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年旧事
太后闻言看了她一眼，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一些，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审视。
“你说说看。”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听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熙虞从凳子上站起身，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埋头叩首，颤声开口。
“孙媳斗胆，想知道四爷和额娘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竟然会让额娘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冷漠相待？”
说完这句话后，她依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头紧贴着地面，仿佛还没有勇气抬起头。
【叮！太后好感度下降至48。】
系统的提示让熙虞心头微颤，但好在任务顺利完成，她也不怕系统把奖励收回去。
坐在上首的太后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没有命令，熙虞不敢随意起身。
“除了芳蓝和四福晋，你们都下去吧。”
这话是对着屋里其他奴才说的，一群人得了令乌泱泱的退出去。
屋内仅余三人，熙虞紧张地吞咽口水。
“你问这事做什么？”
太后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威严，屋内充斥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熙虞心头一紧，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太后这般严肃的语气。
她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太后，嘴唇微颤声音却异常清晰：“自十月大婚之后，孙媳陪伴四爷去永和宫请安多次，但额娘总是冷眼相待。”
她跪着向前挪动几步，眼眶通红，里面盈着泪水。
“起初，孙媳以为额娘是不喜熙虞才会如此，但后来却发现额娘待四爷更是如此。”
“不说嘘寒问暖，便是客气说话也是少有的，孙媳曾遇见过小十四和额娘相处的场景，与四爷截然不同，孙媳甚至曾经看到过额娘眼中的恨意。”
熙虞微微垂眸将声音压低几分，漂亮明亮的小鹿眼被泪水浸湿，泪珠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顺着娇嫩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一边抽泣，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道：
“四爷虽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回去后便会将自己关在书房，孙媳心想他心中定是痛苦万分，孙媳心疼夫君亦心疼额娘。
母子间怎可如此？
孙媳并无其他意图，只是想找到原因，也想找到解决的办法。”
“望皇玛嬷成全！”
熙虞说完这句话，咬紧牙关眼神坚定地望了太后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这一声，仿佛在向其他人证明她的坚定。
熙虞的额头撞击在地面上，瞬间红肿起来，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默默地伏身在地上，一动不动。
【叮！太后好感度上涨至60】
赌对了！
即便是久居深宫多年，提及感情时言辞恳切，也定会让太后心中生出恻隐之心。
“老四媳妇儿，你先起来吧。”
太后叹了一口气，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芳蓝闻言上前去扶，熙虞将头抬起来，将手搭在芳蓝姑姑的手腕上起身。
突然，一阵晕眩感向她袭来，身体摇摇欲坠。
眼看着她就要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芳蓝急忙伸手扶住了熙虞，将她扶坐在凳子上。
“去叫太医。”
“皇玛嬷，孙媳没事，只是起的有些着急。”
熙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儿，说话就说话磕头干嘛。”
太后向熙虞招招手，将她拉到身边仔细打量着娇嫩的脸蛋，精致花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你看看把这额头磕的，又红又肿，自己就不知道疼？”
熙虞嘻嘻一笑，梨涡紧跟着陷进去。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眼神，太后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只好娓娓道来。
“德妃和老四这事儿还得从十二年前说起，佟佳贵妃刚刚病逝，胤禛回到德妃身边，但彼时德妃身边已经有了胤祚，那一年胤禛七岁，胤祚五岁。
有一天，胤禛带着几个比他年幼的孩子去御花园玩耍，其中便有胤祚，到了时间其他孩子都回到自己额娘身边，偏偏胤禛和胤祚迟迟未归。”
“大家派人到处寻找，在胤禛养母所住的承乾宫只要到了胤禛，却不见胤祚的身影，胤禛听闻此事跟着一起寻找。
说来也是巧，胤祚是在一处狭窄的假山后面发现的，就溺死在那一处池塘里，而第一个发现的人……是胤禛。”
说到这儿，太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
“宫里的孩子总是七灾八难的，发生意外也是常有的事儿，未免德妃心存疑虑，皇帝派人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此事是意外。
本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知道从哪儿又掀起一股子妖风，说是胤禛因为嫉妒弟弟，将他推入水中，还装作第一个发现的人，而皇上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儿子，便谎称是意外。
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德妃竟查也没查便信了，无论胤禛说什么都不肯听。
那时候皇帝朝中事务繁重，根本没空管后宫里的纷纷扰扰，等到他想起来将那些乱传谣言之人处死的时候，母子二人早已不似从前。
这些年，他们虽然面上还算过得去，但心里还系着好大一个血疙瘩。”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其中的茶已被放凉。
“这件事时经已久，在德妃心中根深蒂固，即便是将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相信的。”
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熙虞怔在原地，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额娘就这样信了？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
熙虞不敢相信，德妃竟然就这般给一个七岁孩童定罪。
“那时胤禛才刚刚回到德妃身边，母子感情并不深，且德妃还对他心存芥蒂，难免会有所忽视。”
太后长叹一口气，回答了熙虞方才的问题，“也许在德妃心中本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别人一说她便信了，再也听不进其他。”
说起沉重的陈年往事，屋内的气氛逐渐低迷。
忽然，系统发出一阵接一阵的语音提示声，就像是出了故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