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君子坦荡荡而凶猛,小人长戚戚而…
“啊?入党积极分子申请名额居然没有陈东来?”张琳惊掉了下巴望着徐月月,但是徐月月说得一板一眼,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呐,这是名单,我们刚开完会。”徐月月说完把名单丢在了桌子上。
张琳反复看着名单后嘀咕:“这也太过分了!”
“也活该,这小子跟个疯子一样。”徐月月气鼓鼓地坐了下来,然后又惊奇地追问:“对了,上次我教你的,跟他摊牌后怎么说?”
张琳突然有点愣神,看着徐月月好奇宝宝的眼神,瞬间想到是关于她身上痣的问题。
“那个……他又说我……我胸前有颗痣。”张琳支支吾吾的羞着脸,终于说出了口。
“啊?不会吧,你那颗痣在胸上那么隐蔽,怎么会呢……”徐月月双手拍了下大腿,嘴巴惊讶成o字形,两息过后,脑袋飞快旋转:“难道?难道是我们去洗澡时被其他女生看到,然后又跟他告密了?太可怕了”
两女像福尔摩斯一样在分析着原因,直到深夜还在一个被窝里窃窃私语。
翌日。
没底线的人想要报复一个人,那手段不能用“脏”来形容。
无耻?好像也形容不来。
“……这份贫困生名单,你怎么看?”
王春雨又数了一遍这次的贫困生申请下来的同学名字,共10人,但是陈东来所在的寝室无一例外全部没有入选,也没有张琳得名字。
“郑力军这比又想借用贫困生申请这件事故意搞事情呢。”
陈东来心有所虑着,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影响,也给张琳带来了灭顶之灾,这补助对她来说可是相当于整年的生活费。
又想到自己这边不禁自语着:“这次的入党积极分子,也没有我的名额,这个比的手段真的是脏啊!”
施楚生拍案而起,大骂:“这个比真的禽兽不如,张琳都已经去食堂刷盘子了,他妈的眼睛是瞎了吗?谁真贫困假贫困看不出来吗?”
这是寝室众人第一次见施楚生如此正义凌然的一面,这也是认识他一月有余,沉默寡言的他第一次这么愤愤不平,慷慨激昂。
不过也是,施楚生家境也很贫困,但是档案里比他强得多的学生居然被评上了,也没他啥事,完全看不下去郑力军如此阴奉阳违的小动作也算正常,这事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故意穿小鞋。
只要是和陈东来和张琳有关系的人员,能为难就为难一下,反正都贫困谁上谁下就是辅导员一句话的事儿,能给点颜色就给点颜色看看。
这样就应了他的脏招,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优选孤立为上策。
其精髓在于,牵连其身边无辜之人,引起他们的哀怨、责难,这样他们肯定会去找当事人抱屈,当事人迫于压力不得不得认怂、低头,这样他就胜利了。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例如催债公司,找不到你当事人,就找你身边的亲戚朋友骚扰,什么泼鸡血、寄死物、花圈、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最后一人与催债公司的矛盾,上升到了一人与亲友+催债公司的矛盾,简简单单的矛盾升级,却把事态的严重性推向了极端。
“大哥,人在做天在看,其实很多话我都憋在心里很久了。”
赵朋气得已经连吸了好几支烟,一直听着大家议论没有发表意见,此刻实在是憋不住了怒道:“你是班长,夹在中间很为难,但是你现在还没看清吗?”
“这个狗比东西从中作梗,那学生会来查寝次次都扣分,生活分都要扣光了。”
“咱们还轮流值日呢,其他的呢?再不济一起扣?干啥就扣咱们的。”
“你还辅佐他办事就是助纣为虐,就是个昏庸无道的瘾君子、小人!”
“龌龊!”
“无耻!”
李明奇也抱怨着:“就是啊大哥,这才刚开学一个月不到,十一上来还有半年,半年后还有半年,一年后还有三年,咱们这日子咋过啊?”
