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态炎凉
在得知市长白玉明被纪委带走的消息后，整个秘书科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有好几个，更是高兴的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
按照惯例，市长出事，沈牧这个秘书兼办公室副主任，十有八九也会出事。
尤其是其中资格最老的陈隆庆，更是一反常态的服用蓝色小药丸，找自己相好的疯狂了一整晚！
一旦沈牧被带走，那他绝对是最有希望更进一步的人选！
什么？沈牧回来上班了！
一大早，刚来上班的陈隆庆在听到消息后，顿时心中大喊不可能。
带着侥幸心理，陈隆庆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沈牧的办公室，当看到那道坐在椅子上的熟悉身影后，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
“有事？”
沈牧扭头，眉头为皱看向陈隆庆。
作为市长秘书兼办公室主任，几乎不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尤其是这个推门而入的人还是陈隆庆。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看看了？”
陈隆庆回了一句，而后直接走到沈牧的面前坐下：“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刚来咱们秘书科的时候，还是我带你熟悉工作的！”
如果白市长没有出事的话，就算给他陈隆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跟沈牧说话。
但现在不一样，沈牧虽然能回来上班，也只能说明没有被牵连罢了，但是受到白玉明的影响也不可能在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了。
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调去某个部门去坐冷板凳。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带我熟悉工作，还是借着熟悉工作的名义，帮你干活？”
这倚老卖老的话，让沈牧有些不爽。
作为秘书科里的老资格，自己刚来报道的时候，与其说是由对方带着熟悉工作的，倒不如说是把他当成一个免费的劳力。
搬水，倒茶，打印文件就不说了。
关键是这人，还时不时的找理由让自己请客吃饭，也就是自己最后成为了市长秘书，他这才把尾巴给夹了起来。
没想到，白玉明这边才刚被带走，老家伙立刻就跳了出来。
“那是我对你的磨炼，否则的话，你能这么快就成长到如今的地步吗？”
陈隆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沈牧还敢跟自己嘴硬，也是一反常态的开口讽刺道：“不过现在嘛，白市长出事，你屁股下的这把椅子……哼哼！”
“这人呐，还是要有自己的真材实料，只靠溜须拍马是无法长久的！”
陈隆庆留下一句讥讽，也不管沈牧的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沈牧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人，甚至这些家伙面对他的目光，连装都懒得装了。
门口左边的科员徐百明开口笑道：“老陈，沈牧再怎么说，也是副主任，说话还是要注意点的！”
“注意什么？我陈隆庆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陈隆庆一脸不在意的开口道：“咱们秘书科做事，那是看能力，能力不行下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陈哥这话倒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另一名科员周慧芳也是，笑着开口：“要说能力，陈哥在咱们秘书科的能力，那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这些人，平日里面对沈牧的时候，不说像哈巴狗一样，至少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现在，沈牧还没被调走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讨好陈隆庆了。
看着眼前众人的表演，沈牧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好了好了，要低调！”
陈隆庆转过身满意的笑着看着周围众人抬手道：“这没有影的事，还是要少说，再说了在咱们秘书科，比我能力强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嘛！”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浮现出舍我其谁的神色，显然是已经对沈牧副主任的位置必得了。
“沈大秘，你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另一个副主任办公室门口传来，只见一个男人端着茶杯靠在门口道：“白市长出事，又不是你出事，先安心等着，万一等会因祸得福运气好。”
“直接两连跳，去安排到某局去当局长了呢？到时候，你看他们还敢说什么不！”
说话之人，正是与他不对付的办公室副主任周柏明。
沈牧不用抬头，都能猜到这家伙脸上是什么表情。
对方本就跟他不对付，如今自己遭遇变故，只怕恨不得搬个凳子坐在自己门口看笑话，但现如今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扫了一眼周围这些充满嘲讽的目光以及众人，最后眸光落在了陈隆庆的身上。
“资历长可并不代表能力强，当心乐极生悲！”
沈牧淡淡开口。
别人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他还能不知道？
有田家小月亮作为自己的后盾，再加上手里的那些东西，别说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了，就算更进一步成为正科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算算时间，林晓这位市委书记的大秘，也该来找自己赔罪了。
对于沈牧的提醒，陈隆庆不屑于顾。
他可不觉得，沈牧能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只要保不住那他更进一步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此时，相当于秘书长秘书的科员王晓菲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王晓菲一看，居然是秘书长黄光振的电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连腰杆都变得弯曲起来:
“是，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转达您的指示！”
电话挂断以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看向王晓菲，他们心中有种预感。
秘书长的电话，必然跟沈牧有关。
尤其是陈隆庆，此刻更是没了之前讥讽沈牧的姿态，满脸笑容的看向王晓菲开口询问：“晓菲，秘书长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
“是关于沈秘书的。”
王晓菲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看向沈牧开口道：“沈秘书，刚刚秘书长让我转告你，你暂时可以不用上班了，工作的事情回去等通知！”
此话一出，四周所有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陈隆庆更是笑着来到沈牧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是谁说，当心乐极生悲的？”
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是相继露出了嘲讽之色，幸灾乐祸的韵味不言而喻。
这就是官场，世态炎凉才是常态。
而此时，位于门口的众人猛地笑容一收。
而后前一秒还在一本正经教育沈牧的陈隆庆，连忙满脸堆笑的向门口走去，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靠在门口的周柏明。
反观沈牧，脸上却是一脸的戏谑之色，因为来人正是……大秘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