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我们委屈啊,委屈大了!
“城关区挪用我们各县区财政拨款的事情,市委是今天才知道吗?早不解决完不解决,非要在我们解决问题的时候开会,我去干什么?听张浩阳哭哭啼啼说对不起?”陈枚暴躁道,“钱马上还给我们,比搞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好多了。”
秘书长知道那笔钱肯定不可能还给各县区。
十多个亿的资金,张浩阳上哪去筹措啊。
所以这次会议就是大家一起迫使张浩阳道个歉,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就完了。
可陈枚不参加,这决议就得闹出点问题了。
她不参加会议就不会投票表决,市委扩大会议责令张浩阳自罚三杯就把这件事揭过去的想法就没法完美的落实。
秘书长只好提高声音威胁:“你要是不来开会,会上形成对你们南平县不利的决定你可别怪市委常委会没通知你。”
“敢?”陈枚耻笑,“敢赖掉我们的账,还是马书记陶市长亲自做主让张浩阳赖账,我手里也不是没有一部分市委领导的材料,今天我就给省纪委发到邮箱去,大不了再给中纪委发一份备份,反正我们是他马波陶子文小妈养的我们害怕什么。”
秘书长吓得赶紧找马波汇报。
马波一头撞在办公桌上,这下可真麻烦了。
陈枚寸步不让就要钱,可城关区哪来一个亿给他们啊。
就算市委帮城关区拿出那笔钱,别的区县能不闹矛盾吗。
可是,可是这要是敢强行拉偏架,陈枚万一真有市委某些领导,不,甚至只是市里一些领导的黑材料,那市委市政府可就要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出了一个洪广义你们市委市政府毫无察觉,后来又出了一个老资格副厅级领导的问题你们还是没有一点察觉。
这要是再冒出一个被彻查的副厅级干部,马波这个市委书记都得自己赶紧写辞职报告。
陶子文也焦头烂额没心思管别的事情了。
张中和办事还真雷厉风行,才提了南平县撤县改市成立南平市的想法,省政府就有几个领导对此展开了讨论。
陶子文的老领导,现在的常务副省长打过来电话怒斥他“不做人,不做事,不一碗水端平。”
更难听的是那句“你有几个妈啊,南平县是你陶子文第几个小妈生的啊”。
这话骂的陶子文当场哭出来。
不能怪领导脾气不好,张中和送过去的材料把这位领导气的脸都白了。
几十万人口的南平县,去年一年财政拨款几乎有百分之三十六被市里以不同的理由截留挪用了。
洪广义是个王八蛋,只要不影响他当土皇帝,他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
可南平县一年才拿到多少财政拨款,将近四成被截留,剩下的那点钱让县里怎么过日子?
反观城关镇的财政拨款,省里给的钱本来就够多的了,市里还偏袒。
一个城关镇,去年一年连要带骗拿到的财政拨款和非法挪用的资金,数据达到了南平县的一百倍还有余。
可以说南平县除了工资,其它的财政开支是几乎一分钱也没有。
修路修路没有钱,钱被市政府留给城关区了。
医院医院没有钱,该给县医院和乡村诊所的钱被市政府要求市卫健委扣留了将近百分之九十,南平县只能靠少得可怜的收入保证医院的基本运转。
还有教育拨款,省教育厅在中央教育事业方面的财政倾斜基础上,还挤出了一点资金给偏远县区进行补贴,这笔钱陶子文很仁慈地给南平县给了六成,剩下的四成全部给了城关区。
根据数据跟踪,这笔钱被城关区教育局拿去搞了“国际交换生”计划。
这也就算了,就连红十这个现在被人骂成渣的在南平县也委屈死了。
南平县是欠发达地方,相关方面给县里的社会福利机构拨款不少。
可南平县这些机构的拨款几乎是几千块钱都很难拿到,在市卫健委的“统筹”安排下,市里的几个社会福利机构截留了南平县的拨款,拿去搞什么考察去了。
就南平县这些福利慈善机构的财政状况,你要说他们的领导贪污了大家都不相信。
他哪来钱啊还从中贪污去?
可以说在洪广义这个王八蛋祸害下,南平县吃的亏罄竹难书,而城关区从南平县财政三占的便宜,那是多达数十亿的资金。
这还不算完,一看城关区这么搞许多年都没什么事,其他区县也有样学样,找市政府要钱要不到,就要求把给南平县的钱“借”给他们。
借出去的到现在这些区县连提都没提。
“楚天雄避嫌,但巡视组其他人可不避嫌,现在已经成立了专项巡视组,今天下午就进驻你们市政府,你们干的事你自己负责,我是根本想不到你这个市长当到了这种程度,你晚上睡觉良心不会跳吗?南平县几十万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这责问,陶子文无法解释。
省里的领导亲自打电话斥责他,那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才这么做的。
他怎么反驳?
这件事不可避免就闹大了。
南平县这次算是看到了曙光了。
中午,受省委省政府委托,全面调查了一番南平县的财政收支状况的李厅长没再停留,他带着复印好的材料直奔市委。
他就带回去两个情况。
首先是,洪广义是个王八蛋,在他用自己的不作为换取市委对他的纵容的领导下,整个南平县的财政几乎是枯萎的。
为此,市委市政府必须负责,洪广义问题的审理要引入新的材料,很有可能他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影响太恶劣,负面影响足以让南平县多年都抬不起头。
其次就是南平县广大党员干部的态度。
冷漠,甚至于完全没想过还能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这种从陈枚到所有基层干部的冷漠态度让李厅长心里一个劲发冷。
这是有多失望才能把一个县的党员干部伤害的对市里完全失去了任何期待啊。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有表演成分。
不可能所有人都一副我们委屈,但我们不说的小可怜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