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折磨你的就是江州
钟燕没了理智的最后一脚,因为大力生出的微喘,变了方向。
把南桑从玻璃边径直踹去了距离门边不远的地界。
南桑趴在地面,被踹散的卷曲长黑发覆盖了半个单薄的身子,一动不动在原地,只余后背微微起伏。
钟燕大步走近,单手拽起她的长发。
南桑眼睛已经闭上,俨然陷入了昏迷,可即便如此,瞧着依旧是美的,且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钟燕嫉妒到牙齿咯崩不断。
另外一只手里的匕首横起。
想抹她脖子的瞬间。
因为大雨而暗沉的天色,被突来的闪电照亮了。
紧随其后,雨滴跟着密集,砸下的砰砰砰剧烈声响又大又急,恍若枪林弹雨。
多年训练下的钟燕条件反射的左右环视。
轰隆一声,几乎要炸碎人耳蜗的雷鸣砸下。
钟燕大气长出,骂了句脏话,匕首朝下。
手腕突然被挡住。
被惊雷唤醒的南桑,睁开了眼睛。
无力挡着她不断下压的匕首,断断续续的吐出话,“罪同……panguo。”
声音不大,像是气音,虚弱到了极点。
却让钟燕不断下压,距离南桑脖颈只余一寸的匕首停住。
脑中飞快闪过直属区队擅违最高指令的下场。
南桑死亡之日,任务结束。
可却是有前提的。
无人干预,让她顺应自然死亡。
而不是……她把她杀了。
钟燕看短暂半个身子撑起来,现在重新倒回去,脑袋瘫在手臂上,眼睛半阖的南桑。
不停的在脑海中告诉自己。
可以扣她水,渴死她,饿死她。
扒光她的衣服,找个全是绒毛的藤鞭,不留痕迹的抽死她。
或者是抓着她的手挠烂她的脸,抠掉她的眼睛。
怎么做都行。
唯独不能留下自己下手的证据。
一队队长可是会验尸的。
而且和邓校一样,只遵指令。
他本来就一直在防着她。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找到把柄。
否则连累的是全家。
没了家,在这地熬到三十五,谁给她牵线嫁人。
她弟弟怎么高娶,不能高娶,以后哪来的娘家给她撑腰。
她百般劝慰自己忍忍。
可……
她已经告诉陈九,说南桑绝对已经死过了。
现在回去,陈九会怎么看她?
不用匕首,把她的内脏踹碎,荒郊野岭,又下这么大的雨,队长怎么验?难不成带她尸体回四区验?
一人违令,全队受牵连。
就算是觉出了不对,是不是有可能……不细查?
钟燕匕首收了起来,定定看她几秒。
到底是不想放过,也接受不了在陈九面前丢人。
起身阴毒的朝后退了几步。
右脚抬起的瞬间。
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南桑,突兀的全身犯起了抽搐,细细碎碎的蜷缩一秒,整个身子舒展开,从侧躺变成正躺。
随着一阵风从距离她不远处的门口刮进来,南桑平躺下宽大的病号服被撩开了,往下深凹的雪白肚皮上有道粉色的手术疤痕。
除却这个外。
肉眼可见的外部挫伤,还有新鲜的青紫淤痕在钟燕眼底蔓延开。
下一秒。
南桑偏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顷刻间,钟燕后背漫出了冷汗。
这些外部伤痕太新鲜,除非瞎子,否则谁看不出来?
她瞬间打消了今天必杀南桑的心思。
无论如何,今儿南桑不能死。
她得活着,最少活个两天,让伤痕变旧,这样能辩驳这些伤是她在爬山时留下的,不是她打的。
钟燕打人的时候多狠。
现在多慌。
朝前蹲下,摸索出口袋里他们专用的保命抗生素药丸,一股脑的朝她嘴里塞。
起身想跑时回眸,把地面的吃的,腰包等捡起来。
她有点慌,忘了鞋、皮带和变形的裤子等都是南桑穿来的,大家都知道。
只留下一个外套。
剩下的连同羽绒服一起抱起来。
潜意识感觉这些都是她太理所当然,导致的重大失误,不能被发现。
匆匆朝外跑时,小腿突然被抱住。
钟燕吓的倒吸一口冷气。
把下意识想踹出去的脚收回朝外抽。
抽了几下抽不开,南桑一只手朝前,反倒抱的更紧了。
钟燕破口大骂,“你个贱人给我松手!”
她吼:“你他妈给我松手!”
南桑没收,病号服擦过地面她吐出的殷虹血迹。
一手抱着她的腿,另外一只手抬起。
鞋好高,她够不到。
南桑颤颤巍巍的拽住能碰到的垂落羽绒服边角,很努力的缠了一圈。
磕磕绊绊的挤出话,“吃的你……拿走,鞋和衣服还我。”
南桑声音太小了。
钟燕没听见。
几下猛甩,南桑跟着晃动,她唇边溢出的血同样。
钟燕扯着朝外。
半个身子到了门外,雨披被大颗雨滴覆盖。
南桑漆黑的发顶,随着她朝外,跟着漫进了门外的雨水里。
雨水太凉了。
南桑涣散的眸子聚焦了瞬。
在钟燕气急败坏蹲下来扯她手时想努力。
但手指根本没力气。
轻而易举的被掰开,甚至到合不拢扭曲的地步。
她眼睁睁的看着钟燕起身,另外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揪着羽绒服边角。
随着钟燕的用力。
她碰不到的从盐城带来的,忠叔蹲下,亲手让她蹬进去的鞋子。还有她能碰到的,忠叔亲手给她穿上的羽绒服,一点点的从她指尖抽离开。
南桑胸膛急速起伏,眼圈被血色涨满,“鞋、衣服……”
她挤出嘶吼,“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南桑突然生出了力气,朝前半个身子探进雨水,双手猛拽住羽绒服,歇斯底里的吼出声,“否则,等江州来接我那天,我会让他,把你大卸八块!”
钟燕脚步顿住,回眸冷笑,“江州?接你?”
钟燕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你个愚蠢的贱货!给我们下指令,让我们把你关起来,活生生一点点折磨死的,就是江州本人!”
“不信?”钟燕和南桑懵懂的眼睛对视,顿足站定,于哗啦啦的大雨中,和整个身子被淋透,眼睛被大雨摔打到隐隐睁不开的南桑对视,“小曾送来的,他亲手写下,亲手盖了私章的指令,上面写的清楚明白。”
“带南桑走直径最短的路线上孤峰,进被黑色隔音棉密封的玻璃房,规格与七九相同。一日两百毫升水,一袋盐城粉。生死不得干预,死亡之日,任务结束,任务时间为两星,意思是,最多十四天,你必死。”
“我钟燕,区队无人不知和你的过节,是被他亲口点了名的,是他让我每天进来这个无人能进的地界,负责你的餐饭,也代表默许我无人知晓的狠狠折磨你!”
“还有……”
滴滴滴的声音响起。
这是今天上午陈九给她的计时手表。
响起代表半小时还有五分钟,她便属于超时违令了。
钟燕有点急了。
她匆匆说:“还有,昨天我没来是因为他亲自打电话给我们队长,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让我把你每天的半瓶水,一袋盐城饭,改为两天半碗盐城泥饭,没有水。”
“南桑,要把你折磨死的男人,就是你当年爱到骨子里,不择手段都要抢到手的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