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公主的裙下臣又被算计了23
“妧妧会被人说,会难受。”
谢北尧还记得他被人说成傻子的场景,他虽然傻,可也感受得到那些人的恶意。他不想苏妧也被人这样对待。
“不会的,我是公主,他们不敢。”
“阿尧,还记不记得是谁这样对你的?”经历过上次的事后,苏妧不敢再在谢北尧面前表现自己生气,她怕谢北尧会紧张的说不出话。
所以,这次苏妧轻轻抚摸谢北尧的脸,格外温柔,像是在诉说情话一般。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谢北尧摇了摇头,说话间还偷偷观察了下苏妧,显然是怕她生气。
“妧妧,有一个人和我长的很像,为什么?”
“!”
苏妧瞳孔一缩,苏亦卿和谢北尧只见过一次面,按照谢北尧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记得他。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谢北尧不久前见过苏亦卿。
没想到,竟然是他。
“阿尧,那些人说你的时候,和你长的很像的那人在不在?”
“在的。”谢北尧皱了下眉,认真思考了下继续道:“不是他说的。”
“我知道了。”
苏妧起身牵起谢北尧的手,两人在满是鲜花的地方漫步,从背影看去像是一对璧人。
“阿尧,还记不记得这片花丛?”
谢北尧茫然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妧妧,脑子里只剩下妧妧了。”
“没事,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苏妧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了从前。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和煦的微风拂面而过,热烈而又深情的少年站在绿茵花径之间,挥舞着手,脸上漾着肆意的笑,一双眼眸干净明亮:
“公主,这些是我为公主寻的花,不知道公主喜欢哪种,就都送来了。”
“公主喜欢吗?”
少年小跑着到苏妧跟前,微微弯腰,阳光映照在他身上,泛着金灿灿的光。
“喜欢。”
“我也很喜欢。”少年的视线随着苏妧看向那些花,在苏妧未察觉时眼神又看向了她:“公主。”
谢北尧喜欢的可不是花,而是看花的人。
送谢北尧回去后,苏妧就去了苏亦卿的住所。
苏亦卿没想到苏妧会来找他,将羊毫笔放到砚台上后,连忙起身到门口迎接苏妧,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苏妧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啪。”
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苏亦卿脸上,他下意识偏过头去,女子力气不算小,苏亦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红痕。
“是你告诉谢北尧的,说他是个傻子?”
“那你算什么?一个傻子的替身,连个傻子也不如。”
苏妧的话像把匕首直直插入苏亦卿的胸膛,他的眼眸倏地失去了刚才的光芒,心脏像是被只手狠狠攥紧,苦楚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自知卑劣,从不敢对苏妧有非分之想,可谢北尧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谢北尧现在是个傻子,已经配不上苏妧了。
而他不一样,他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从满是荆棘的官场厮杀出一条路来,只为配得上公主。
公主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他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代替谢北尧。
一个傻子,很好装得。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下你?如果不是谢北尧你就算给墨时渊为奴为婢一辈子,我也不会管你。”
“你真以为假扮了两天谢北尧,就真的是他了?这个月我不会给你解药。再有一次,我会直接杀了你。”
当初,苏妧为了让苏亦卿更好的听话,给他喂了毒药方便控制,此毒一月发作一次,疼起来像是刀搅一般,将人的寸寸肌肤撕裂成碎片。
连续三个月不吃就会痛入骨髓,不治身亡。
“好了,你和我讲讲这几日遇到的事吧。”
苏妧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不可能时时派人跟着苏亦卿,而且朝堂重地很难安插进人。
苏亦卿跟着来到了苏妧的身旁,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视线落在苏妧的手上。
“公主,手还疼吗?”
苏妧皮肤娇嫩,稍稍捏一下就会显现出一个红印,刚才她可是下了大力气打苏亦卿,现在手掌还是红的。
苏妧动了动手臂,将手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中,没好脸色的对苏亦卿道:
“不要肖想你不该肖想的。”
“公主知道的吧,我喜欢公主。”
苏亦卿半跪在地上,拽住苏妧的衣袖,伸手探进去握住苏妧柔软细腻的手腕,袖口被他挽了上去,露出女子白皙如美玉的手。
“你要干什么?”苏妧挣扎了一下,被苏亦卿握住的手却动弹不得一点。
苏亦卿想放肆一次,以苏亦卿的身份。
就这一次。
他想让苏妧知道,苏亦卿,他,喜欢她。
因为今日过后,他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我想给公主上药。”
苏亦卿没有过多言语,默默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清凉光滑的药膏被苏亦卿轻揉的涂抹在苏妧手上,温柔认真,像是在对待心爱的人一般格外用心。
这是苏亦卿第一次和苏妧有肢体接触,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自此之后,他不再是他。
他会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人。
“明日,丞相会在聚安楼邀请几个大臣商议事情,我买通了管事,打听到他们的房间。届时我们可以去隔壁房间……”
剩下的话苏亦卿没说,不过苏妧也听懂了,这是让她去偷听他们的谈话。
苏妧不知道苏亦卿是怎么收买聚安楼的管事的,听说它背后的人很是神秘。
不过,这次确实是个机会,这么一比较,苏妧就不甚在意苏亦卿是如何做到,收买聚安楼管事的了。
“好。”
苏亦卿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不过就算苏妧怀疑,他也有理由开脱。
次日,苏妧安顿好谢北尧后转身向府外走去。
她刚走,墨时渊就出现在谢北尧面前,调侃道:
“妧妧不要你喽。”
“不会的,妧妧不会不要我的。”
墨时渊冷嗤道:“不信你去府门口看看,妧妧正准备带着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离开呢。”
“不是的,你在骗我。”
谢北尧不愿意听,他可以不缠着苏妧,可以乖乖听话,可以不在意苏妧身边的其他人,只求苏妧别抛下他。
他只要妧妧就好了。
“算算时间,现在妧妧估计要走了。”
“不会的。”谢北尧立马急了,眼眶蓄满泪水,向府门口跑去。
等看到苏妧身边站着的人时,谢北尧顿时慌了。
“妧妧别不要我。妧妧别走。”
苏妧提起裙摆踩着凳子,一只脚刚踏到马车,身后就传来的谢北尧的声音。
她立马眼神示意苏亦卿到马车里去,待放下马车车帘后,苏妧才转身走下马车。刚一转身就被谢北尧反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
“阿尧,你怎么了?”
