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与江家无关
盐城所出指控言简意赅,辛辣无比。
并放出了相关证据。
七名盐城子民。
在江州封锁盐城期间的死亡证明。
枪伤,外伤,器皿伤害。
儿童一、妇女一、老年三、壮年二。
这份证据,配备了多枚子弹检测,为东方规格。
还有医院全体医护人员的签字手印。
以及一个打了马赛克,却依旧能看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的男子照片。
他是盐城的老师,十八岁出国留学,二十二岁归来,今年二十三,为了保护学生,被殴打近乎颦死。
这个指控的证据其实不全,男人被打可以是自导自演,虽然手段太残了点,但是有可能。
还有,十几万人的城邦,医院每日正常生死两三个,五天七个,太正常了。
仪器设备,出具报告日期可调。
医生护士可以作伪证。
子弹可以为他们购买打入尸体再取出。
最重要的尸检报告,以及死者痕迹照片,因为盐城风俗,直接火化后根本就没有。
这个略显粗糙的证据却只是开始。
还有两艘船的烧毁。
鉴定报告为江州离开盐城当天。
这个也粗糙,可以定性为江州离开后,他们自烧。
剩下的,没那么粗糙了。
一,城门紧闭五天,上千个四洲商人按下了手印作证。
二,盐城数万人,在盐城自家地窖生活五天的无网手机录像,妇女儿童成年人哭着问,为什么灾难会突然降临,江州这个恶魔为什么要霸占他们的家园,以及生活五天的鉴定痕迹报告。
三,网络切断痕迹,通讯线路被占有痕迹,武器库安保网络被切断的痕迹,通为江州入城二十分钟后,还有无数盐城子民手机录下的断断续续有点模糊的——我是江州,我会毁了你们这座城,等凶戾残暴的音频轨道分析数据。
前二依旧可辨为自导自演,或者是自删自减,以及网络拼接。
第三条,同是,但责任归于盐城,有些许牵强。
尤其是配上接下来板上钉钉的三重实证。
证据一,为监控。
桢桢不过几秒。
一帧为盐城港口江州从贴了军番的船上下来,身后无数黑衣人鱼龙惯出。
一帧为监狱门口,一批盐城警卫被黑衣人扣押捆绑入内。
一帧为大批人肆无忌惮涌进政党大楼。
一帧为医院一层走廊,三步一人,配枪严守。
这些是盐城恢复网络后,日夜不休,花了大价钱找人修复的监控寥寥画面。
总共不过十五秒,证明不了江州让人烧船、杀人、恐吓。
但却可以证明江州来了,携人进了盐城,进了党院大楼,进了监狱,进了医院。
这些直接弥补了上方所述证据不全指控的真实性。
板上钉钉证据二。
让京市胆战心惊。
六位被盐城反扣下来的东方人。
证件和人脸重合。
证件上部门所属被放大了数倍。
直指江州,但也隐晦的指向整个东边,因为部门性质太隐秘,调动他们配枪进异国城邦,需要的流程和签字,涉及的系统位高权重人员太多。
证据三。
京市众人吓破了胆。
监控中江州所乘军番船只,来路和去路,皆无记载,无监控,无盖章。
可明明,监控显示,江州的船就是进了盐城。
后附带的盐城最后一站海运线,不联网不被掐的监控网盘显示,江州的船在五天后走了。
那么请问,航海卫星自动上传的影像呢?章戳呢?监控呢?航海日志呢?
