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思维污染
杀死叶卡捷琳娜的……办法？
格雷夫和叶赫的女伴们表情都变了，他们齐刷刷的看了一眼，然后又认真的盯紧了瑞提尔达。
叶赫的目光一直放在瑞提尔达身上，这个女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微表情，细微的肢体语言也没有。
但别忘了叶赫有凯撒！
这位联邦海军大将的心跳，刚刚停顿了一瞬间，成功被凯撒捕捉到了！
所以，叶赫猜对了！联邦派出海军的最终目标并不是艾山群岛遗迹，而是叶卡捷琳娜的命。
他们一定比自己更了解叶卡捷琳娜，所以他们准备的杀死叶卡捷琳娜的这个“办法”，一定是有一定成功率的东西。
这就很有趣了！
叶赫自己也曾把叶卡捷琳娜作为假想敌，思考过自己有没有办法杀死叶卡捷琳娜。
答案是……没有。
这位皇女殿下的空间能力太过份了一点，几乎纯物理输出的叶赫根本没法真正锁定她所处的空间，一切子弹，导弹，甚至是序列武器，都很可能无法命中叶卡捷琳娜。
而反过来，叶卡捷琳娜却有能力杀死叶赫，可要是那就要扛着叶赫往帝国的各大城市里扔清洗者或者砸轨道武器的灾难，叶卡捷琳娜和帝国都承受不起这种损失。
幸好迄今为止，叶赫和叶卡捷琳娜的“私人关系”还不错，和帝国也算“友方”，他们一直处于有共同收益的“良好合作伙伴”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叶赫暂时不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以及与叶卡捷琳娜的敌对问题。
站在联邦的角度上就完全不一样了，联邦的高层没有一个不希望叶卡捷琳娜去死的。
假如有朝一日联邦真的通过某种方法，真的杀死了叶卡捷琳娜……
他们一定会一边扛着帝国的报复还有边境战争，一边在国内举行盛大的庆祝典礼的。
回归正题，此时在非凡女士号上的叶赫从来都不需要瑞提尔达开口回答他，这个女人身体里的生理反应已经告诉了叶赫答案。
所以叶赫也扭头看向了格雷夫，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手上有着呼唤叶卡捷琳娜的“信标”，现在，立刻，使用它！”
格雷夫愣了一下，他张张嘴，似乎有许多顾忌要和叶赫商议，但和叶赫明亮的眼睛对视上时，他又忽然看懂了叶赫的意思。
别以为联邦是傻子，哪怕他们知道了联邦的“最终目标”，他们这边可以扛着压力试图不召唤叶卡捷琳娜过来，联邦那边也有其他办法。
与其被动的等着敌人动手，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叶卡捷琳娜召唤过来，并和这位聪明至极的皇女一起商量这回事。
叶赫自身的实力以及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这场，刚刚被他强行揭露出冰山一角的阴谋的最大变数。
一枚亮闪闪的水晶被格雷夫从内衬的衣兜的掏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格雷夫用力将它捏碎。
瑞提尔达已经无法抑制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叶赫这就要召唤叶卡捷琳娜过来，说明他已经从自己这边得到了他那最后一个问题的肯定的答案。
不过……联邦的假想敌从来都不是叶赫，而是叶卡捷琳娜。
包括瑞提尔达自杀一般的带队袭击行动，还有她的被俘，其实也在总计划的一环里。
只是俘虏她的人从叶卡捷琳娜换成了叶赫，而现在叶赫召唤叶卡捷琳娜过来，其实也一样达成了联邦的目的。
伪装出计划暴露而难堪模样的瑞提尔达表现得非常完美，但她却没注意到叶赫玩味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的心跳一直没什么变化，甚至在格雷夫捏碎水晶的时候还“愉快”了一些？
呵呵呵呵……联邦还不知道叶赫+叶卡捷琳娜到底有多可怕吧？
不管他们为叶卡捷琳娜准备了什么“杀手锏”，他们很快就会明白，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郑玉梅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整顿着自己衣着，叶赫和格雷夫交互的太快，要是她能提前几分钟知道叶卡捷琳娜殿下会降临，她一定会去换一套更合适的衣服的。
房间里其他的女伴也稍微正色了一些，只要是活在帝国的影响力范围内的女性，就没有一个不以叶卡捷琳娜为“最终目标”的。
叶卡捷琳娜如果想组建一个宗教，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正神教会什么事了。
“啪！”
在女士们还在激动的考虑着如何面对这位皇女殿下的时候，格雷夫身前的空气里忽然空间皲裂。
四根手指从不知何处的位置，穿透空间，击碎空间皲裂，插到了叶赫房间里的空间里来。
这四根手指向着下方一切，“哗啦啦”空间破碎，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碎的空间门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从门那边跨过来的金发女士，身上还穿着叶赫第一次会见她时的研究员装束，从来不施粉黛的面容上，仍旧散发着任何女性无法比拟的完美气息。
