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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知道阿棠故意丢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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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们要在这留一段时间吗?”

    惊雪见人在发呆,上前给人倒了一杯茶,不经意一问。

    “嗯。”

    沈青棠要在均州留几天,因为有一件要事要处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赤雪的妹妹,就在这。

    其实那也不算是他的亲生妹妹,两人毫无血缘关系。

    但她知道,赤雪很在乎他那个妹妹,至于是哪种在乎,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她要做的便是找到他的妹妹,然后让他们重逢。

    这样,赤雪对她才会更加的忠心,她用起来也能放心些。

    “惊雪,我们今晚去定风楼。”

    定风楼是这的青楼,惊雪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哪,只以为小姐要带她出门逛逛,她为此还很开心。

    然而等到了晚上,惊雪的小脸就垮下来了。

    “小姐不能来这。”

    她将人拦住,这里面危险重重,一堆的男子,小姐进去肯定有危险。

    “惊雪。”

    沈青棠什么都没说,只叫了她一声,后者就挪开了步子。

    算了,小姐想进去就……进去,她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沈青棠伪装成了男子,她不知道戴成蝶长什么样子,只能拉住老鸨询问。

    让她意外的是,定风楼没一个叫戴成蝶的姑娘。

    这不应该,她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上辈子许文川明明和她说戴成蝶就在均州定风楼的。

    难道许文川骗了她?

    沈青棠心思紊乱,她只能先离开了青楼。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导致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她想不通只能暂时不想了。

    沈青棠到底灰溜溜的回去了,一到客栈,她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那抹身影。

    想来,赤雪今年也不过十八。

    他爱穿黑衣,这段日子跟在沈青棠的身边,俨然成了一个暗卫,除非她叫他,不然他从不主动出现在她的身前。

    那他现在为什么站在树下?天很黑,她看不太清楚,不过她能确定,他在看她这边。

    也许是她眼花了,因为赤雪很快就又消失在她的跟前了。

    “小姐?我们回去休息吧?”

    天太晚了,她还怀着身孕,必须休息了。

    沈青棠这会才回神,她点了点头,而后若有所思的再一次看向了赤雪离开的方向。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觉得舒服多了。

    惊雪本来打算给她守夜的,但是被她赶走了。

    这会,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桌子上一盏蜡烛在燃着。

    沈青棠闭上了眼睛,她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奇迹般的,她一下子就睡着了。

    然而,她这个觉睡得并不舒服,她又做了一个梦。

    不过,这一次倒也没有梦见上辈子,她梦见了陈策安。

    梦里的男人一双赤眸,他手持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浑身都是戾气,他想杀了她。

    “沈青棠,你敢骗本官?”

    “找死。”

    男人恶狠狠的说完,直接将她抹了脖子。

    然后沈青棠成功的被吓醒了。

    “……”。

    屋外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她喘着粗气,胸口一上一下,可见她有多恐慌。

    梦中的情景太过真实,她下意识的扫了周围一眼,在发现没看见陈策安的身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肯定不知道她还活着!她不需要担忧。

    沈青棠安抚着自己,又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才笑了。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什么时候骗过陈策安了?

    只要她不承认,不出现在他的跟前,过个十年八年的,他肯定就忘了认识她这回事了。

    对,就是这样,所以她不需要害怕。

    安抚完自己,沈青棠觉得肚子饿了。

    她想了想,出门找吃的去了。

    ……

    另一边的陈策安也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他和阿棠的过去。

    梦里的他在看兵书的时候,少女就会黏在他的身边,偶尔亲亲他。

    “策安哥哥累不累?阿棠帮你捏捏肩膀。”

    她眼睛明亮,手上力气不大,但每次他都会被她按的很舒服。

    梦里的画面一转,他又梦见了他和阿棠在一起的那晚。

    少女哭诉着推他,他只能耐着性子哄着她:“阿棠乖,待会就好了。”

    “莫哭。”

    那个时候,她会咬他一口,但到底没再推他。

    相反,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会喊着他:“策安哥哥。”

    “唔。”

    阿棠很可爱,他听着,心都软了。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他想一辈子都沉溺在里面,这样阿棠就一直都存在着。

    可天不遂人愿,这个梦很快就醒了。

    陈策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好了。

    他讨厌睡觉,更讨厌每次一觉醒来都不见阿棠的身影。

    可他每天又不得不让自己沉睡一段时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梦中见到活生生的阿棠。

    “阿棠。”

    她会在哪里呢?