它矛头直指江州,但又一次隐晦的也指向了整个东边。
说有人在给江州善后,盐城事件他们是默许的。
证据后,是四洲签字盖章,对盐城出具的检测痕迹,再检后的确认和保证书。
有四洲作保的指控和证据,以及各方检测,直接送进国际联合办。
这事如果没有四洲作保,国际联合办可以拖一拖。
酋州边界线,算是酋州战火朝外蔓延的屏障,五城集聚,联合办必接,且要快速调查,为防牵连沾上脏污,没办法提前知会东边。
他们收到后,第一时间派人去盐城做复查。
民供自然,重伤但活着的那名青年老师的口供也是自然。
最重要的是纸质检测数据的那些证据有无造假可能。
经国际联合办专业多方检测。
被殴打男性青年,伤痕鉴定,时间和江州在城时间吻合。
船只被烧的时间鉴定,吻合。
江州自述语音有切断,但音轨线路还有情绪分析等,为真实所有。不排除不是江州,因为没有参照物。但排除了盐城人为伪造可能。
后附带了一行备注——近几千手机时间录制不一,抽检十二手机参数,厂家出具报告,并未调整篡改。
意思是这段语音是真实存在过的。
盐城居民送审上百,抽检三,自述五天视频无造假。
正常只是查一些重要的。
但盐城太毒了,不给东边留半点倒打一耙的机会。密密麻麻,能检测的,全都检测了。
下面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检测报告。
全部有国际公信的联合属盖章。
医院出具死亡证明的仪器设备,表明时间参数未更改,七人确为五天内死亡。
医院单独网络电机供备时间五天,医院网络除却机器,其余全部切断,无篡改痕迹。
盐城网络切断,以及强侵为五天后开启,无篡改痕迹。
盐城居民地窖避难五天痕迹申报数万,抽检九,为真实。
接下来,是要命的检测报告。
监控共四帧十五秒,百分百真实,无修改。
六名什么都不说的东方人员,证件为真实。
江州船只来往航线,卫星自传影像被抹除,与盐城无关。
指控不多,就那么几条。
但踩全了不能踩的国际红线。
人命。
不过几条,不管真假和证据全不全,是不是江州所为,已经被后续证据坐实了。
经济。
五天封城,货品伤损不在红线内,报价只供参考。但船和路还有建筑物,是在红线内的。
两艘破船,不多,更不值钱。可就是踩了规定红线。
通讯网络,板上钉钉,红线踩了,辩驳不了。
安全。
无公函配枪入侵,监控在,红线踩了,辩驳不了。
江州对盐城所为,不论盐城指控到底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真假因为混在一起,已经无从分辨。
烧、杀、抢、掠。
人命、经济财产、通讯网络、安全。
这四大红线被踩,加上五城统一口径,联合办下发。
真假无从分辨,也没有分辨的必要。
如果十二个小时内不解决,公布出来,影响巨大。
事情一出,京市炸了。
一年来,江州横刀阔马,手段不狠,但极快并且霸道。
肆无忌惮的一个个江家人塞进去。
最大位子强推勉强够格的刘老,抬自家不够格的堂叔备着侯位。
看他不顺眼的,怕被挤下去的抱团扎堆。
两方成了无声却板上钉钉的对立。
此事指向的明显是江州,背后那知情给他善后的只能是刘老。
与江州刘老对立的,呜央齐聚,商量怎么就此拉他们下来。
而江州刘老这派,找人。
最高的就这俩。
前者联系不上,后者没有踪迹。
卫星电话所在地,因为俩人身份特殊尊贵,余下的不够权限查。
让对面查,他们作梗,花样百出的拦着。
这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江家人,同样联系不上。
事件出现一个小时,没有任何进展。
一小时零三十七分钟后。
钟家长子钟无为带着钟家在京市的子弟推开会议室大门。
他位置不高,权限也不大。
但这件事属于对外范畴,在他管辖之内。
加上钟家在京市人员齐到,混乱的场面得到了控制。
钟无为直接联系江州带去的区队问真实事情经过。
区队为刘老和江州,还有另外两位直辖,且属于分管,不共享最高机密行动,除非四人一起签字。
但四人签字不成立。
钟无为退而求其次,让他们区队查暗网,找江州和刘老。