这半月以来,郑力军细水长流,从各个方面施压。
涉及他能把控的工作内容的,比如入党积极分子填表、贫困生补助、未来还有奖学金等等。
涉及不到他但是最终会传达到他手上的,比如寝室卫生、早出晚归、逃课窜课等等。
这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如今郑力军就和高中班主任一样,盯得死死的,一副严师的立场,就算告状到父母那大概率都要站在他那边。
这些事情把室友们弄得哀声载道,最受影响的还是陈东来的创业进程,和郑力军关系的恶化,他这一月有余的规划都被打乱。
本来已经在西门查定,网吧事业可搞,现在那条街上就两家规模不大的小网吧,网速还贼慢。
自己的3u0导航也在去了几次后,卖人情的送给网管使用后,慢慢的也在冰城铺开了占有率,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真不容小觑,一个月不到,现在已经基本占据了以冰城为省会中心的北方第一大省。
陈东来已经收到了一些站长发来的意向合作询价邮件,只是这些天这些事弄得他有点头昏脑涨还没有定出价格表,还想着在十一之前搞定这事,回去凑点钱回来把网吧弄起来呢。
如果在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自己的事业肯定会受阻,那与大佬比肩的梦想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是我对不住大伙,我的一时冲动,影响了大家的学习和生活。”
陈东来很少抽烟,今天他没有刻意控制自己,也和大家一起抽了起来。
“阿西巴!”安东焕‘啪’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然后大喊:“三哥,这事怎么能怪你呢。”
“明明就是这个‘kaisaiggi’。”安东焕忍不住地用方言喷了一句,结果发现大家都好像听不懂又愤愤地讲着普通话骂着:“这个狗杂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我们必须要推翻他……”
安东焕龇牙咧嘴地十分激动,空气中喷撒着吐沫星子。
“大哥!咱们是正人君子啊,岂能和如此下作之人为伍。”
“对,咱们必须整治他。”
“大哥,搞他。”
“大哥~”
陈东来不好开口,只是用眼神看着王春雨,等待他的答案,此事要成,必须要王春雨倒戈才有机会。
王春雨见寝室几兄弟如此热血沸腾、慷慨激烈、豪情壮志、慷慨淋漓、意气风发地挥洒青春热血,他被禁锢束缚的正义之心也燃起了熊熊烈火。
如97拳皇对打爆星般,浑身也充满了正义能量。
他攥紧了双拳,“轰”的一声重重地砸向了破旧的书桌,桌子上的水缸子、书本还有钢笔都被震得飞起。
大声怒喝:“好!”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真是欺人太甚。”
王春雨对之前的“求全之毁,不虞之隙”感到后悔不已,现在正好是为自己正名的时刻。
他的一腔热血一直被压制着,积压已久,此刻他的心热血沸腾,只能从怒吼中释放,于是慷慨激昂地吼着。
“活着就要当人中的俊杰,死了也要做鬼中的英雄。无关功利,为的就是给生命一个交代。”
“对!”
“好!大哥说得太好了。”
“人生在世,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大哥好样的!”
“……”
寝室六人在此情此,慷慨激昂的熏陶下,不亚于当年戊戌六君子。
王春雨眼泛泪光作为带头大哥,激动地伸出右手摊在众人面前,把军训里学来的团队精神仪式运用在了当下。
王春雨:“此行、此举,不知明日何故。”
李明奇:“此时、此刻,吾心赤诚不渝。”
陈东来:“此人、此屋,皆是坦荡君子。”
施楚生:“此情、此景,毕生刻骨镂心。”
安东焕:“此役、此战,碎骨粉身何惧。”
赵朋:“此生、此愿,邪念不侵心胆。”
六人以老大王春雨为首,依次抑扬顿挫地一人攥紧一人手掌,又很押韵地附上诗词一句,凑成一首。
“好诗,好词!就是少了个名字。”王春雨赞叹着,激动着。
陈东来由景生情,不禁赞叹道:“古有戊戌六君子变法图强,今有师大六君子惩奸除恶。”
“君子坦荡荡而凶猛,小人长戚戚而鼠胆。”
“就叫,君子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