叶卡捷琳娜，来了。
“殿下。”
格雷夫和郑玉梅立刻对叶卡捷琳娜单膝跪下行礼，薇诺也乖巧的对叶卡捷琳娜提了提裙角。
而菲奥娜看着另自己瞬间自卑到了极点的叶卡捷琳娜，则是有些无所适从。
幸好叶赫一直按着她的大腿，让她乖乖坐着，她才逃过了施展她那拙劣礼节的出糗环节。
房间里只有两位女士仍旧和叶赫一样泰然自若的坐着，一个是仍在看书的弗洛伊，她知道叶卡捷琳娜根本不会在意自己。
另一个是很想做点什么，却被弗洛伊留在体内的鲜血压制了一切活动能力，只能沉着脸坐在原位的瑞提尔达。
叶卡捷琳娜没有在意任何人，她最先看了瑞提尔达一眼，用一个冷傲的眼神让瑞提尔达额头渗出许多细密的冷汗。
然后她看向一直笑容玩味的叶赫，问：
“看来你发现联邦要杀我了？”
不愧是叶卡捷琳娜，她这话一出口，瑞提尔达再也无法维持伪装，真正的惊愕了起来。
她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知道了却仍旧现身过来，是有什么反制手段吗？
没有人会回答瑞提尔达心里的疑惑，哪怕她问出口，她也绝对得不到回复。
叶赫轻轻点了一下头，自己能猜到的事，叶卡捷琳娜恐怕在这趟行程开始以前就猜到了，这并不出奇。
他先看向了叶卡捷琳娜手里捏着的一个文件袋，这是叶卡捷琳娜唯一带过来的东西。
其他人都被叶卡捷琳娜本身吸引，没有注意到这个文件袋上的“海鹰-r”的标识。
看到这个文件袋叶赫才明白，恐怕连联邦会让瑞提尔达来袭击舰队故意被俘的这件事，叶卡捷琳娜都“算”到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叶卡捷琳娜的舞台了，自己只需要愉快的旁观就好。
果然，叶卡捷琳娜没有继续和叶赫沟通的意思，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瑞提尔达身上。
两人又一次的对视之后，叶卡捷琳娜忽然摇摇头，冷笑着说道：
“哼，愚蠢的试验品……”
试验品？
瑞提尔达听不懂叶卡捷琳娜的意思。
“解除她的限制，让这个“虚假的小鸟”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愚蠢吧！”
叶卡捷琳娜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到了瑞提尔达手里，见瑞提尔达纹丝不动，叶卡捷琳娜还扭头对弗洛伊那边交待了一声。
弗洛伊挑了挑眉毛，这位皇女殿下真的这么神通广大？居然连是自己控制住了瑞提尔达都知道。
她一抬手，从瑞提尔达的身体里立刻飞出了一缕血雾，缓缓飘回到了弗洛伊的手里。
恢复了自由以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怀里的文件袋的瑞提尔达不假思索的看了叶卡捷琳娜一眼，然后才拆开了文件袋。
一篇名为《对联邦“造星计划”调查》的报告出现在了瑞提尔达的眼前。
这是一份揭露联邦秘密研究“人造人”的调查报告，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瑞提尔达赫然在“成功试验品”的列表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更可怕的是，报告的下一页刚好还是瑞提尔达“从小到大”的所有“观测记录”，详细记载着瑞提尔达被“调试”好发展进程的一生。
其中的种种与自己的“记忆”相符合的细节，还有浓郁到可怕的阴谋气息，让瑞提尔达看的浑身发抖。
她一边摇头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不……这不可能……”一边拼命的阅读着，试图在这篇报告里找出它是叶卡捷琳娜伪装出来打击自己精神的破绽。
但她越是努力去阅读，越是努力去分辨，她便越是会发现……报告上写的全都是真的。
在瑞提尔达越发恍惚，精神逐渐崩溃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却偷偷瞪了快要笑出声的叶赫一眼。
她知道这篇报告上蕴含的特殊职阶能力散发的魔物之力气息，逃不过叶赫的眼睛，所以她必须警告一下叶赫，别戳穿她的这个小花招。
是的，这报告是假的，或者说，上面除了有关瑞提尔达的“人生经历”的描述以外，其他都是假的。
叶卡捷琳娜既然连瑞提尔达会故意被俘都猜到，当然不会忘记准备对付这个帝国将领的东西。
这篇报告就是叶卡捷琳娜为瑞提尔达精心准备的“反制手段”，她要在现在这种高压环境下，直接摧毁瑞提尔达的人生观，误导她的记忆，然后把这个女人的一切利用殆尽！
不要觉得叶卡捷琳娜残忍或者过分，叶赫一开始可是直接想让瑞提尔达去遗迹里趟雷的，他对瑞提尔达的“利用率”更低更“粗糙”。
真有你的……
来自叶赫眼神里的夸赞，让叶卡捷琳娜差点没忍住勾起嘴角，这个男人真心实意的夸赞可不容易获得，对叶卡捷琳娜来说也是值得她愉悦的一件事。
邪恶的雇佣兵与可怕的皇女殿下很快就通过眼神达成协作，瑞提尔达已经摇摇欲坠，是时候让他们联手给这个女人送上“最后一击”了。
“难怪……我之前还奇怪拥有空中打击能力的将领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原来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叶赫玩味的笑道，他的“批量生产”的说法让瑞提尔达立刻抬起头，这个女人想恶狠狠的瞪叶赫一眼，想为自己的命运辩驳一句。
