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理想国
两天后，小果给了果然一份名单。每份名单都附上了10几页的详细资料。每个名单都单独封装一个牛皮纸袋，让高立心陪着于长江去见了各个不配合或者消极合作的单位主管。
当于长江每次谈到卡壳的时候，高立心就直接给主管递上那个封装的牛皮纸袋。一天下来，所有的单位全部搞定。再也没有掣肘的人和事，智慧城市项目开始顺利而快速地向前推进。
在生命图腾公司，所有的工作表面上是果然和唐薇在管理，但事实上是小果在管理，她能够随时发现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并随时向果然和唐薇汇报。
果然和唐薇只负责项目申请、提起和决策。这极大地简化了各方面工作的繁琐程度。可以说，生命图腾公司的员工可能是华夏国内工作专注程度最高的。他们没有任何行政程序上的干扰。在工作流程上没有任何堵塞的环节。所有那些繁琐的细节性的容易堵塞工作的环节都被小果提前发现和解决了。
随着11多万台智能机器人的卖出，智能机器人在社会上得到了非常高的评价和好感。后续订单源源不断地流入生命图腾公司，公司仅仅用于生产机器人的自动化生产线已经扩充到8条。
每天能够下线的机器人达到了2000台。随着更多机器人投入到家政服务、企业服务之中，人们的闲暇时间开始增加。
疫情之后，出游的人越来越多，旅游市场率先开始复苏。同时，机器人对中低端人才市场的冲击会变得越来越大。
社会失业率会上升，尤其是年轻人的失业。失业等于无事可做。无事容易生非呀。也不知道关于修行学校的事情，上面是怎么考虑的？
两天后，果然来到生命医学院的病房，看望了林武。林武正在练习一些精细操控的动作。从使用筷子到用手指捏住一根针。
果然仔细观察了植物合成纤维与肌体的结合处，发现两者之间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问题。于是，果然问道，
“现在的感觉如何？”
林武其实早就看见了果然，只是他正在练习这些控制动作，无法分心。
“很好，上尉。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能重新拥有右手，这意味着我还能上战场。”林武起身，立正，惊了个军礼，回答道。
对于林武称呼自己上尉，果然没有反感。说内心话，自己还更喜欢军旅生活一些。
4月25号，罗默再次来到了生命图腾总部。他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观察假肢的效果如何。当看到林武能够精细控制一根绣花针时，他高兴得流出了眼泪。这倒是让果然有点意外。
“很意外，是吧？”罗默说道。
“如果你知道，我们很多优秀的战士都是伤残人员时，你就明白了。如果能够解决他们的伤残问题，他们都可以重新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我代表军方先向你订购20万套，先免费给我们那些在战场上伤残的战士装上假肢。至少要让他们在生活上变得更方便。有问题吗？”罗默语气沉重。
“没问题，我会以略高于成本的价格提供给军方。但要允许我将产品推向民用市场。”果然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先答应你。也代表军方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你给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罗默语气真诚。
果然笑笑，没有说话。他带着罗默参观整个生命医学院。生命医学院如今大为改观。里面大量使用了服务机器人。非常整洁，安静。
“爸爸好。”迎面的一个机器人，看见了果然，停住问道。
“你好，小欣。今天忙吗？”果然问道。
“不忙。我们这边客人不多。住院部要忙一些。”小欣回答道。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果然说道。
“好的，再见，爸爸。”
罗默疑惑地看着果然，说道，
“你们这儿的机器人都这样吗？”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罗默甩甩头，继续问道，
“为什么她叫你爸爸。”
果然看着罗默道，
“我创造了他们，那他应该称呼我什么？而且这是他们自我学习后的选择。”
罗默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这里的一切都很怪。机器人一点都不像机器人，像什么，像人。哪有机器人会主动给人打招呼。回答问题逻辑这么清楚的。还有，难道果然知道每个机器人的名字。
“你知道每个机器人的名字吗？”罗默不死心地问道，
