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公主的裙下臣又被算计了3
院外,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光影细碎轻轻流动,清静又闲适。
苏妧端起盛有燕窝的小碗,玉制的勺子在碗边沿发出几阵清脆的响音,热气消散了不少。
“时渊现在怎么样了?”
墨时渊隐瞒了他的姓,苏妧若是贸然提起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回公主,时渊公子被罚之后伤口一直没有上药,还在他院子里躺着。”
一大早,夜影就来向苏妧禀报情况,若是墨时渊察觉到了什么,苏妧会先一步杀了他。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上药?”
“是,公主。”
苏妧顿了一下,尝了一口燕窝才道:“你去让人给他拿点药。”
夜影行礼之后正准备退出去,刚迈出一只脚,女子的嗓音再次传入耳中:“等等,你不用去了。”
她有了更好的打算。
用完膳后,苏妧带着丫鬟来到了墨时渊的院子。
屋内,凌乱沾有血迹的衣服被随意扔到了地上,有的还成了碎片。墨时渊狼狈地趴在床上,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放了一把剪刀。
苏妧忍着嫌弃的目光朝墨时渊走了过去,特意躲开了地上的脏衣服。
“现在你知错了吗?”
“公主若是想惩罚我,大可不必找这种借口。”
因着昨日的事,墨时渊心中对苏妧有气,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罚你?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动你。”苏妧捏住墨时渊的脸凑近欣赏起他的容颜来。
“哦,除了在床上动你。”
“你。”墨时渊气急,身上盖着的锦被没有力道支撑瞬间塌了下去,布料触及伤口惹得墨时渊倒吸一口冷气。
苏妧看出了他脸上的难看,神色焦急:“你怎么了?”
墨时渊咬牙切齿道:“拜公主所赐。”
“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该上药了?”
苏妧无视墨时渊的冷言冷语,依旧一副关切的模样。
“我有没有上药?公主难道不比我清楚吗?”墨时渊话语里面带着浓浓的埋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公主府什么时候苛责过你?就算我昨天下令打了你,可也没说不让你上药。”
“芝兰,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着苏妧来的丫鬟见苏妧生气连忙跪下来求饶。
“公主饶命,府中公子众多,通常情况下都是他们需要什么自己去找管家领的,昨晚时渊公子的人没来领药,奴婢还以为是之前的药没有用完,并没有克扣药膏的意思。”
墨时渊手指微屈,他入府之后苏妧得知他有伤后,一次性送了很多药材,所以他一直没有让下人去领过药。
在公主府的吃穿用度也是送什么他用什么,并不知道府中规矩。
再看苏妧如今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又或者是苏妧故意做戏给他看。
“去叫伺候时渊公子的那个下人过来。”
不多时,小厮就被侍卫拽着衣袖领到了屋内,他睡眼惺忪,还不停的在整理身上的衣服,想来是直接被侍卫从床上拉下来的。
“跪下。”苏妧冷声呵斥小厮,吓得对方双腿一软立马跪到了地上。
“公…公主。”
“你家主子重伤还躺在床上,你是怎么伺候的?还有,为何不给你家主子上药?他不知道府中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
苏妧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小厮身上,还在墨时渊面前上演了一出维护他的戏码。
墨时渊看向苏妧的眼神有些迟疑。
“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
“你倒是说啊,你怎么啦?”
小厮也没想到苏妧会一大早找过来,他以为苏妧厌弃了墨时渊,伺候他更加敷衍,没想到这次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说不出来?来人啊,将他从公主府发卖出去。”
小厮见苏妧这次动了干戈,眼下慌乱,在被侍卫拖走之际挣扎着冲苏妧大喊:“公主……”
墨时渊与小厮视线交汇那一瞬,立马明白了他想要拆穿自己,墨时渊反应很快直接拉住了苏妧的手:“公主。”
“嗯?”苏妧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不动声色的配合墨时渊。
小厮还想继续说,墨时渊迅速接过了话头:“多谢公主帮我主持公道,不过他毕竟照顾了我一段时间,公主还是留下他吧。”
毕竟死人才听话,墨时渊心想。
“你真是这么想的?”
“请公主成全。”
“好,那就留下吧,不过他愚弄主子,拉出去杖责二十。”
“你放心,我会重新给你安排几个人。”苏妧说完后转头面向墨时渊,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一会儿我会派人将药给你送过来,以后再有什么事直接去找管家。我公主府不至于欺负一个伤者。”
苏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念,与刚才挣脱墨时渊的反应如出一辙。
墨时渊有些捉摸不透苏妧了。
她不是说喜欢自己这张脸吗?可刚才怎么看起来很嫌弃的样子,一刻也不想多待在这里。
回寝宫后的第一件事苏妧就命人烧水洗澡,衣服换下来后她立马让丫鬟拿下去烧了。
苏妧给墨时渊派了三个小厮过去伺候,那三人还有以为墨时渊很得苏妧喜欢,照顾的尽心尽力,想让他尽快养好伤。
可自那日后,苏妧七天没再看过墨时渊,对他不闻不问,像是忘记了墨时渊这个人。
也是这个时候,苏妧发现陆念念重生了。
陆念念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黑市找墨时渊的下落,可一连几天毫无线索,她明明没有记错时间。
苏妧想着也到时候了,她也该让墨时渊多一个选择。
不过活路只有一个。
习武之人伤势恢复的很快,墨时渊已经能下地了,只是行走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没关系,他只需要露个面就行了。
“公主。”
院内的小厮见苏妧来了纷纷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给你们家主子穿身衣服,我今日要带他出去。”
不是询问,也不在意墨时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而是直接告知。
苏妧不喜欢墨时渊。墨时渊知道,她之所以对他好,不过是因着这一副好皮囊。
墨时渊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皮囊虽说为他添了很多祸端,却也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院外。
细碎的光透过枝芽洒落下来,仿佛在女子乌黑的长发上镀了一层光,发丝细软,薄樱色的嘴唇柔软丰润,十分诱人。
墨时渊喉结滚动,他不得不承认,苏妧足够勾人。
就是行为轻浮了些。
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就公然在府中养了二十多个男宠,不知检点。
想到这,墨时渊眼中的糜色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的是一抹阴郁。
反正他现在也回不去邻国,不如就先待在公主府,如果能够让苏妧喜欢上他,并为他所用,就更好了。
“公主。”
小厮们将墨时渊从屋内搀扶了出来,像是怕触碰到屁股上的伤,墨时渊走路时有些滑稽。
“你们退下吧。”
苏妧上前两步走到了墨时渊跟前,环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几日不见,我瞧着阿渊又变好看了。”
“不及公主。”墨时渊嗓音平淡清冽,听起来有些敷衍。
“那你确实比不上我。”苏妧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墨时渊,突然间变了脸色,神色异常紧张。
“等等,那是什么?”