江州对立的俩人拦着,百般推诿,就是不下指令。
摆明了拖,不处理,让这件事发酵,闹越大,刘老和江州责任越大。
钟无为恼了,手机开外音。
对面钟老声如轰鸣,怒骂不断。
他年岁已大,早就退了,但辈分在那放着,俩人脸上挂不住。
下发指令,除审查人员外,包括总负责,散出去找江州和刘老。
刘老行踪好查,本就没遮掩,调直升飞机,在三十多个小时前出境了。
缘何亲自,缘何去,为什么还不回来?区队这要四人直辖签字,流程缺少,拒绝公布。
而江州的船在二十七小时前停靠京市海口。
被紧急送进医院抢救,历经长达二十六小时的抢救,一小时前结束抢救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他手术成功,但属于重危期,不能强行叫醒,否则恐危及生命。
他去盐城做什么,涉及机密,不公布。
为什么去,不公布。
江老和江堰名字被江州点了颜色,他们无权过问。
流程太多,很多不公布,但最起码知道了谁在。
钟无为和钟家还有旗下门生是标准的中立。
不管两派乱七八糟的事。
表明管辖权后,不管够不够格,仗着钟老想办法调来的地方装备在,强硬召集相关部门开会。
撇除带有针对对方和甩锅的无用言论。
撇除暂时不可能了解的事情来龙去脉。
结合从联合办那得到的消息,确定这件事有很大压下不对外公开的可能。
最根本的断定是杨浅不想闹大,不想死,也没想离开盐城,投奔别地。
否则她不会丢出十二个小时的期限,并且接着在盐城待着,半点不惧他们为防损暗杀她。
而是手段毒辣,直接发给他们对头,让损失变的不可控。
钟无为和杨浅通话。
杨浅就一句,“让江州那个该死的狗东西,跪下求我。”
钟无为当机立断,去医院。
但已经迟了。
知晓江家在医院的,第一时间已经过去了。
他到的时候,被江家隔离的医院里,到处都是人。
江州在重症监护室人事不知,大门紧闭,十几个警卫守着门,谁都不能进。
而江老和江堰,江家旁支。钟无为一个都没找到。
江老和江堰,早就去了医院里腾空的会议室。
里面挤满了知道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会被这件事牵连的刘老这派,还有江家相关旁支。
七嘴八舌的话语不断。
内容全都是因为这件事摆明了和刘老江州洗不清关系,而生的恼怒与不解。
不明白江州为什么要去盐城那个地界犯下这么大的事。
为什么刘老要给他善后,却又不善干净。
被对面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
江堰瞳孔闪烁半响,俯身看轮椅上握着拐杖,从半小时前知道来龙去脉后便一言不发的江老,“爷爷。”
江老花白的头颅从微垂变成抬起。
砰砰两声,拐杖砸在地面。
场中静了。
江老和钟老岁数差不多,身体却差得多。
他声音因为江州骤然颦危,苍老无力虚弱,却不磕绊,“江家,与此事无关。”
场面静了一秒,轰然炸开了。
炸开的不是江家旁支,是刘老派系。
不瞎的都知道。
刘老联系不上,就算是联系上了,他位高权重,代表的东西太大,也不能出面。
这件事里杨浅点了名的,唯一要出面,而且是必须出面,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是江州。
江老爷子说这话,像是在说把江州摘掉,全都推给刘老。
江家旁系不管这些,只知道江州出事,他们出局是早晚的事,和刘老派系吵了起来。
江堰就站在江老身边,听得见江老哑声说静一静,并且反复用拐杖砸地板的声音被人潮淹没。
但一言未发。
管家看了眼江堰,嘴巴蠕动片刻同样没说话。
在吵闹蔓延到快撕破脸的地步。
江堰拍了拍手,朗声道:“静一静,我爷爷有话要说!”
江老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没理会,抬眸看向众人,“这件事江州责任跑不掉,但与江家!”
他手扶着拐杖勉力站起身,冷道:“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