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做贼
每次看完,为了不留把柄,江晚容都会亲自将纸条烧了。
如果有话回转,便再用大厨房的内线将手信带回侯府。
云窈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跟侯府暗中来往的是大厨房里一个叫香菱的小丫鬟。
香菱是陈婆子手底下的人,每隔两日都会跟着她出府采买。
难怪能让江晚容和侯府一直联络不断。
云窈以买东西为由借机找陈婆子说话,她现在手头有钱,也舍得花。
一听说她要买‘花颜笑’最新出的香粉,陈婆子立马将她带到房里说话。
“这种新货都得排队抢,按照规矩,老婆子可是得收一定的辛苦费的。”
云窈乖巧的说:“我知道,就算没有规矩,我也不能让陈婆婆你白跑一趟呀。”
陈婆子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那行,到时候老婆子再送你一个香包。”
正说着话,大厨房来人让陈婆子去一趟,钱还没给,陈婆子不想顾主跑了,就让云窈在房中等等。
别处的丫鬟婆子,除非是管事级别的,衣食住行,都比不上主子跟前近身服侍的人,大多都三四人挤一间房。
这个点,正是大厨房忙的时候,房里空无一人。
云窈分辨了一下香菱睡得位置,偷偷摸索起来。
她记得江晚容将写好的纸条塞在一根空心簪子里。
为防止出府采买的丫鬟婆子偷东西带出去卖钱,每次出门之前都会被严格搜身,但头上带着的簪花首饰比较显眼,便最容易让人忽略。
很快,云窈就在香菱的枕头底下摸到那支簪子,按下特质的机关,簪子从中间断开。
她抽出里面的纸条,然后将空簪子放回原处。
簪子上的机关,江晚容不会告诉香菱,是以云窈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做完这些,她又等了一会,陈婆子才回来。
见她没走,陈婆子心下一松,笑得更加热切。
云窈先是给了买东西的钱,然后约定东西到手再给她两成的幸苦费,陈婆子一口答应。
回了凝辉院,云窈将自己关进房里,不敢耽搁,她开始抄录纸条上的字迹。
怕被发现字迹是她的,还特意用了左手去写。
写完一看,云窈忍不住捂眼睛。
连日练字,她现在写的只能算还能入眼,可再用左手写,那简直是丑的不能再丑。
没办法了,就这样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写的。
一份抄录的,一份是原版,她将抄录的收好,再将原版的揣进袖子里。
大厨房现在还在忙,陈婆子房里没人,估计又被叫走了。
云窈将纸条塞回那根空心簪子。
做完这一切,她放松下来,就在她刚舒一口气时,却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你是谁?”
做贼心虚,吓得云窈心口一跳,她强撑冷静,转过头,见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香菱。
香菱也认识她,知道她是王妃房里的丫鬟,脸上生疑:“你在我床前做什么呢?”
这时候要说没做什么,恐怕更令人怀疑,于是云窈比她还疑惑:“这是你的床?”
边说边赶紧挪开,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我是在这里等陈婆婆的,等了许久有些累,就想找地方坐一坐,对不起啊。”
香菱也是心里有鬼,并没有放下疑心,还想再问,房里又进来一个人,恰好是陈婆子。
陈婆子看见云窈就迎上来。
不等她说话,云窈首先开口:“陈婆婆,我将钱都带来了,这就都给你。”
一听说给她钱,陈婆子只顾笑了:“哎呦,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我给你把东西买来,再给也不迟啊。”
说是这样说,却将钱接到手里。
云窈也笑:“咱们都是慕王府的人,哪里还需要防备什么,我自是相信陈婆婆的。”
见她确实是在等陈婆子,也摸到枕头底下没少东西,香菱打消了疑虑。
东西拿到手了,云窈开始思索要怎么把这张纸条送到慕霆渊面前,她原本的计划是趁江晚容让她去沧澜院时,偷偷留下纸条。
但这个法子又被她推翻了,慕霆渊太聪明了,她去之前还没有呢,去之后就多了一样纸条,肯定会怀疑是她留下的。
正想着,就见落霞一脸焦急的出来寻她:“你去哪儿了,娘娘使人到处找你。”
“怎么了?”
落霞看左右没人,低声道:“王爷来了。”
这个点快要晌午,就算慕霆渊来,也不过是吃顿饭,云窈不怎么担心,脚下便快走几步。
落霞在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她,心里复杂难言。
如今她得慕王看中,娘娘也越来越倚重她,瞧瞧,慕王不过是来吃顿饭罢了,也要派人到处找她。
整个凝辉院,现在哪个丫鬟婆子敢得罪她?
落霞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若她也能得慕王多看几眼,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的风光?
凝辉院,慕霆渊坐在贵妃榻上,有些无聊。
自那晚过后,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刚才从外面回来,路过凝辉院时,心念一动,再回神,人已经站在院子里。
凝辉院里丫鬟婆子都看着呢,又不好直接调头就走,干脆进来坐坐。
江晚容侍候在边上,寻着话题跟慕霆渊谈笑。
慕霆渊没有戴面具,始终神色淡淡,不管她说什么,最多只回一两个字眼。
江晚容说的口干舌燥,实在找不着话题了,就沉默下去。
她偷眼看他,觉得他脸上的伤疤越来越淡,多日不见,竟没有以前那么丑陋可怖了。
听说圣上为他找来一位医治伤疤的圣手,看来这个大夫开的药,效果很不错?
也不知待伤疤彻底淡去后,慕王会是什么模样,江晚容又偷偷去瞅他的眉眼。
慕王这副眉眼生的倒是不错,就算丑,应该也丑不到哪去吧?
没了话聊,又不能冷场,毕竟之后还有事要求他。
江晚容端了杯茶:“王爷,喝口茶吧。”
慕霆渊这会子对她已经十分不耐烦,眉眼沉冷下去。
江晚容噤了声,默默将茶盏放在他手边。
心里却气闷不已,她堂堂侯府的嫡小姐,自小众星拱月,什么时候被这样冷待过?
气完,又觉得恼怒:云窈这个贱婢到底死哪里去了?!
好在,没过一会,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门。
江晚容往后让了让,状似无意的让云窈站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