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白头偕老
第二天林皓与林谨行来到海边，幻儿仍坐在那块礁石上，而寻华也守在旁边。
寻华最先注意到林皓二人，他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二人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两位小友是没走吗？”
林皓摇头，并将自己在青原城得知的一切讲给寻华听。
在讲完后，林皓拿出那幅画。
寻华将画纸展开，看着画中那个如清泉般美好的少女，微微愣住。
从这张画中寻华也能看出，作画之人对幻儿那浓烈的爱意。
他把画还给林皓说道：“林小友还是亲自把画交给幻儿吧。”
看到走近的林皓，幻儿满脸惊喜，“恩公怎么回来了？”
林皓将画递给递到幻儿面前说道：“这是霍言画的。”
林皓没敢提，这是霍言去世前的最后一幅画。他打算先看看幻儿的反应，再决定说不说。
幻儿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问道：“什么”
林皓再次说道：“是霍言给你画的画像。”
幻儿颤抖着手想要接过，可看到自己还沾着海水的双手时，又缩了回去。
林皓看到缩回手的幻儿，感到疑惑，幻儿不想看这幅画吗？
随后林皓就听到了答案，只听幻儿解释道：“我的手上有水。”
林皓温和的笑着：“无事，画上面我们已经贴了闭水符。”
听到林皓这样说，幻儿立马露出感激的神色。她接过画轴，展开，看到上面画着的是自己，笑弯了眼。
一边看画，幻儿还一边小声嘟囔道：“上面还少一个霍言，他怎么把自己忘了？”
林皓见幻儿情绪不错，说道：“幻儿你想知道霍言回去之后的事吗？”
幻儿目光没有从画中移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
林皓一时愣住，他没有想到幻儿会是这种回答。
此时幻儿抬起头直视林皓，接着道：“我知道他没有回来定然是有原因，只要还活着，他定然会遵守约定回来见我。”
从幻儿的话语中不难判断出，她早就猜到霍言死去的事实。
可她明知道对方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冒着危险，每年都要等在这里？
幻儿脸上的笑如林皓初见般纯澈美好。
“谢谢你恩公，在我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时，给我带来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也回馈两位恩公一份礼物好了。”
这时幻儿口中唱出一段悠扬带着神秘古韵的歌声。
而林皓与林谨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脚下亮起一阵白光；白光随着幻儿高低起伏的歌声不断变化，直到歌声结束，二人脚下的光芒才彻底散去。
林皓与林谨行知道幻儿不会伤害自己，因此并没有躲开白光。
当白光散去，林皓看向身旁的林谨行，希望能从师兄这里得到答案，知道这是什么。
林谨行却摇了摇头，有关鲛人的事情还是记录的太少了，他也不知道这光芒是什么。
幻儿这时给了二人答案。
“这是我们鲛人一族给予的祝福之歌。虽然鲛人无法修炼，可是我们的祝福之歌，却是可以在关键时刻，为被祝福之人挡下一次致命攻击。我们鲛人一生也只能用三次，之前我已经用过一次了，这最后的两次就送给两位恩公，很感谢在最后一次来到这里，遇见两位。”
幻儿说起之前送出过一次，眼中划过一抹落寞，那一次送给谁已经不言而喻。
幻儿生怕林皓与林谨行觉得愧疚，接着道：“二位恩公安心收下，对幻儿来说，和两位恩公带回来的这幅画比，我送出的东西不算什么。”
林皓笑着道谢，“好，谢谢幻儿。”
幻儿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她小心的将画放在一旁，跳入海中。
接着两匹薄如蝉翼的龙绡，被幻儿从海中捞出。
彻底浮出水面时，龙绡滴水未沾，一匹是很浅淡的蓝色，另一匹则是月白色。
那两匹龙绡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如被风吹起的海水，隐隐流动。
林皓惊讶的问：“这么快就好了？”
幻儿凝望天空说道：“我这几天本来也打算走了，不然我担心回去的时间不够。”
寻华也听到幻儿这样说，惊讶的上前询问。
“怎么还没到时间就要走？”
幻儿朝寻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对，这些年麻烦寻华仙尊了。”
寻华虽不舍可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幻儿，从与她第二次遇见起，自己就知道。
寻华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到幻儿面前。
“这颗增寿丹你吃下。”
一旁的林皓与林谨行惊讶的看向寻华手中的丹药。
增寿丹因为其中有一味灵草十分罕见，加上炼丹之人还必须是六品或以上的炼丹师才能炼出，故而非常珍贵。
而且这种丹药只有第一次服用，可以增加五十年寿命，第二次服用就只能增加十年、第三次吃就变成了五年、第四次及之后就会变成一年。
五十年寿命，足以让无数修士趋之若鹜。
只可惜增寿丹太过稀缺，林皓与林谨行也是第一次见到增寿丹。
幻儿却摇摇头，“不了，寻华仙尊，这丹药已经对我无用了，我很谢谢这些年你的帮助。”
话落，幻儿周身亮起一团淡蓝色的光，而寻华周身也亮起相同颜色的光。
光芒散去，幻儿说道：“这是海神的护佑，若是仙尊遇到危险可以来这边，大海会庇佑您。这是我能给您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谢谢寻华仙尊这些年的陪伴。”
三人都隐隐猜到，幻儿的生命可能即将走到尽头。
“你们说，我这算不算另一种的与霍言白头偕老？”
林皓听到这话却是微微愣住，他大概猜到，幻儿并不知道白头偕老的真正含义，她只是觉得霍言若是还活着，现在定然是白发苍苍的模样。
可他看着幻儿说出这话时，脸上不见任何难过的表情，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轻松。她在为遵守了这个白头偕老的约定而感到轻松，林皓便不忍再解释。
幻儿拿起画轴，沉入海中，朝着来时的方向游去。
她回忆起从前……
“幻儿愿意与我白头偕老吗？”
“什么是白头偕老？”
“就是哪怕我头发花白了幻儿也依旧喜欢我。”
“好！我愿意！”
幻儿抬头看向天空，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到霍言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等自己。
若是在等，我一定要告诉他，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自己也很好的完成了白头偕老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