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肆之死!抵达北岳城
郡衙大牢。
薛衡亲自领着林画进了牢房,这一幕差点令值守大牢的守卫惊掉下巴。
他值守多年,从未见过太守亲自送人来大牢的。
在薛衡的安排下,林画被关押到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内。
“林画,送你们去镇北军的车队还有两天才出发,这两天就委屈你先待在牢里了!”
薛衡隔着牢门拍了拍林画的肩膀,叹了口气。
虽然他是太守,而且很想跟林画再探讨一番诗词,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太守大人,这可比我以前裹着稻草睡在木板上好多了。”林画开了个玩笑。
薛衡也是哈哈大笑,他很欣赏林画这一点,才华出众却不会恃才放旷,有傲骨而无傲气,待人接物平和幽默。
“这是薛通,我的一个后辈,还算机灵。你有事就叫他!”薛衡招来一名年轻官差,看面容跟他有些几分相似。
薛衡跟薛通好好交代了一番让他注意点林画这边,这才放心离去。
待薛衡离开,薛通贼眉贼眼地靠近牢房门,朝林画低声问道:“林公子,你当真通过了问心镜考验?”
林画好笑地看着薛通这副样子,点点头。
“真的?”薛通双目放光,“嘶,你能给我讲讲不?这几天城里一直在传你的事迹,有人说你怒斩恶少,三言两语就让问心镜降下了浩然正气?”
随着薛通说完话,本来守在大牢门口的另外几名守卫也是都围了过来,齐刷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林画。
都是一群年轻人,对城内最近几天流传的乞丐逆袭传说都感觉很热血,眼下见了正主,更是好奇。
林画感觉有趣,也没推辞,就地坐下给他们讲起了那日庆元县发生的一切。
……
郡城,段府内。
段兴怀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面色阴翳。
他派了心腹手下去暗杀林画,可一直没有消息传回,直到昨日他才收到从庆元县那边他兄长传来的消息,他派出去的段彦四人全都被杀死在半路。
今日他特地派段宝财在郡衙大门等着,还想办法将另一名薛衡的手下支走。
为的就是找机会折磨一下甚至是弄死那乞丐,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带着鹿环玉佩,将太守给引来了。
眼下,有太守薛衡插手,在郡衙他别想再对林画动手了。
而从郡衙前往镇北军虽然路途遥远,可沿途有重兵押送,基本也不可能有机会。
再想弄死那乞丐,或许,只有从军中着手了……
想到这,段兴怀提笔开始书写。
……
在郡衙大牢两日,并未再有其他事端。
林画每日或与狱卒们聊聊天增长见闻,或尝试释放一部分蛊毒炼体,过得倒也充实。
他右手的蛊毒再次被压制到手掌处,而他的肉身也更强壮两分,力量已经比普通成年人更强。
时光流转,很快就到了二月二十七这天。
今日,包含林画在内的二十五名囚犯将被押送到镇北军中。
薛衡将林画送上囚车便没再相送,不过,他与此行的将领打好了招呼,令其一路上对林画给予一些照顾。
轱辘辘……马车行驶的声音响起。
五人一辆囚车,总计五辆囚车行驶在郡城内。这些囚车用粗壮树干制成牢笼,由两匹健硕的马匹拉动。
左右两边皆有轻甲骑兵押送,后方,有会赶车的士卒赶着牛车跟随,那些是运送物资的车。
宁阳郡和镇北军相距几百里,这一趟不可能真的只是押送几名囚犯,郡城会顺带给镇北军运送一些朝廷安排的军需品。
一行人驶入宁阳郡最繁华的安阳街,不少百姓早早得知今日要押送犯人前往镇北军,都提前做了准备。
看到囚车驶来,百姓们激动不已,纷纷将手中的烂菜叶扔向车中的犯人。
当然,也有比较富裕一些的人会买些鸡蛋扔两个过过瘾。
对此,士卒们也是司空见惯了,并未理会。
林画所在的囚车在最后面,看到前面囚车中的人被砸得惨叫连连,全身脏兮兮的,他不由心中发苦。
在庆元县没有经历这一遭,今天只怕是躲不掉了。
林画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的四名狱友,他在想,要不要拉这几个家伙挡一下?反正据他了解这几个都是山贼强盗,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囚车中其他四人莫名感觉后背一寒,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不过,就在林画胡思乱想时,边上一名轻甲骑兵忽然高声喊道:“这辆车中乃是庆元县的林画,大家别乱来!”