    还活着吗?

    他倒是希望她还活着,即使是为了离开他。

    可他又不甘心,凭什么阿棠还活着?她骗他?

    漆黑的房间内,男人如地狱修罗,周遭满是戾气。

    他的指尖攥的很紧,他对自己从不心软,手都掐出血了。

    可这样他还觉得不够,他从袖中拿出了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刮着自己的心口。

    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可他的手没停半下。

    他满身的孤寂,他仿佛被整个世间抛弃了。

    血流了满地,他蜷缩着,他明明该觉得这个画面很恐怖的,可他却笑了。

    笑着笑着,他的眼尾又红了几分。

    他讨厌黑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讨厌。

    因为黑夜让他有了入梦的机会,可每次醒来,黑夜也总能给他重重一击。

    毕竟梦里梦外存在着巨大的落差,这样的落差让他受不住。

    他要疯了。

    “阿棠。”

    他又呢喃着这个字,手被血染红,可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后来,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昏了。

    临闭眼之前,他仿佛看见了阿棠,他知道那是假的,可他还是伸出了手:“阿棠,莫……”

    “莫丢下我。”

    他从前孤零零一个人,父皇母后都不要他,他一个人亡命天涯,从晋国地界逃到了天涯海角,好不容易才蛰伏起来。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只有报仇这条路要走。

    他也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真心,更不信旁人。

    可沈青棠不管不顾的闯入他的世界,她狡猾的像一只小狐狸,总会试探性的靠近他,一旦发现不对,她就会溜走。

    不止如此,她还会偷亲他。

    偷亲,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原来男女之间的亲吻,是这种感觉。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沈青棠的存在,也好不容易才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她却……没了。

    陈策安如何能忍得?

    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痛苦中。

    如果他寸步不离阿棠就好了。

    他就不应该答应去给她买糖葫芦。

    是他错了。

    陈策安这一次又伤到了根基,整个人痛苦不堪,他很想很想阿棠。

    城门口的进出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阿棠真的离开汴京了吗?

    他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沈青棠并不知道陈策安的痛苦,她只知道自己最近又吃不下去了。

    她有些担心,怕孩子出什么事情。

    “大夫,如何?”

    大夫是惊雪请来的,她看起来比她还担心。

    “夫人的身体无碍,只是正常的害喜症状。”

    “如果长时间没胃口,可以照着这个方子喝。”

    老大夫当然不可能给她开药方,他给的开胃的方子。

    “多谢大夫。”

    沈青棠让惊雪送人,自己重新躺回床上。

    可不等她多躺,她又止不住的干呕。

    怎么回事?她发现自己的害喜症状越发的厉害了。

    “呕。”

    惊雪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吐的昏天暗地,然而实际上什么都没吐出来。

    “小姐,要不我们先不赶路了?”

    “就留在这了?”

    她以为是一路奔波才会让小姐干呕不止。

    沈青棠摇头又点头,她的脸白了些。

    怀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沈青棠不后悔,她嘴角弯了弯,让惊雪去拿些吃的来。

    只是不待惊雪出门去拿,她的房间就被敲响了。

    她们住在客栈,除了赤雪,没人会来敲门。

    小二无事更不会打扰,所以,赤雪找她做什么?

    惊雪得令去开门,只见赤雪的手中提着一个纸袋,看形状,里面应该是糕点?