“当然。”
“那对面走过来的机器人叫什么名字？”
“丫丫。”
果然走过去，问道，
“丫丫，你今天怎么在这边？”
“这边比较忙，我在家里反正没什么事。”
“萱萱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现在直播间里问问题的人少了。可能是一些家庭都买了机器人吧。”丫丫眨巴着眼睛答道。
“嗯，好的，那你去忙吧。”
果然和罗默走出医学院，在楼前的一块草坪上坐了下来。
“果然，你有这么多机器人，为什么不接纳一些病人呢？”罗默问道。
“从建立之初，我的想法就是研究和培养人才，这里只接纳一些疑难病症病人，用于研究，这些人的意料费用是全免的，您可以想想其中的成本。”
“我看了你给林武做的手术，神乎其技。这个视频现在已经成为了各个医学院手术的范本。不知道有多少富人想你为他们动手术。尤其是止血的方法。但你的这些方法却难以推广。”罗默遗憾地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办修行学院的目的。这个手术，只要是修行者，略懂中医，都可以办到。”果然说道。
“真的吗？”罗默再次表示疑惑。
果然叹了口气，说道，
“华夏文明的精髓都快被这几代人忘光了。长此以往，会再次出现，国将不国。”
罗默突然觉得很不适应。明明果然是个年轻人，才20岁；自己是个老人，40多岁了。可偏偏说起话来，对方老气横秋，自己总是被教育的一方。
既然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果然也不再遮着掩着。直接拿出一个牛皮大袋，交给罗默道，
“您看看这个。”
然后就坐在罗默的身边，看着远处的大海，不说话。40多份，很简单，罗默很快就抓住重点，看完了。他也没问这些信息的真假，以及这些信息是怎么得来的。
“什么意思？”罗默问道。
“当只有小部分是贪官时，这说明是个人德性的问题。当大部分人都是贪官时，这说明制度出了问题。”果然无奈地说道。
“这和你说的办修行学校有什么关系？”罗默说道。
“您觉得我贪吗？”果然问到。罗默很不适应这种跳跃式的对话。想了想，说道。
“不贪。”
“您再想想，龙渊、吴婷、和尚，就是林山，道士，就是无用，还有高立心，他们是贪婪的人吗？”
很是过了一会儿，罗默回答道，
“不贪。”
“为什么他们都不是贪婪的人？”
“为什么？”罗默这下子是真的有点懵圈。治理腐败是一个全世界都面临的问题。
果然直直地看着罗默的眼睛说道，
“因为我们都是修行者。修行者首先就是要修心。心这一关过不了，根本就成不了修行者。而要过心这一关，贪婪之心是一定要戒除的。”
这段话像一道霹雳直接在罗默的脑袋里炸响。他两眼茫然无神，呆坐了好长时间。
“你的意思是，以后的官员都应该选用修行者。你的修行学院既是培养修行者，也是培养未来的官员。是这样吗？”
果然看着他，点点头。说道，
“其实，孔子培养读书人的一个很重要的前提也是先要进入修行。所以论语和孟子都强调要修心修身。但后来被慢慢抛弃了，只想着做官了。”
罗默也是读过不少书的。自己心里一体会，也就明白果然说的不错。
“如果所有当官的人都是修行者，那么他们是否会结成一个利益同盟体，从而与普通人形成阶级差别？”罗默还是有点担心。
“会有很多修行者不愿意为官。真正成为了修行者，一定是在修行上戒除了贪婪心。成为了修行者，获取金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更重要的是，世俗的金钱对于真正的修行者没有多大的用处。”果然非常耐心。
“但现在国家这么多官员，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剔除他们呢？那国家还运转不运转了？”罗默这样一想，突然又觉得心灰意冷。
“还有一个补救方法？”果然见罗默的样子，于是给了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方法？”罗默急急忙忙地问道。
“建设智慧城市，通过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中心来控制。然后慢慢普及到一省，最后是一个国家。如此这般，可以大量地摒弃冗官、冗政。监控每一个政府官员的金钱来往，让贪污腐败无所遁形。”
“就像你现在的生命图腾公司一样吗？”罗默问道。
“是的。您觉得生命图腾公司怎样？”
罗默立刻想起，他的手下，一说起生命图腾公司，就充满了艳羡。而自己这段时间观察生命图腾公司的员工，也发现他们工作专注，充满活力。
“很好。”罗默说道。
“整个生命图腾的管理者其实是一个人工智能。”果然再次把一个霹雳扔在罗默的脑门上，说完这些，他就走了。留下罗默一个坐在草坪上继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