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代文6
“懂事儿些没错，有时候也要多为自己打算。”村长的媳妇道。
“婶子说的对。”苏妧乖巧的答话。
“我和你叔也挺喜欢你的，这个名额给你妹妹是一样的。你叔平日里村里的事忙得很，说实在的要不是霁军这孩子，我们还顾不上那么多呢。”
村长媳妇说两句拍下苏妧的手背，两人关系亲昵自然，像是在拉家常一样。
“今天中午要不就在婶家里吃饭吧，昨个听说你要来，霁军一大早去河里捉了几条鱼，还新鲜些呢。”
村长媳妇说罢没给苏妧反应的机会，拉起村长就站了起来：“你去给我搭把手。”
“妧妮儿，你和霁军在这里好好聊。”
院内静谧无声，翠绿的叶子施施然飘落，随风倒在苏妧肩头，别有一番美景。
“吃枣。”何霁军将盆子往苏妧跟前推了推。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二人四目相对，何霁军率先开口：“你先说。”
“你怎么和你爸妈说的？怎么他们好像在撮合我们两个？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不要到处说，会坏我名声。”苏妧顿了下，继续道：
“这件事我知道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我能帮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的，但处对象是不行了。你想清楚了吗？你现在若是改变主意，不想将名额给我还来得及。”
“你不想处就算了。我对你好是对你好，万一你之后想和我处了呢。”何霁军手肘撑在桌上，托住下巴，眉眼中透着桀骜和散漫。
“至于我爸妈，之前没藏好，被他们知道了我喜欢你，就一心想撮合我们两个。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他们说好的。”何霁军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等你妹妹的名额定下来了，我就和他们说我不喜欢你了。然后我再偷偷对你好，这样一来，纵然之后我们真的有可能处对象了，他们也只会觉得是我不着调。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闹着不喜欢的……”
何霁军神色慵懒，语气随意道：“不过没事，我是他们儿子，顶多就是被打一顿，我皮糙肉厚的不妨事。”
“倒是你，真的想好了不继续上学了吗？”聊到这件事，何霁军脸色突然认真起来。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若是继续上学肯定大有出路。不过不上学也好，万一你瞧不上我了呢。”何霁军玩笑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的。”苏妧轻轻拍了下苏可的背安慰。
“好吧好吧，我一想到我亲爱的姐姐要被其他男人给骗走了，心里就酸酸的。林泽哥也不行。”苏可搂住苏妧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姐，你晚点嫁人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快就要嫁人了一样，八字还没一撇呢。”苏妧淘气地捏了捏苏可的鼻尖，语气宠溺：
“好了好了，早点睡吧，明早煮红糖喝，记得给咱妈煮一碗。”
“好，托姐的福，又有口福了。”苏可道。
……
自那日之后，苏妧一直躲着林泽，好几次四下无人，林泽想上前与苏妧亲近，都被她无视了。
林泽本就心思细腻，这下肯定又要多想了。
苏妧心里想的却是先给林泽一个缓冲期，等他慢慢适应了再同他说，这样也好让他有个反应。
苏妧不理林泽的这几日，他倒是来苏家来的勤，让本就喜欢他的苏妈对他更有好感了。
可苏妧却躲着不肯见他，林泽都站在院中眼巴巴的瞧着那紧闭的屋门，不自觉攥紧身侧的衣服，心里像是被手揪着般难受，痛苦。
他不明白，妧妧怎么突然不理他了？
明明那天晚上还好好的，他还在畅想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是不是因为他说了结婚，妧妧不想那么早结婚，所以生他的气了。
那他以后不说，他不和妧妧说结婚了，只要妧妧能够理他。
这天晚上，苏妧想清楚了。
她要在今天晚上和林泽分手。
明日，下乡的知青就会开到她们村，届时原剧情中的男主方文谦就会出现。
方文谦表面上温柔知礼的人，实际上心里深沉，清润中带着锐利，让人不可小觑。
原剧情中，原主一心想攀附方文谦，让他带着自己去大城市，不惜设计毁了两人的清白。
可方文谦非但没有妥协，反而娶了别人为妻，害得原主在村里受尽冷眼，直接上吊死了。
怎么说呢。
站在原主的角度，她是一个一心想走出去的乡下姑娘，只是手段不光彩，不过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而站在方文谦的角度，他则是个被人算计的可怜人，宁愿背上骂名也不愿妥协，也算是有骨气。
若是论对与错，怕是难以完全割开。
苏妧要做的就是要让方文谦喜欢上她，让他成为她裙下之臣，主动带她离开这里。
正是因为方文谦睿智，苏妧才不好随便糊弄他，若是被方文谦发现，她与其他人割舍不清，怕是会先厌弃了苏妧。
所以，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夜深人静，一阵“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扰乱了林泽的思绪，他神情厌厌地冲门外喊道：“谁啊？”
“是我，苏妧。”
“妧妧！”林泽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门口，一把将苏妧拉了进来，圈进他的怀里。
“妧妧。我想死你了。你这几日都不理我，我以为你生气了，给你买了好些东西放在我们的秘密基地，可是你都没有拿。”林泽温热的呼吸喷洒苏妧脖间，痒痒的。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妧妧。我错了，我不该提结婚的事，我以后都不说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一直这样。”
“好不好？妧妧。”林泽头抵在苏妧额间，轻轻晃动，语气略有撒娇的意味。
苏妧伸手推了下林泽，将两人距离拉开，平静道：“我们分手吧，林泽。”
林泽脑子里嗡的一声，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妧妧。”林泽眼神空洞黯然，瞳孔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没有，我认真的。我不喜欢你了。”
苏妧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割在林泽心上，他肩膀微微颤抖，悲伤的情绪像潮水般堵在心口，让他无法呼吸。
“对不起妧妧，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要，我不要和妧妧分开。我错了，我改妧妧，我都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妧妧？”
