯,快来看啊,大傻洗澡咯”;夏宇索性闭上眼睛,“你们看什么看,都滚回去”妇人骂走了小孩,用毛巾给大傻着身子,顺便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还好只有几处淤青,并没有受伤。“大傻啊,以后妈死了,你还怎么活啊!”妇女边洗边念叨着,家里有个傻儿子,这个家就会比别人难上千倍万倍。
妇人洗完后又下地了,留着夏宇呆在家中。夏宇打量着这个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家,无奈的走进了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大床,一张小床,黑漆漆的房间,没有窗户,只能凭借昏黄的电灯才能看到,大床上的被子有一点黑乎乎的,一眼就知道这是大傻的床;小床是大傻弟弟的。夏宇顾不得脏,躺再床上,此时头脑一片混乱,先睡一觉再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