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
穆樾削好苹果递到汤予初的面前，汤予初回了神，接过穆樾削好的苹果，道了声谢。
“傻子，说什么谢？”穆樾摸了摸汤予初的小脑袋，含着笑意地问：“为什么不问我？”
汤予初啃着苹果的嘴巴一顿，“问什么？”
蹲在地上的可乐站了起来“汪汪”了几声，打断了汤予初的话，汤予初往可乐那一瞪，可乐立马呜了一声坐了回去。
这才又慢悠悠的把目光转向穆樾说：“如果你会告诉我我就问。”
“不需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穆樾垂下眼眸，两只手似是紧张不安的一会儿放在胸前一会儿又捏下衣摆，隔了好久才在汤予初好奇期待的眼神下开了口：
“我是个孤儿。”穆樾说的很慢，下一秒又急切地望向汤予初说：“你会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会讨厌你？”汤予初失笑。
想起白天那会儿徐莉当着剧组的面说和穆樾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所有人都知道穆樾和徐莉是孤儿的时候，穆樾都表现得很淡定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原来他也会害怕。
而这个害怕不是指别人，是她汤予初，这个认知让汤予初既心疼又有些想笑。
穆樾听到满意的回答松了口气，又才不疾不徐地说着往事。
“其实我不觉得这个事能影响到我什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接触到很多人情冷暖，我那时候还小，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管院长喊妈妈……”
说到这穆樾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愈发温柔。“我小时候看动画片看多了，总觉得自己是个小警察啦小奥特曼啦所以那会儿整天和一群小伙伴玩警察抓小偷，正义的不得了。
玩的好了一群比我小的孤儿就管我喊大哥，耗子就是其中一个，也是陪伴我走到现在最久的一个。”
“啊？耗子？你经纪人？”听到这里的汤予初猛的惊悚了。
“是。”
“可是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耗子前几年的时候认祖归宗了，家里人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才有了现在的未婚妻。”
穆樾给汤予初递了杯水，汤予初喝了口水缓了缓，穆樾这才继续道：“而徐莉，是我七岁那年，院长从路边捡回来的，那个时候徐莉才五岁，她被妈妈抛弃了，我们只知道她回到福利院的那天对着院长说她只有妈妈没有见过爸爸，院长对她格外亲爱有加，她从被妈妈抛弃的事情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开始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我那个时候最喜欢被人追捧着到哪儿哪儿叫我大哥，简直成了福利院一方土地的小霸王……
所以徐莉天天粘着我我也没介意，天天带着她玩游戏，画画，吃饭，她今天说是发小不为过，这的确是事实；十五岁那年，徐莉十三岁，我的一个同岁的伙伴喜欢上了徐莉，让我帮他约徐莉到福利院的一个池塘边想要告白，我没想太多，就跟徐莉说了，徐莉也答应了。
结果十三岁的徐莉就把十五岁的少年推倒进了池塘，那个少年差点被淹死，还好我们几个兄弟发现的及时，徐莉吓了个半死，被院长罚了三天。”
“等等，你怎么跟徐莉说的？”汤予初打断穆樾的话问。
穆樾眼珠子转了转回忆了下才开口：“我跟徐莉说的是‘晚上八点池塘边，有惊喜！’”
穆樾看到汤予初想笑又憋着的表情，一脸茫然：“难道我还要怎么说？”
汤予初笑了笑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说：“徐莉估计是误认为你要约她了所以她才会去，至于后面为什么把要跟他告白的人推下池塘我就不知道了。”
穆樾愣怔了下，只听汤予初打趣道：“穆樾，你难道看不出徐莉对你有意思？”
穆樾嘁了声说：“她？我还看不上。”
“噢？为什么？”
“十七岁那年被娱乐公司的人看中，福利院只要满了十八岁还没有被领走的孩子都要自己生活了，不知道是巧还是怎么的，娱乐公司的人突然就有一天来了我们福利院，看中了我和徐莉还有耗子几人，一共五个人，最后只有我和我徐莉出了名。”
“为什么你和徐莉不在一个公司？”
“一开始在的，后来我和耗子退了。”
“为什么？”
“他们那些人一开始准备让我学演戏，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我，学不来剧本里的人物。
我不是那块料。徐莉她被金钱地位蒙蔽了双眼，为了红不择手段，我亲眼看到她接下了高层一位三十几的大叔的房卡，她才十七岁啊。”说到这里，穆樾沉默了。
“我看到了，我去找了她，
她说：穆樾，我受够了贫穷，福利院只能养我们到18岁，我现在能因为这副皮相受到别人的青睐而一步登天为何不做？
你说你为了我好口口声声大道理，那你能给我想要的吗？福利院能吗？院长能吗？福利院的经济也是靠别人来的！”
“……”汤予初沉默。
“她还说了好多话，我和她一拍两散，我那个时候还没有签合同，拉着耗子就走了，后来结缘了琴行的人，找我做了代言，我才有了第一桶金，因为这双手。”穆樾说着，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的确，这双手煞是好看。
“后来，琴行的老板借给我了一架钢琴，我没事做，才开始自学弹钢琴，后来又学了吉他，学了很多乐器，耗子说我对音乐上有天赋，我就试着去学，也许真的是天赋异禀吧，琳琅看到了琴行的代言找到了我，那个时候我20岁，后来耗子成了我的经纪人，经过这几年的打造和学习，我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和徐莉两个人根本没有联系过。”
讲到这里，汤予初大概了解了一下穆樾到现在为止的生平，沉默了会儿才问：“那你从记事开始就喊院长妈妈，那你的名字是谁取得？生日呢？网上你的资料上的生日是假的还是真的？”
穆樾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说：“姓名啊，院长给我取得，福利院大部分的名字都是随了院长的姓氏。樾是"树荫"，希望我能够保护更多人，也希望我能够健康长大成为刚毅的人。
至于生日也是院长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出生日期是多久，但肯定是那年生的。院长说我是被人放在福利院门口的，衣服里塞着一张纸条，字迹匆匆寥寥：刚出生不到一个月，麻烦收留。我那个时候还小，哪里知道孤儿是什么意思，被院长收留教育长大，我就喊院长妈妈。”
汤予初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穆樾的手，轻声说道：“嗯，挺好的，你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所以啊，当初我问你家人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亲情到底是怎样的，但也跟我和院长之间的情愫应该差不多吧，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也能够有个好的幸福。”穆樾回握住汤予初的小手，抓在手心说。
汤予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你准备找亲生父母吗？”
穆樾垂下眸子，半晌后摇了摇头说：“看缘分吧。”
不等汤予初回答就又说：“阿初，哪天有空了陪我去福利院看看吧……”
汤予初缩回握在穆樾手中的小手，唤了一声可乐，可乐屁颠颠地跑过来蹲坐在汤予初的脚边，汤予初伸出手抱住它的脑袋，闷闷说：“那我岂不是等于见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