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羊水破了
萃荷眼神微微闪烁。
“这披风是早上出门时路过制衣铺子买的，天气太冷了，我就将这个月的月钱都花了，买下了这件披风。”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仰起头解释：“冬霜姐姐，我确实用得是月钱，您可以派人去那制衣铺子问，采买的银钱和月钱是不一样的，月钱都是碎银子……”
“好了，信你就是。”
冬霜收回怀疑的视线，“你第一次担任采买的职责就出了这事儿，自己去领罚。”
“是。”
待萃荷走后，冬霜招过来一人悄悄出了府。
这事儿当然不能听萃荷的一面之词，还是要查清楚才行。
她帮福晋管着府上诸多事宜，可不能什么事儿都稀里糊涂的，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萃荷尚未走远，转到拐角处悄悄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并没有全信也不慌张，转身离开。
谎言会有人帮她完善的，那不在她的思虑范围之内。
转眼来到除夕之日，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宫内歌舞升平。
悠扬的古乐在空中回荡，舞姬身着绫罗绸缎的华美舞衣，手持彩绸飘带，翩翩起舞。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
今日是皇室家宴，只有一些皇室宗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佟佳·清棠扫了一圈，并未发现胤禛和乌拉那拉·熙虞的身影，还是问了七福晋，才知道是因为乌拉那拉·熙虞预产期就在眼前，皇阿玛准了他们夫妻二人在家。
看来原本制定好的计划行不通，只能牺牲几个人了。
她抿了抿唇，示意雯鸢附耳过来。
晚宴正式开始之后，她悄悄离开大殿。
康熙、太后最后落座，两人坐在上首，明显心情极好的模样。
太后率先开口，“今年好几位皇子福晋频频传来好消息，要么已经安稳产子，要么就是已经怀有身孕，皇家人丁兴旺，是天大的好事儿。”
康熙含笑点头，表示认同。
不仅如此，宫中的妃嫔也是好消息不断。
子孙盛则国昌。
紧接着，他又夸赞了好几位刚入朝为官的皇子，着重夸赞的是诚郡王和雍郡王，却只字不提直亲王、太子和八贝子。
这三人，今年或大或小都做过一些错事。
对于康熙的刻意为之，三人知道是在故意敲打他们，面色不敢有异，但心中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简单的一番讲话之后，剩下的便全是庆祝娱乐。
宫中热闹非凡，雍郡王府因为提前有所准备，也不冷清。
为了增加趣味性，冬霜在挑选解闷儿的表演时，选择了一个京城里有名的杂技团。
两人一边欣赏杂技，一边用膳。
熙虞所坐的位置是定制的，能够托住肚子和腰，最大程度减少劳累。
杂技正表演到最精彩的部分，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忽然带着一个陌生面孔，小跑着进来。
“四爷，宫中宴会发生意外，万岁爷召您即刻进宫！”
胤禛瞥了高毋庸一眼，对方朝他摇摇头——他并未收到宫里线人的消息。
不过也可能是事出紧急，线人还未来得及传消息出来，也或许是传了消息，但比这个小太监慢了一步。
熙虞出声道：“这么冷的天他还满头大汗的，可见宫里出了大事，情况实在紧急，爷快去吧，莫要让皇阿玛等急了。”
“四爷快些与奴才入宫吧，若是晚了怕是不妥。”
小太监低声催促着。
皇阿玛的旨意，他不得不从，要将小福晋一个人留在府里了……
胤禛板着一张脸，唇瓣紧紧绷直，“高毋庸，你留下照看府中事宜。”
说完，他转而看向熙虞，欲言又止。
熙虞柔声开口，“我没事的，爷放心去，若是困了累了，我就回房休息。”
“四爷，事出紧急，耽误不得啊。”
小太监还在催促，似是急得不行。
胤禛轻嗯一声，披上大氅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消失在黑夜里。
胤禛走了大约一刻钟，熙虞打了个呵欠，眼中漾起朦胧水意。
“困了，回房休息。”
她用手托着肚子缓缓起身，忽然感觉到身下涌出一股水意，温暖湿热，打湿裤子衣裙。
“春时——”
她哑声唤了一句，起身的动作僵在那里，呼吸紊乱。
“我好像要生了。”
她僵硬地低头，屋内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快去叫接生嬷嬷！”
“叫太医！”
“热水！”
“都别慌！”
“福晋的产房已经准备好了！”
一时间，屋内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一个个小跑着出去。
“福晋，您别怕，奴婢们已经演练过许多回了。”
秋绪和春时第一时间将她扶住，让她坐上轿辇，抬进产房。
熙虞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脱下，仅穿着一身宽敞睡袍。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规律宫缩，苏嬷嬷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
就连好多天没回来的小蛇精都有所感应，在一瞬间出现在她枕边，施了个秘术，让人看不见他。
【没事儿你别慌别紧张，你身体康健，胎位也正，又有灵力护身，一定能安稳产子。】
熙虞很想笑他。
到底是谁在紧张，声音都是抖的。
她刚扯起嘴角，便觉得肚子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之感，她猛地扯紧身上盖着的锦被，唇瓣紧紧抿在一起，一声不吭。
她做过许多功课看过很多书，疼的时候不能大喊耗费体力。
疼痛的持续时间没有太久，很快便过去了。
熙虞长呼一口气，等待下一次宫缩的降临。
赵邝盛和接生嬷嬷都来得很快。
春时和苏嬷嬷跟着接生嬷嬷在产房内。
太医在外间，隔着一道门与接生嬷嬷随时交流。
产房外，有冬霜亲自守着，秋绪去煎药，夏莹则接过了取送热水的活儿。
虽然府中都是四爷安排的人，但关键时刻她们几个还是更愿意亲自去做，如此才能更加稳妥。
萃荷跟在一边，一时间竟然帮不上什么忙。
“还未开一指有得等呢，福晋可吃了东西？”
春时代为回答，“吃了。”
“时间还早，福晋可以先闭目养神，奴婢们都是接生的老手，被四爷寻到之后又集体学习了好几个月，经验丰富着呢，您不必忧心。”
接生嬷嬷声音柔和绵长，很轻易就能让人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生出几分困倦之意。
熙虞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