墨时渊心中狐疑:“怎么啦?”
“阿渊你是不是中毒了,怎么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墨时渊被苏妧拉着不自觉的向下凑近,苏妧突然踮起脚尖在墨时渊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墨时渊才意识到他被苏妧戏弄了。
“没有什么不对劲,我想吻你而已。”偷尝到甜的苏妧心情颇好。
墨时渊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冰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
“公主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公子,可好歹也要脸面。时渊很感谢公主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等我伤好了自会离开公主府,还请公主成全。”
以退为进?真是不识好歹。
苏妧在心中冷笑,她恐怕忘记给墨时渊说了,她当初将他从黑市买回来时,签的可是主仆契约。
如今,将他安排在公主后宅也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养伤,可没想到墨时渊竟如此不识好歹。
“好啊,等你伤好了,就恢复你原来的身份吧。”
墨时渊不解。苏妧可没打算给他解释,继续道:
“待会儿我还要带你出去,暂时还不能罚你,等我们回来,你就在院中跪一晚上。”
“你们还不将他扶到轿子上去。”苏妧冷呵,脸色也不好起来。
众人都知道,墨时渊又惹怒了公主。
院外停放着两顶轿辇,左边精美华丽的那个是苏妧的,墨时渊的相对朴素,不过也是极好的。
苏妧对墨时渊的态度很奇怪,罚起他来毫不心软,可连安排轿子这样的小事也能想起墨时渊来,不可谓不上心。
肯定是因为时渊公子不给公主好脸色。才让公主对惩罚他的,不过实际上公主还是喜欢时渊公子的。
墨时渊院中的下人如是想,还商量着等墨时渊回来后劝劝他,让他不要和公主置气。
苏妧带墨时渊去了黑市,当初买下墨时渊的地方。
黑市其实是奴隶交易市场,不过见不得光所以不能放到明面上说。
里面的奴隶每日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幸运的会被人看上买走,剩下没被挑中的很可能死在这里,无人问津。
墨时渊来这里的第三天就被苏妧买回来了,虽然也受了不少罪,不过相比之下已经好了很多。
可墨时渊却不这么认为。他理所当然的享受苏妧为他安排好的一切,甚至觉得本该如此,自然对苏妧没什么感恩之心。
而,如果苏妧在墨时渊快要被折磨死时才出现,那时他恐怕会觉得,苏妧是他黑暗中透过的唯一缕光,将苏妧当做神供奉起来。
这就是,墨时渊对待陆念念和苏妧态度的不同。
不过没关系,苏妧最喜欢训狗了。
苏妧衣裳华丽,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一来管事的立马上前讨好:
“贵人来了,今日有什么要求?”
苏妧虽然只来了一次,可管事的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善识人,尤其是像苏妧这样的贵人。
管事儿的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苏妧旁边的墨时渊,上个月,她就是买下了他。
“长的好看。”
苏妧派去的人查到了陆念念今天会来黑市,她故意带墨时渊来这里就是为了试探陆念念的反应。
至于买奴隶什么的,不过是让自己今天来这里有个由头,届时随便带走几个人就行了。
“得嘞,我这就带贵人去。”
路上,阴暗潮湿的地面还沾有血迹,两面牢笼全关着肮脏不堪的人,墨时渊嫌弃的皱了皱眉。
“阿渊,你应该会对这里感到很熟悉吧?”苏妧语气轻快,故意恶心墨时渊:“毕竟你可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你觉得什么人会对这种地方感到熟悉?”
“我还以为阿渊是念旧的人。这样你以后离开了我,说不定还会时不时想到我。”
“不会。”墨时渊说话干脆。
“所以你是同意了?”
苏妧不语。
墨时渊衣袖下的手紧攥着衣角,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没打算离开公主府,这么说是想让苏妧尊重他,以后不要随便就占他便宜。
而且,墨时渊猜测,依照苏妧对他长相的喜欢,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所以就大着胆子试探苏妧。
“阿渊是不是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离开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墨时渊的手慢慢放松,只要他没离开公主府,墨时渊就有把握能够让苏妧喜欢上他。
一个小小的卖身契而已,到后来肯定也是苏妧巴巴的给他献上。
“姑娘,所有的奴隶都在这里了,小的真的有没有隐瞒你。”
远处,一名蓝衣女子站在两面牢笼之间,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正双手环胸抱剑而立,她对面的男子身子微弓,很是卑微。
陆念念!没想到这么快就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