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没有边界感
从脖颈处蔓延出淡粉的痕迹，熙虞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假装继续欣赏展品。
这一次果然还是没有人拍下这件红翡珊瑚，之后的一些珍宝也基本都是举世无双的物件，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但她都不是特别想要。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不太实用，买回去也用不到这些东西。
“最后一件，五百年的雪山人参，具有补气益肺，复脉固脱，生津养血等功效，最重要的是可以针对气虚欲脱、脉微欲绝之危重症。”
换句话说就是可以用来吊命。
熙虞的眼睛倏地亮了一瞬，这可是个好东西。
五百年的雪山人参灵气十足，但并未打开灵智，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个药效极佳的药材，但对于她来说关键时刻确实可以保住她这条命的。
有些心动想买。
就是不知价格如何，若是像红翡珊瑚一样贵的东西，怕是要将她的嫁妆全都卖了换钱才能买得起。
掌柜的正在举着手中的小锤子正在报价，“五百年雪山人参的起拍价格——”
她有些紧张地捏着手中的帕子，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万两白银！”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价格还算合理。
胤禛注意到她想要的情绪，十分自然地伸出食指敲了敲桌角的铃铛。
铃声起，价格涨。
若是未开口定下要出的价格，便会自动按照五百两的涨幅向上加。
“月字号包厢客人出价一万零五百两白银。”
上百年的人参虽然常有，但大多买回去便不会再在市面上流通，而是留作吊命之用。
所以这根五百年的人参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并不像其他金银珠宝那般，可有可无。
一时间，基本上所有包厢的客人都出了价。
“星字号包厢出价一万一千两白银。”
“隐字号包厢出价一万二千两白银。”
“繁字号包厢出价一万二千五百两。”
……
“水字号包厢出价一万五千两白银。”
加到这里，大部分凑热闹的人已经放弃了竞争。
熙虞再次晃动铃铛加价，现场立刻又传来甄掌柜的声音，“月字号包厢出价一万五千五百两白银。”
她在心里悄悄计算着这株人参的价值，于她而言，就是翻一倍也是值得的。
“水字号包厢出价一万六千两白银。”
“月字号包厢出价一万六千五百两白银。”
“水字号包厢……”
“月字号包厢……”
每次她出价之后，对面也紧跟着出价，看来对面的人也很想要这株人参。
可她不喜欢让。
熙虞伸出手指，轻轻晃动桌上的铃铛，使之发出一声清亮空灵的响声。
紧接着，她缓缓启唇吐出五个字，“三万两白银。”
胤禛眸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小福晋竟然主动开口加价，看来是真的很想要这株人参。
早知道这般，便直接从库房拿来送给她便是，还摆上拍卖台作甚。
如今还要花费她的心思和精力去拍，他心中隐隐有些懊恼。
“月字号包厢出价三万两白银。”
这价格一出，水字号包厢的人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
甄掌柜挥舞着手中的锤子开始倒数，“五、四、三、二……”
“等一下。”
隔壁包厢传出一个清冽的女声，那声音仿佛是一汪涓流，透着清冷之感。
只是这好像不合规矩。
若是不愿意接受喜欢的东西被人买走，自行加价便是，作何阻止人家掌柜的达成交易。
但能上五楼的人皆是达官显贵，自然不能有所怠慢。
掌柜的不想得罪水字号的人，但同样也不想得罪月字号的人，他略思索片刻，便敲下鼓槌。
万事还是要按照珍宝阁中的规矩来，更别说这月字号包厢的后面是她的东家。
东家想要，他若不给，这饭碗还想不想要了。
鼓槌落，交易达成。
待付清钱款之后便可银货两讫。
得了想要的东西，熙虞的心情很好，单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只是得了一株人参心情便这么好？”
胤禛学着她的动作，向她靠近。
“五百年的完整人参可不好遇，更何况还是产自雪山之巅，之前我阿玛百般周折，才为我寻来一株二百年的完整人参做药引子。”
这话说的是她儿时缠绵病榻的时候。
胤禛听着心里不舒畅，略敛下眉眼，遮住其中的情绪。
“格格，您这样不合规矩。”
拍卖结束，门口传来略显嘈杂的人声，熙虞下意识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侧耳倾听。
“麻烦甄掌柜通融一下，这人参我是想拍下来送给我玛法的，只是奈何手中银钱有限，您让我与月字号包厢中的人见上一面，他定会愿意让给我的。”
佟佳·清棠态度谦和，声音温婉有礼。
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就是知道她的玛法是有佟半朝之称的佟国维。
若是寻常勋贵听了，怕是不舍这根人参也要给上几分薄面。
“格格，这真的不行。”
掌柜的带人阻拦着，但对方是女眷又不好轻易触碰。
在这十分凉快的屋子里，他硬生生被逼出一层薄汗。
熙虞虽听过佟佳·清棠的声音，但当日人太多，也并未记住，不知道门外是何人。
她直接站起身推门出去，恰好与要硬闯之人视线相撞。
是她！
是她！
两人心中均是没有想到。
熙虞看到也像是没看到一般，刻意忽略掉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
毕竟两人并不相识，也从未见过。
“甄掌柜，我们要走了，人参若是装好了便派人去拿银子吧。”
“都准备好了，您直接带走便是。”
甄掌柜朝她弯腰拱手，着人将人参奉上。
胤禛出现在她身后，将掌柜的递上来的人参盒子接了过去，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虚揽着熙虞的腰肢，防止她不注意碰到。
全程视线没有落在佟佳·清棠身上一瞬。
佟佳·清棠目光灼灼地盯着胤禛的手臂，掩在衣袖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拳头，心中泛起嫉妒的波涛。
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一副平静淡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