但她却又可悲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确实有些“廉价”，根据报告中的记录，联邦科研所里还有好几个“瑞提尔达”等待唤醒，现在的自己是死是活根本毫无意义。
房间里其他人怪异的眼神也让瑞提尔达浑身难受，尤其是格雷夫的，这位老船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难怪……我和“瑞提尔达”也交手许多年了，她的容颜和精力一直没变化……原来是可以“替换”的原因。”
“哼，“联邦海乱”的那次，她就已经被替换过一次了，只是这个试验品以为自己只是“恰好”在头一天晚上喝醉酒而错过了那场动乱而已。”
到了叶卡捷琳娜表演的时候了，她冷漠的说出了一个让瑞提尔达无话可说的“事实”。
所谓“联邦海乱”，那是好几年前联邦削减海军军费导致的一次海军士兵抗议游行事件，当天就被联邦高层强势“镇压”了下去。
而头天晚上刚好喝了人生第一次酒的瑞提尔达昏睡了一天，意外错过了这场“热闹”，这才使她从后续的清算中幸存。
此时的瑞提尔达想起了自己当时还有些……庆幸？现在听叶卡捷琳娜的意思，那时的自己就已经参与过抗议游行，只是在镇压之后被“换掉了”一次？
已经被这些坏人污染了思想的瑞提尔达手脚冰冷，浑身发颤。
因为叶卡捷琳娜点到为止的戏谑让她自己意识到了，为什么没参加游行的自己后续并没有获得同事们的针对？
原来是她参加过了！这是这件事并不光彩，后来同事们并没有继续提起这回事，所以“完美”的衔接上了失去那一天意识的现在的“自己”！
瑞提尔达下意识的忽视了灌她喝酒的正是那些同事们，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自己送回去休息的也是那些同事们。
所以游行爆发时，她的同事们怎么可能会去打扰宿醉不醒的她……
深知内情的叶卡捷琳娜就是利用了瑞提尔达现在混乱的意识，狠狠的用这个“事实”误导了她，让瑞提尔达无力的垂下双手，眼神迷惘至极，一脸颓然。
等了几分钟，见瑞提尔达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叶卡捷琳娜才对她说道：
“可悲的试验品，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只是给我陪葬的殉葬品而已。
如果你想活着回去揭露这一切，去与新的“瑞提尔达”对峙的话，你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旁边的叶赫抽了抽眉毛，差点又笑出声。
叶卡捷琳娜通过这份捏造的调查报告，将瑞提尔达的小命贬低的一文不值，破坏了瑞提尔达的人生观和信仰以后，又重新激活了瑞提尔达求生欲。
但其实站在联邦和假如没有被污染思想的瑞提尔达的立场上，一个海军大将就能给叶卡捷琳娜“陪葬”？
换句话说，一个海军大将就能“换掉”叶卡捷琳娜？
这种好事要是真的发生，联邦高层做梦都会笑醒，并且瑞提尔达本人恐怕也会抢着去成为这个“陪葬品”！
对一个军人来说，这不是泼天的富贵吗？这份成就不才是真真正正的“丰功伟绩”？
联邦会给瑞提尔达建雕像，把她的名字作为“伟人”之名写进教科书，每逢节日，联邦的最高领导人都会去给她的雕像献花的那种！
哪有那么好的好事啊？
拧过头的格雷夫表情也有些抽搐，很显然，他和叶赫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惜此时的瑞提尔达已经意识不到这一点，她的思想被污染，现在又被叶卡捷琳娜作为独立个体重塑了起来，不多时，她便乖乖的把她所知的一切都向叶卡捷琳娜吐露：
“我……知道的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这应该也是……联邦对我的顾忌……”
哪有高层会把计划全貌告诉注定被敌军俘虏的将领的呀？所有人勉强维持住了表情，继续听瑞提尔达讲述：
“艾山群岛……早已经作为迷境脱离了这个世界，那边根本什么也没有，包括遗迹的消息也是我们……他们放出去骗您的……”
原来我们的目的地根本不存在？叶赫和格雷夫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其他女士则是脸色非常难看，尤其是郑玉梅。
她有着无穷之眼的情报人员的身份，最开始帝国收到的种种“艾山群岛作为遗迹现身”的“情报”，都由她经手过，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她递交了这些情报上去，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的出现的。
何等失职……叶卡捷琳娜还就在面前，郑玉梅羞愧的都想跳海了。
“真正用来对付您的东西，高层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不过我在出发前的会议上，从一位高层的笔记本上看到了一个特殊的词语……”
“什么词？”
替叶卡捷琳娜和叶赫问话的是格雷夫，他恰到好处的三分平静，三分严肃的表情，让瑞提尔达压力更高了一些。
这位老船长身上蔓延出的一些“不再重视”的感觉，犹为伤害她已经破碎不堪的内心。
所以她不再纠结，自暴自弃的对房间里的所有人说道：
“我只看到了这个组合词……【邪神-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