闻言,众人扬起的手一顿,手中的烂菜叶险些扔了出去。
“原来是林画林公子,那确实不能扔!大家都别乱来啊!”有人恍然,急忙开口招呼道。
“庆元县林画?那是谁?”人群中有人好奇道。
“林画你都不知道?庆元县,通过问心镜那个!”
“哦哦!可是那为了救人而怒杀淫贼的小乞丐?”
“不错!”
“……”
人群议论纷纷,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前面几辆车内的囚犯身上。
林画靠近那年轻的轻甲骑兵,低声道了一句谢谢。对方也冲林画笑笑。
囚车内的其他四人看着前面四辆车上那些囚犯的凄惨模样,都不由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林画。
若不是他们侥幸与林画同乘一车,只怕也要变成那样。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林画刚刚的想法,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车队缓缓出了城门,林画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有着浓厚历史气息的古城,心中莫名感慨。
来时带着枷锁,走时被困在牢笼之中。
希望下次回来,能无拘无束,来去自如!
……
林画这边出发前往镇北军,而在庆元县,也同样发生了一件大事。
段文斌的仆从,那个跟着段文斌胡作非为的阿肆,就在今日,在庆元县菜市口问斩。
其实阿肆早该被判处死刑了,只是崔明故意拖延了几日才将案情上报。
一来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阿肆口中套出一些段家犯事的证据,二来,则是在等一个人回来。
菜市口,成群的百姓围拢在这。
前方用木头简单搭建的台子上,一身破烂囚服披头散发的阿肆跪在那,他神色癫狂,身体不时哆嗦两下,口中念叨着什么‘老鼠……老爷杀人……妖族’的话,但没人会理会一个疯子的疯话。
在他身后站着一人,身穿红黑色刽子手装束,手持雪亮大刀,他年轻的脸上,有一道十字刀疤,豁然是从郡城匆匆赶回去的李四。
此刻的李四,面色复杂,他闭着眼睛,似乎在追忆什么,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泪水直流。
人群中,有妇女忍不住痛苦哭嚎,有人看着阿肆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自上去杀他,也有人一脸冷漠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罪犯阿肆,与段文斌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触犯强抢民女,掠夺财物,谋害他人性命……等十四种律法,依照晋国律法,现处以死刑,行刑!”
随着崔明的话音落下,李四的眼睛猛然睁开,已是双目赤红。他扬起手中大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不少愤怒的百姓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疯疯癫癫的阿肆似乎此时也终于清醒了一些,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有恨意、有癫狂,亦有终于解脱的快意。
“我会在下面等着你们,哈哈,你们也都要死,都要死,哈哈哈!”
阿肆狂笑不止,无比疯狂。李四目光一凝,手中大刀猛然落下。
扑哧!
阿肆的头颅轱辘辘滚落下去,双目依旧瞪得滚圆,令围观百姓心底发寒。
殷红的鲜血洒了一地,溅到李四的脸上,他死死瞪着阿肆喷血的身躯,那赤红的双眼中,流出了两行血泪……
他喃喃道:“爹,娘,妹妹,我给你们报仇了……”
……
宁阳郡前往镇北军的路上,林画一行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二十五名囚犯,由三十名士卒押送。其中五人驾着囚车,十人在后面赶着牛车,剩余十五位骑兵则是游走在队伍之间,既防范囚犯的小动作,也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
人数虽少,不过,此地是晋国内部,倒也不必担心有大量妖族出现。而一些山贼歹人,看到是朝廷的车队,也没有哪个会失了智敢劫官府的道。
从宁阳郡到镇北军有近八百里地,林画这一行,皆是骑马亦或是有马车牛车代步,速度比步行要快上不少,可这一路走来,也花费了他们六天的时间。
这一路,并未出现什么险情。
六天时间,林画基本都是在囚车内修行。
经过六天的炼化,他右手上的毒素已经被他完全压制到掌心一块,再给他几天时间就能彻底清除。体内浩然正气也已经能少量动用,不用再时时刻刻谨防毒素爆发。
经过这些蛊虫毒素的淬炼,林画感觉自己的肉身已经能跟初入九品的武者抗衡了,只是他尚未学习武道修行之法,还无法踏入九品铜皮境。
而连续几天使用浩然正气,林画对体内浩然正气的掌控熟练不少,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但他自己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用法。
例如将浩然正气的凝形成盾牌、刀剑棍棒等等。
浩然正气虽如白烟般无形无质,可林画发现,只要将其压缩到一定的程度,依旧能让它成为实体,这给了林画极大的发挥空间。
轱辘辘……
马车速度渐缓,林画抬头。
前方,一座古朴沧桑的巨型城池坐落。
那里,就是镇北军所在,北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