“妧妧,别丢下我,我乖。”谢北尧声音带着哭腔。
苏妧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人在谢北尧面前乱嚼舌根,苏妧深深的往府里看了一眼,随后牵起谢北的手。
今日时间紧急,谢北尧这样子一时半会也哄不好的,不如让他跟着自己。
马车内,苏亦卿屏息侧听外面的情况,鲜红的唇瓣微微上翘,他猜苏妧肯定会带谢北尧一起。
今日,苏亦卿故意拖延了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人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来不及往深处思考就会做出决定,苏妧也不例外。
像现在,她虽然心存疑虑,可根本没时间细想。
“阿尧,怎么还哭了?”
苏妧从袖中拿出丝锦织的手帕,捧起谢北尧的脸轻轻擦拭。
谢北尧眼睛湿润,泪珠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苏亦卿,一脸警惕的护住苏妧。
“我,我难受。”
“好了,没事了,阿尧。”
苏妧将谢北尧的脑袋抱在怀里,手指拂过耳边的发丝,轻声喃呢。
谢北尧乖巧的躺在苏妧怀中,手环住苏妧的酥软的腰肢,紧紧勾住苏妧的衣袖,沉沉睡去。
马车驶入聚安楼门口时,苏妧侧头看了眼倒在她肩膀,睡得正香的谢北尧,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于是,将动作放轻放缓,小心地从谢北抽出自己的衣角。谢北尧眉头微蹙,睡得并不安稳,苏妧轻轻一碰,他就被惊醒了。
“妧妧。”
谢北尧又抱住了苏妧,这次更紧。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不安稳,尤其是看向苏亦卿时,这种强烈的不安感深深控制自己,压得他难受极了。
“我要和妧妧一起,我不要一个人。”
“好,我带你去。”
早在出府的时候,苏妧就命人备了一个斗笠,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刚好用上了。
“你把它带上。”
苏妧示意丫鬟将斗笠递给苏亦卿,她则在一旁耐心的教谢北尧出去后,该注意的事。
“阿尧,一会儿出去后不要管其他人,只看妧妧一个人好不好?”
“嗯嗯。只看妧妧。”谢北尧眨着炯炯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
“也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只能和妧妧说。”
“好,只和妧妧说话。”
不管是失忆前的谢北尧,还是失忆后的谢北尧,看向苏妧的眼神都满含爱意,根本不用刻意伪装。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谢北尧看起来憨憨的,经不起推敲。
不过,之前满心满眼都是苏妧的谢北尧也一样傻。
不过是几步路罢了,看不出来什么的。
交代完之后,谢北尧在苏妧的示意下,率先下了马车,少年梳着高高的马尾,负手而立站在马车旁,神采奕奕。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掌,眸中盛满了笑意,待女子白腻如玉的手放在他手心时,眼中漾着的星星点点的光芒更甚。
女子曼妙身姿娉娉婷婷,脚步轻柔舒缓,青丝随风舞动,一举一动都透着不可高攀的气质。
少年眼神炯炯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盛着万千温柔,世间万物不过如此。
二人一同走过来时,聚安楼的掌柜连忙迎了上来。
“公主,谢将军。位置一早就给贵人留好了,我这就带二人去。”
这聚安楼是墨时渊的产业,掌柜的也是他的人。昨日掌柜就得到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将公主和谢将军带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聚安楼是大夏国的达官显贵聚集之地,一般有重要的事都会在这里商议,久而久之,聚安楼也就出名了。
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从未发生过泄密之事。
所以,哪怕苏妧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会知道些什么。
也是,毕竟从大夏国得到的消息全都传到了邻国,他们这些官员间的内斗自然不会传出。
原剧情中,这也是墨时渊能够迅速攻下大夏国的原因,他掌握了大夏国的最高情报。
不过,现在墨时渊却用他来杀谢北尧。
“谢将军,您昨日选定的膳食,我已经命后厨做了,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从前,谢北尧和苏妧一道外出,大多是谢北尧负责这些琐事,传的久了,大家也都会看眼色行事了。
谢北尧握住苏妧的手已经冒出虚汗,他看了眼管事的,脑海中想起苏妧的话,转而认真的看向她。
“听妧妧的。”
“不用了。”苏妧语气平静的对掌柜道。
临走时,苏妧握住谢北的手紧了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阿尧真棒。”
这句话彻底扫清了谢北尧心中的紧张,他很快恢复了刚才的神情。
今日跟着苏妧和谢将军出来的下人中,有一个人身形气质有所不同,吸引了聚安楼不少人的注意,细看起来,那人竟和谢将军有几分相似……
不过,谢小将军回来之前,公主养男宠的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这人说不定是公主用来消遣的男宠罢了。
提到这,众人看谢北尧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鄙夷。公主不知道给谢北尧戴了多少个绿帽子了,偏偏谢北尧这个傻子,不仅没生气,反而像之前一样粘着公主。
京城中能做到他这份上的,恐怕也只有谢北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