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婆婆的履约
或许是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或许是真的饿了。
赵延城这一顿吃的，却是十分满足。
酒足饭饱之后，白婆婆命人撤去了宴席，换上了茶具。
“婆婆也好茶？”
北人一般好酒，只有南人才好茶。
不过因为赵爷爷也喜欢喝茶，所以，赵延城多少也会喝一点。
“茶水解腻，对常年肉食的我们来说，也是调理肠胃的良药。”说着示意泡茶的白夜，给他们一人斟上一杯。
“东湖脆叶，好茶。”赵延城眼睛一亮，这可是南越名茶，有一两千金的说法。
赵爷爷原本有一两这种茶叶，都舍不得喝，每次就拿出来闻闻茶香而已。
小时候赵延城调皮，偷偷给泡了半两，和王莹莹几个小伙伴分瓜掉了。
结果被赵爷爷追着打了好几条街。
这茶的味道，赵延城就这么给记住了。
茶是好茶，但喝起来总觉得屁股疼。
“茶虽初时味苦，余后却回甘无尽，你有必要苦的脸都皱一块了吗？”白夜又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东湖脆叶本就是南茶，北地卖的极少，他们这些遗族想弄到一些就更难了。
平时她想喝都喝不到，这么珍贵的茶，给了不懂得珍惜的人喝，她觉得就是一大浪费。
“白姐姐，他苦的可能不是茶。”王莹莹这会儿脑袋转得就可快了，她忍不住嘻嘻一笑道，“他苦的可能是他的童年往事。”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赵延城赶紧瞪了王莹莹一眼，这丫头嘴边没把门的，还指不定抖出他多少糗事。
“看来你有个很有意义的童年。”白婆婆颔首一笑，“人生如茶，苦尽甘来。”
“是这样么？”赵延城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自己出现，这个世界的他早就嗝屁了，哪能等到回甘的那一天。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那家伙要是不死，总有一日，他应该就会发现自己体内的秘密，到时说是苦尽甘来倒也可以。
但凡事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赵延城忽然欣喜起来。
因为他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这世上确实没有读心术，准确地说是，白婆婆并不会读心术。
她并不知道自己并非原来的赵延城，所以，她读不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生命轨迹。
她只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他。
“白婆婆，您是预言师吗？”
预言师，光系魔法骑士衍生出的一种职业，可利用预言之术，仅从一个人的面相便推测出他的过去，以及对其未来做出预言。
只是，预言的局限性很大，它预言不了太久以后的事情，也预言不了太远之地发生的事情。
不过据说实力强大的预言师是可以突破这种局限的。
但在赵延城的认知里，这样的预言师还没有出现。
“看出来了，不错，老身确实懂一些预言术，不过并非预言师。”白婆婆呵呵一笑。
说着，看向泡茶的白夜道：“我就说这孩子很优秀，跟了他，你不会吃亏的。”
恍当！
啪！
一个是茶杯滑落桌面的声音，一个是茶壶撞击桌面的声音。
前者是赵延城发出的，后者则是白夜。
“我说过，我是不会跟他走的。”白夜涨红了一张脸道。
“放肆，老身把你宠坏了，这种事情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让你去看他的战斗，让你一路送他回来，让你和他一起吃饭，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让步。”
白婆婆一巴掌把骨椅椅柄拍得一声脆响，很是生气道。
“你要嫁英雄，他就是。”
“他不……”白夜还想反驳，然而在白婆婆的气势压迫之下，她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我……我能说一句吗？”赵延城颤巍巍地举起小手，他琢磨了无数剧本的发展思路，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干什么了他，怎么一来就要给他塞个人当老婆啊？
“你当然可以说，有什么要问的，老身知无不言。”对赵延城白婆婆一下子就又慈眉善目起来，好像刚刚训斥白夜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这变脸变得，让赵延城心中忍不住打鼓。
他何德何能，可以让白氏遗族，看起来像是族长的人如此青睐。
“您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
噗！
旁边宛若看言情大戏的王莹莹一个没忍住喷笑了一声。
白婆婆也没想到赵延城想说的是这样一句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搭话。
“你以为你是香饽饽么？改，你有什么可改的？”不曾想，白夜这会儿不干了。
硬把她塞给赵延城她不乐意，可是赵延城居然拒收，这就让她更不乐意了。
她难道就那么不堪，白送他都不要？
“啊……”
没想到最没理由反驳这个提议的人，却最先跳出来反驳，赵延城直接被怼呆了。
“呵呵，你看，你也不是那么不愿意嘛！”白婆婆倒是笑开花了，她看向赵延城道，“夜儿会随你离开，至于如何安排她，你看着办就行，这也是为了了却与你爷爷的一桩约定。”
“啊！”赵延城再次愣住了，这事居然还和赵爷爷有关。
“都是往事了。”白婆婆微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的，老身就好这一口茶……”
故事很简单，就是白婆婆年轻时为了弄到东湖脆叶只身南下，然后遗族身份被发现，受到各国追捕，差点就香消玉殒，最后得赵爷爷救了一命。
再然后两人就结下了交情，最终做了约定，要把膝下的孙子孙女凑一对，结成亲家。
听到这里，赵延城就蛋疼了。
你俩看对眼不应该你俩喜结连理嘛，毕竟当初两人都年轻。
但这还不是最苦逼的，最苦逼的是，给后人做约定就做约定了，可干嘛跳过第二代，给第三代做约定。
更重要的是……
“我不是赵爷爷的亲孙子呀，我是他捡来的。”赵延城反驳道。
谁曾想，白夜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白婆婆这般狗血的故事，想也不想就开口反驳：“可我不是您的孙女呀，为什么是我？”
两人这话一出，得，王八对绿豆，又对眼了。
“你看，这不是很完美嘛！”白婆婆却很开心，“行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夜儿跟着你离开，你们今后是相爱还是相杀，老身就不管了，了却一桩心事，哎哟身子骨都轻了很多。”
赵延城：“……”
白夜：“……”
到头来，您老只是为了履约而履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