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对劲
然,画面再一转,便是打打杀杀的嘶喊声,是天降流火落在地面,点燃了房屋密林田野,人间成了炼狱。
“哈哈哈哈,商邪,你看见了吗?人间成了炼狱,你……与我们有什么不同?”戴着鬼面的男子,冲着商邪吼道:“你看看他们,都是因你,才会死于非命。”
“呵!只要本上神杀了你,这人间的祸事才会终结,以后百姓才会安居乐业。”商邪冷厉的竖起长剑,指着男人的心口。
是胥华剑!上面的纹路与胥华剑一模一样!林子漾诧异不已,直接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趴在护栏边上,仔细看着戏台。黑白交错的光影里,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最终还是戴着鬼面的男人落了下风,长剑穿过他心口,他吐出一大口血,而那个叫商邪的白发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似体力耗尽了。
白色小猫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扯着商邪的衣角,嘴里喵喵嗷呜着,充满了悲伤。
这一幕让林子漾浑身如过电一般,情不自禁的随它难过着,一瞬间似乎共情了它。
那白猫见他不动,努力蹭着它,周身似绕了一圈浅色的光圈,它靠着他,渐渐不动了,一点点的没了生息。
而商邪清醒了过来,看着已经倒在身侧的小猫,还未来得及悲伤,便被迎面飞过来的珠子击中,他身子晃了晃,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跪在地上,仰天大喊道:“啊……”
嘴里也吐出来一颗流转的珠子。
“哈哈哈哈,商邪!带着本座的内丹随本座一道坠魔吧,本座在魔道等着你。”他嚣张不已的说完,身影渐渐融入黑夜里,只余下台中的一人一猫。
“商寻……蓬莱仙州灵气最为充沛,将你安葬在此,有灵气滋养,总有一日能醒过来。”那光圈再次转动,落在了一处墓碑前,银发男子跪在地上,看着那堆起来的一抔土,心酸道:“你等等我,等我收拾完魔族,便来蓬莱陪你。”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墓碑,将一串手链放在墓前,又待了许久,才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蓬莱仙州上空被黑云笼罩,电闪雷鸣,似要吞噬世间万物,林子漾眼睁睁看着蓬莱仙州被海水淹没,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浮出水面,有了生灵,建立了国家。
“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而已,姑娘怎么哭了?”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林子漾早已泪流满面,屏风后面的男人站在护栏边上,笑着问道。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许久。
“莫不是,姑娘有此经历?”他这话一出,林子漾才转头去看他,竟然与百里桑祁长得一模一样。
他阴鸷的盯着她的脸庞,见她如此震惊,扯着嘴角道:“看来是想起我了?”
“不过,我该叫你什么?商寻?钟离澜颂还是隋初,抑或是林子漾呢?”他嗤笑道:“他给你寻了生机又如何?还不是坎坎坷坷过了几世!”他拔高了声音,不屑的道:“商邪还想救世人,他连自己和你都救不了,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长生殿的束缚,连天道都要惩罚你们啊。”
贺羡南倒是镇定,坦然的看向他:“这出戏是你设定的吧,为的便是将我们引到这里来,当初结识一场,也是你刻意设计的,为的便是将我们引入幽冥潭。”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这里。
百里桑祁嘻嘻笑着,五官扭曲道:“你好聪明啊,可惜啊,你们注定要留在蓬莱仙州了。”他张开双手,四周的窗户突然大开,外面黑云席卷,疾驰的风穿堂而过,瞬息天便暗了下来。
贺羡南与林子漾两人猛地被一股力量扯到了一起,背对背紧紧贴着彼此,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绳索捆在了一起,不过是顷刻间,便已不是在临仙楼,而是在一处湿润潮湿的洞穴里,耳边还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
“恭迎魔尊。”他们堪堪站稳,身边一堆穿着黑袍戴着大兜帽的男人都屈膝跪在地上,朝着已经坐在上方王座上的百里桑祁行礼道。
林子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百里桑洛的梦境里,百里桑祁是弥墉谷的人,何时与长生殿的人在一起了,与长生殿做交易灭了弥墉谷的不是百里桑洛吗?
后来梦境里,桑洛是用自己的结元与长生殿做的交易,而百里桑祁的结元早在蛮荒历练那一年便毁了,一直如小偷一般用着桑洛的结元,直到他们设计,生剖了他身体里的结元还了桑洛。
难不成他又换了别人的?
“又是谁的结元在你身体里流转?”林子漾直接了当的问道:“又设计了谁?”
他轻呵了一声,懒洋洋的靠着身后的一圈软垫:“谁的?还能是谁的?百里桑洛的啊?可那本来就是本座的东西,是本座灰飞烟灭前给他的内丹啊,没想到吧,本座也能往生,这还得感谢你了,商邪。”
贺羡南皱眉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都过去几千年了,你也活了三世了,怎么还没恢复记忆吗?”百里桑祁疑惑的啧啧两声,似有些遗憾的道:“可你身边这只小猫,好像知道的都比你多。”
“你更改往生界碑,想给她安稳喜乐的生平,寥寥数笔而已,冥界阎王发现带人修补之时,正是本座将内丹给你,飞灰湮灭之时,倒是给了本座一魄残存的机会,不过修养了两千年才换来一个投胎的机会。”他娓娓道来,甚至带着点骄傲:“也不怪天道要将蓬莱仙州沉没了,长生殿被你本人诅咒了的,永生永世不得修习仙术,只能禁锢在西周海底,但你却与长生殿做了交易,若非如此,蓬莱仙州不会出事。”
贺羡南听着他的笑声,脑袋嗡鸣着,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快得只剩下残影,什么都抓不住。
“啊……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不痛不痒。”百里桑祁勾起唇坏坏一笑,一拂袖,一道水帘便立在几人中间,他轻笑道:“不如咱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他似有些纠结,头疼道:“这样……本座送你们离开这里,还能让你们恢复过往的记忆,如何?”
“想要什么?”贺羡南对他的提议并不心动,只是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
“想要什么?你没发现吗?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你都追逐着她在跑,可她都没活过十八,而今生,她倒是命大,过了十八岁,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阴恻恻的道:“我能要什么,自然是要你们痛不欲生,生离死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