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君清番外（上）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熙熙攘攘的街道边。
气质温婉的女人，脸上鼻青脸肿，额头贴着胶布。
拿仅剩的十五块钱，买了一个猫咪形状的蓝色。
“宝宝，拿着这个，乖乖待在这等妈妈回来哦。”
塞到六岁的小孩手中，摸摸他的头。
小男孩白皙粉嫩，脸上带着婴儿肥。
在她转身之际，拽她衣角，“妈妈，不要走。”
“妈妈去哄哄爸爸，等他气消，我们就能回家了。”
女人弯腰蹲下，柔和地跟他解释。
小男孩摇头，“爸爸经常打我们，我们不回去。”
虽然这么说，他的身上没有丝毫伤痕。
不是没打他，只是每次都被妈妈护的好好的。
再次听到这些，女人温婉的面容变得扭曲。
握着他肩膀的手指用力，几乎扎入皮肉，“跟你说多少次，爸爸是爱我们才打我们，是我们让他不开心了，要不然他怎么不打别人呢。”
“不是的，芳芳的爸爸就不这样，对芳芳和罗阿姨都很好。”小男孩将他看到的说出来。
女人粗暴的打断，“够了！爸爸那是心情不好，我们得陪着他渡过难关，只要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总有一天，他会好好对待我们的。”
小男孩吓了一跳，全身上下透着抗拒。
“你不信，那我不要你了。”女人把他推开。
小男孩害怕被抛弃，赶紧抱住她，“别不要我，我信，我听妈妈的话。”
妈妈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会保护他，还会给他讲小玫瑰小王子的故事。
女人神情柔和下来，摸摸他的额头，用尽全力把他抱在怀里，“你会懂妈妈的，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
做完这一切，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微微一笑，“妈妈很快就回来。”
小男孩待在那里等啊等，路上的行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竭力忽视害怕，假装看不到那些可怕的眼神。
甚至有人和他搭讪，他都不说一句话。
紧紧拿着，肚子咕咕叫，也不舍得咬一口。
等妈妈回来，和妈妈一起吃。
他不断告诉自己。
“哎呀！”
就在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跑过来，没注意看路，撞到他身上，险些摔倒。
小男孩护着手上的，唯恐碎掉。
“你挡路了，快让开。”
小孩恶人先告状，叉起腰仰头看着高他半个头的小男孩。
小男孩默默挪到一边，仍旧一言不发。
小孩打算不依不饶的，却在看到他手上的后，改了主意。
他最喜欢吃甜的，可妈妈总是不让吃，说吃多了糖牙齿会长蛀牙。
不过，现在又没人看到。
“小哥哥，你几岁啦？”
露出娇憨的笑容，小孩甜甜的呼唤。
小男孩充耳不闻。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完全不看他。
“你和我说话呀。”
小男孩皱眉，好吵。
“你是哑巴吗？”
小孩一蹦三尺高，挡他视线。
小男孩转过身，完全当他是空气。
小孩激起一丝火气，拳头捏紧。
早上到中午，中午到傍晚。
小男孩累得在街边长椅睡着。
迷迷糊糊间，冰凉的液体滴在他唇瓣。
他舔了舔，咸咸的。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软的像的身子抱在怀里。
“哥哥，你别死，我不要你的了！”
看到他醒来，小孩哭成小花猫，把一直拿着愣是没咬一口的塞回他手上。
小男孩看着暗下的天色，取而代之的是照明的路灯，嚎啕大哭，“妈妈，妈妈不要我了……”
小孩急忙去给他擦眼泪，“哥哥，不哭，不哭。”
“妈妈，我要妈妈……”
小男孩顾不得手里的，任由他掉地上，往妈妈消失的方向走。
小孩也怕得要死，此刻路上没几个人了，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
“哥哥，你别走。”情急之下，小孩脱口而出，“她不要你，我要你，你以后跟着我，我罩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小男孩愣住。
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大人都是骗人的，我不信！”
“我不是大人，我们小孩子最单纯了，我们才不会说谎。”小孩朝他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小男孩茫然四顾，周围偶尔有行人，却不会为谁停留。
车来车往，也不会在意谁。
看向面前的小孩，只有他的双眼，完整倒映着他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回家？”小男孩忽然问。
小孩心虚地摸摸鼻子，最后老老实实交代，“我，我担心你，我怕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我害怕你哭，你一哭我就心软，一心软，我就哪都走不了。”
他最怕别人哭了，跟他小四岁的弟弟一样，根本没办法。
“那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男孩问。
小孩拍拍胸脯，“当然是真的，我家可有钱啦，能养十个你。”
“那，你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小男孩在这个问题，罕见的执着。
小孩想也不想，“如果我不要你，你就哭，哭到我心软，如果还不行，你把我杀了，你再陪我一起死，我们埋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电视上每次有人这么说，都能一哄一个准儿。
小男孩深深注视着他，小孩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小男孩环顾四周，仍然没看到妈妈的踪影。
于是和他拉钩，盖章。
此时此刻，他做了一个决定，妈妈不要他，那他也不要她了。
他找到他的小玫瑰，他要把所有的爱倾注在他身上。
他会对他很好很好，像妈妈对爸爸那样，无论发生什么，包容，理解，忍耐，陪伴。
如果是他，怎样都没关系，只求，他别丢下他，心里有他一点位置，的要求不过分吧。
小孩牵着他的手沿着一排排路灯往前走，拿着地上捡起的，不管脏不脏，“吭哧”就是一口。
“我叫叶昭，记住这个名字哦，”
“叶昭，叶昭。”小男孩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小孩握紧他的手，“我最亲近的人都叫我昭昭，你也可以叫哦。”
“昭昭。”小男孩改口的同时，默默把这个称呼刻在心底。
小叶昭乖乖点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我爷爷打电话。”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商店。
小男孩有些不安，“可是……”
“没事的，你在外面等我，很快的。”小叶昭从口袋摸出五十块钱，飞快跑进去。
小男孩紧紧盯着里面，生怕一不小心人就不见了，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影子无限拉长，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