。泽双腿屈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环住苏妧的小腿，发红的眼眶顺着脸颊哗哗地流了下来。
林泽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苏妧第二次见林泽失态，一次是在宾馆的床上，一次是在这里。
“妧妧…我不能没有你，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是不是我们去县城那次？妧妧。”林泽抬起他哭得泪眼模糊的双眸，望向苏妧道：
“你当时是不是想试探我，看我是否和其他男的一样，没想到我经不起诱惑，伤害了妧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碰妧妧的。妧妧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别哭了，你想让他们都听见吗？到时候我们的事瞒不住了，正随了你的意。”苏妧动了动自己的腿，冷言冷语道。
既然下定决心了要分手，就不该给对方一点幻想。
“不会的，我喜欢妧妧还来不及，怎么会算计妧妧，我不出声了。妧妧你也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林泽眉眼间夹杂着浓浓的难过，像是要将他压垮。
“我说了分手，你听不懂人话吗？林泽我不喜欢你了。”苏妧用力挣脱了林泽抱住自己的腿，后退了两步。
“大家好聚好散，你之前对我好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都吃了用了。你也不吃亏，我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咱们现在互不相欠。这7块五毛一分是你当初给我的钱中剩下的，只有这么多了，还给你。”
苏妧从兜里掏出7块多放在了柜子上，本来她想将自己存的十几块都给林泽的。
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她万一有用钱的地方呢。
苏妧说罢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不给林泽一点机会。
屋内，林泽失魂落魄的躺在地上，往日的清冷模样不复存在，他蜷缩着身子，哭得嘶哑绝望。
可林泽不敢发出声音。
他怕被人听见。
他不想苏妧为难。
寂静的夜里，万物沉沉睡去，偶尔一两声蝉鸣在清脆的树梢上停留。
苏妧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林泽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似的一直没停，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屋梁，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忆与苏妧的过往。
他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心口处像是缺了一块，难受得他有些窒息。林泽觉得自己好难过，好难过，心如刀割，周身都弥漫着忧伤悲凉的气息。
一连两天，林泽都没有走出过屋子。
他熬了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眼泪都流干了，滴水未进。
有时候，林泽想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心就不会疼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王虎带着人来找林泽玩，推门就看见林泽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眼圈红肿，嘴唇干涩发白。
“泽哥！你怎么了？”王虎二话没说冲上去扶起林泽，身旁的人搭把手将林泽扶到了床上。
“快去，倒杯水过来。”
“泽哥，来张嘴喝点水。”王虎捏住林泽的下巴给他灌了一大杯水才肯罢休。
“泽哥，你说到底是谁把你欺负成了这样，我找他去。”王虎用袖子抹了下从眼眶掉下来的两滴泪。
从小到大，泽哥是最护着他的，小时候王虎因为胖被人嘲笑，还是泽哥带着他，将欺负他的人一一打回来的。
现在泽哥被人欺负了，他不能坐视不理。
“对呀，谁敢欺负泽哥，我们找他去，看不把他打个半死。”
“就是。”
跟着王虎来的人连忙附和，他们之前跟着林泽私底下做些小买卖没少赚钱，关系也都很好。
林泽依旧呆呆的望着床顶，一言不发。
张雷做事细致，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他没跟着大伙起哄，反而扯住了王虎的袖子，凑近道：
“你没发现泽哥没受伤吗？”
“泽哥虽然没受伤，但他这副模样和要死了没什么区别，我要是知道是谁欺负了也哥，一定好好教训他。”王虎憨憨道，还挥了挥拳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雷看了眼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林泽，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泽哥谈恋爱了。”
“什么！”王虎眼睛瞪得圆圆的，胖乎乎的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道。
“而且，泽哥这样子不仅是谈恋爱了，应该是被人分手了。”张雷补充道。
“这太可恶了。”
王虎说罢转身，弯腰凑近林泽道：“泽哥，你别伤心了，你给我说说是谁把你抛弃了，我把她带过来，绑也要和你绑在一起。”
听到这，原本麻木呆愣的林泽眼睫毛颤了下，他微微扭头，看着王虎道：“我饿了。”
“饿了？好，哥，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你们在这里照顾好泽哥，我去去就回。”王虎“嗖”的一下跑了出去，脚底扬起阵阵尘土。
他路过苏妧家门口时，正巧撞见苏妈拿着蒲扇从院子里走出来，王虎跑得急，额上冒出丝丝细汗。
苏妈知晓王虎素来与林泽玩得好，现在又是从林泽家的方向跑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急忙叫住了他。
“欸，等等。王虎，你跑那么快，出什么事了？”
“泽哥说他饿了。”王虎道。
“饿了？正好我今早烙了油饼，你给他带去吧。”苏妈说着就招呼王虎进院子。
“这……”王虎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愣着干嘛？林泽不是还等着呢吗？这不比你跑回家里快？”苏妈见王虎挪动脚步跟进来，才放心去厨房拿饼。
“这个拿给林泽，这是我腌的酱，就着饼好吃。”苏妈将饼递给王虎后，不忘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