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守株待兔
听她这么说，德妃虽心生几分好奇，但面上不显，轻嗤一声不屑道：“说什么疯话呢？”
“本宫跟你说，前段时间本宫叫人查了一下乌拉那拉家这个小女儿，这才得知她出生的时候正值五月，乌拉那拉府上满院子的花一夜之间全部盛开，还招来了成群结队的蝴蝶。”
惠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前倾着身子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传出去一般。
“而且她是个早产儿，明明太医都说她先天弱症可能活不了多久，却偏偏好好的活到现在，你看她如今的样子哪像有弱症的样子？”
德妃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乌拉那拉家也不是什么贫苦的人家，自然是养得起一个早产儿，本宫可是听说每年光是补品就要搭进去几万两银子呢，若不是她母亲家中有人经商，恐怕都供不起这样一个吞金兽一般的存在。”
“还有更诡异的，你应该也想不通吧。”
见她不信，惠妃继续补充道：“四阿哥之前为救万岁爷，一直身存余毒治了三年都未治好，怎么偏偏乌拉那拉·熙虞刚刚嫁过去就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会妖术，怎么可能就这么好了？”
德妃快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选择乌拉那拉家的小女儿嫁给胤禛，是万岁爷去宝华寺求来的结果，若非她有些不寻常之处，想必遁空大师的卦象也不会选择她，此事你若是心存疑虑，便跟万岁爷说去。”
她心中愈发烦躁难耐，再也无法忍受继续坐在这里与对方废话。
于是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寝殿走去。
同时，口中还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话：“没有证据，本宫可没有闲工夫陪你探讨这些稀奇古怪、荒诞不经的鬼神之论。”
“真是固执，竟然不肯信我！”
惠妃走在回钟粹宫的路上，压低声音暗骂道。
似是想起什么，她忽然停下脚步凑到春桃耳边吩咐着，“乌拉那拉府上那个人暗中联系着，多打探一些东西出来。”
“主子放心。”
春桃连忙点头应承，表示一定会按照主子的指示去办。
惠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和紧张之感。
东三所内，两人揣着满腹疑惑回到住处，胤禛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惠妃已经在宫中生活了将近三十载，即便平时脑子比较蠢笨，但也绝对不是十分莽撞没有头脑之人。
见熙虞已经进屋，他站在门外朝着高毋庸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查查惠妃前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顺便找个人看着钟粹宫那边，若是做的事和东三所有关直接来报。”
“是。”
高毋庸步履匆匆离开东三所，去安排人手。
与此同时，熙虞朝着夏莹勾了勾手指，“你找个人盯着宫门口和钟粹宫那边，若是大福晋进宫请安，便将她请过来。”
夏莹应了一声，也去做了同样的事情。
宫中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事情，闲暇时候两人便一直窝在卧房看书。
大年初五，熙虞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衫，袖口绣着精致小巧的并蒂海棠，发型也改成了简单的小两把，点缀着几朵绒花。
正午时分，她抱着个被子窝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借用窗口透进来的光细细研读。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是上次那个话本子的续集。
而这个时候，胤禛正在校场骑马射箭。
夏莹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凑到熙虞耳边低声细语：“福晋，大福晋进宫了，这会子在钟粹宫。”
熙虞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书丢到一旁，“在屋里待了好几日身上的骨头都僵硬了，走！咱们去钟粹宫附近守株待兔，等着大福晋出门。”
她动作迅速的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穿着鞋子，“春时，快点儿！”
等了好几天，可不能就这么让大福晋走了。
大福晋那饱受折磨、残破不堪的身躯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若是再不用灵力蕴养，她也没有信心能够确保大福晋生下这个孩子。
春时和夏莹两人虽然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还是尽力配合着。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熙虞便将自己收拾妥当，裹得严严实实。
“按照每次大福晋进宫的时间来算，她应该会在钟粹宫待上一会儿，福晋别急。”
冰天雪地里，夏莹看她踩着花盆底走得飞快，心跳瞬间加速到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一般，后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可我方才知道消息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钟粹宫待了许久。”
熙虞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但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从钟粹宫到东三所的脚程有些远，她深知一旦慢下来，便有可能与大福晋失之交臂。
只是，自她出生起，便不曾有过这般剧烈的运动，如今倒是第一次。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无数道寒冷刺骨的风刃，在她的胸腔内肆虐横行，勾起嘶嘶啦啦的疼痛之感。
人命要紧，人命要紧……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等到了钟粹宫大门附近时，她才如释重负般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抚着胸口，让自己稍稍缓口气。
不知何时，天空竟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星星点点落在她的额间。
或许是因为她刚才急于赶路而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连下雪了都未曾发觉。
冬日里，御花园的几个特定凉亭处，会用厚实的门帘将整个凉亭遮住，在里面生起炭火，备好热水，目的就是为了宫中的主子们若是冷了累了还能有地方歇歇脚。
里面的石凳也会换成木凳，垫上厚厚的坐垫。
熙虞像是脱力似的，直接将自己丢到木凳上，手中抱着春时备好的汤婆子。
休息片刻，胸口的钝痛缓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