    “给小姐的。”

    他将东西放在惊雪的怀中就离开了。

    独独留下沈青棠和惊雪傻傻的看着糕点。

    沈青棠满心的疑惑,赤雪这么冷漠的人居然会给人送糕点还是给她?

    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沈青棠下意识的又闪过昨晚那站在树下的身影。

    “小姐,是杏仁糕。”

    惊雪眼睛都亮了,她最爱吃杏仁糕了。

    “喜欢就多吃些。”

    沈青棠想不通就不想了,她只吃了一块,剩下的都给惊雪。

    “小姐的肚子里会是小小姐还是小公子呢?”

    惊雪陪着她多年,倒也半点都不客气,吃了好些块。

    再加上她知道小姐并不太喜欢吃杏仁糕,所以她也就没有和小姐客气。

    她一边吃一边禁不住好奇的问,她听人说,酸儿辣女,小姐这阵子总爱吃酸的,肚子里应该是一位小公子?

    “女儿也好,儿子也好,总归都是我的孩子。”

    沈青棠看的很开,她不强求这个,只要她和孩子都能平安就好。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有多久,赤雪就一直守多久。

    直到惊雪离开沈青棠的房间,他才离去。

    ……

    冬月很快就来了,汴京下起了初雪。

    十一月初二,是一个好日子,陈策安第一次得到了有关沈青棠的确切消息。

    可也是这一天,他被伤的最重。

    蛊毒失控,整个府邸被他毁的差不多了。

    就连桑槐,也被他失手伤了,血流满地。

    陈策安像是一个疯子,他疯了一般的想毁掉一切。

    谁也控制不住他,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阿棠是故意的,她故意不要他的,阿棠根本就没死,她丢下他了。

    陈策安浑身滚烫,蛊虫疯狂的撕咬着他,他不再克制着什么,他的肌肤上慢慢的渗透出了血丝。

    他仿佛要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瞳孔都变了颜色。

    好几个人都压制不住他,他的爆发力又强了几分,但凡靠近他,都得被他掀飞。

    桑槐看着这个场景,突然间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就先不要让主子知道夫人还活着的消息了。

    沈青棠的计划很缜密,她安排好了一切,却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

    她从饰品阁那买了一块手镯,正是尸体上戴着的那块。

    也是因为这一点,桑槐才能顺利的查到了点点蛛丝马迹。

    种种迹象表明,夫人根本就没死,她离开了主子。

    假死脱身,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呢?

    陈策安失去了控制,浑身血迹斑斑,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痕迹。

    就在桑槐以为今日可能是末日的时候,陈策安终于晕倒了。

    他立马让人将主子带回屋子,大夫立刻给他施针。

    可蛊毒毒性烈的很,这次爆发后很难再抑制住了。

    如果一个时辰内不将蛊虫引出,陈策安必定会死。

    桑槐立马让人去寻尉迟舟。

    小侯爷早在前些日子就找到了最后一株药材,可那时候主子的情绪不稳,谁也不敢让他解毒。

    这会,已经没办法了。

    尉迟舟得到消息很快就来了。

    他看着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的陈策安,眉头皱的发紧。

    他真是欠了他的。

    陈策安虽然昏迷着,但他的眉头一直皱着,他依旧在痛苦中。

    有了药材,大夫立马安排解毒。

    他让人准备药浴,又让人去煎熬。

    只要将药喝下去,再辅以药浴将蛊虫引出来就好了。

    可这个过程很痛苦,要是陈策安熬不过去,他就真的死了。

    药浴准备的很快,大夫立马拿出了匕首,匕首用火烫过了,他狠了狠心,用匕首在他的心口剜了一块。

    药喝了,蛊虫会因为药性受不住,他剜了一块肉,好让它们爬出来。

    这个过程极其血腥。

    好在,陈策安命大,他的蛊毒顺利的解决了。

    可……

    他的一头黑发没了,银丝笼罩在男人的身后,他的眉头,始终没松开过。

    ……

    作者话:会在女主大肚子的时候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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