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会
劝解的话好说，但是做到却很难。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坎，迈过去只能靠自己。
林姨摇头叹气离开，轻轻地关上门。
看到陈渺站在走廊另一头，不知所措。
季星河生气了，陈渺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现在不能得罪他。
林姨没有说什么，笑笑便转身下楼。
年轻人之间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陈渺见林姨下了楼， 四下无人才鼓起勇气敲门。
“谁？”声音有些慵懒。
“是我，陈渺。”
“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陈渺憋着一口气，缓缓吐出。
除了向爸爸要买菜钱，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
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让别人厌烦。这种自卑深深地刻在她骨子里，从来不肯轻易麻烦别人。别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就能让她忐忑许久。
里面安静了一会，在陈渺觉得他讨厌自己准备道别离开。
“门没锁，进来吧。”
陈渺推门而入，一进去她就有些后悔。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昏黄的灯光透露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墙壁上巨大的投影仪正放着一部时下很流行的电视剧，演绎的故事是情侣之间久别重逢，旧情复燃。
季星河跷着二郎腿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双眼微阖养神。
屏幕上激动不已，而他只是闭目养神。
若是别人这样坐会给人一种懒散不礼貌的感觉，季星河坐却给人一种随意洒脱。
真是什么事都要看脸！
陈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站哪该回哪。
“随便坐吧。”季星河即使不睁眼也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的局促与小心翼翼，步子几乎没有声音。
陈渺只得就近坐到一个单人沙发上，然后环顾四周。
季星河住的其实是一个大套房，之前陈渺进的书房，这次进的是卧室。
卧室也分成两个前后部分，后面放床睡觉的，前面看电视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卫生间和衣帽间。
陈渺暗叹难怪要几个家政阿姨每天打扫，人少了肯定忙不过来。
“有什么说吧。”季星河声音慵懒带着一丝疲惫。
陈渺捏着手，尽量抬头去看季星河：“首先谢谢你帮我脱离困境，我会好反思自己以前的行为，也会慢慢改变之前的想法。”
语速有点快，陈渺觉得自己语气节奏把握得不是很好，可她已经很努力克制。
季星河冷哼一声：“你会什么？”
陈渺大脑飞快运转，好像除了上学刷题下放学做家务，平时打零工，没有别的技能。
她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能够活下去。
季星河见她没有回话，睁开眼盯着黑暗中那双眸子：“会唱歌跳舞吗？”
“不会。”陈渺把目光从季星河脸上移开。
“会画画书法吗？”
“不会。”陈渺垂下目光。
“会乐器演奏吗？”
“不会。”陈渺低下头。
“会插花品茶吗？”
“会高尔夫马术吗？”
“会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吗？”
“会交际言谈揣摩人心吗？”
季星河问完，陈渺的下巴已经低到胸口，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些讨人喜欢的技能，陈渺统统不会，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看到陈渺懊恼的样子季星河似乎很开心，戏谑道：“所以，你拿什么来谢我？”
陈渺语塞：自己能有什么他不知道吗？
“把手给我。”
陈渺起身上前，慢慢地伸出双手去。
季星河把两手指捏在掌心，细细地摩挲。
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陈渺的手微凉，季星河的手却温热宽厚。
这是陈渺第一次与男人的手接触，心突然跳得很快，整个人都僵了。
季星河知道这是双好看的手，十指纤纤。只是因为做粗活有些粗糙，一点都没有苏珂的柔嫩。
“你的手应该去弹琴画画，插茶品茶，而不是做别的。以后你要跟着林姨学礼仪，会品茶品酒，懂得欣赏字画与音乐。而不是天天为了生计而发愁，你要蜕变，要脱离你以前的一切。你想成为你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必须先成为别人想要的样子，然后再从别人那里攫取自己想要的，懂吗？”
陈渺似懂非懂，只得点点头：“可是这些学起来费时不说，还很费钱。”
“钱你不用担心，我既然买下你十年，就会养你十年。我可以保证这十年内你正常消费不会受到钱的限制。”
陈渺忽然抬起头：“所以这十年我能做的，就是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取悦你吗？”
季星河很是欣慰，她不是个笨蛋美人。
季星河脸上的笑很是宠溺，看得陈渺有一刹那的失神。
那抹笑看在眼里，却荡在心里，令人痴迷。
“可你的好意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了……我什么都没有。”
“还……？”季星河的语气突然一变，变得很低，变得很暧昧。
接着站起来，靠近陈渺，双眼深情望着陈渺那张脸：“你还有自己呀。”
大屏幕上男女正在情到深处拥吻，场面十分暧昧又热烈。
陈渺能闻到那股季星河身上独特的味道，呼吸急促起来。
季星河抬起手，抚摸到陈渺的脸上。
多么细嫩而又熟悉的触感。
触摸那一下，陈渺只觉得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闭上眼。
她知道，早晚都会如此。
触摸从脸颊到脖子、锁骨，沿着小山中间往下。
隔着薄薄的衣料，依然能感受到手尖指甲的硬度与指尖的温度。
肋骨、腹部、腰间……
往下的速度很慢，却像是一把刀划开陈渺的五脏六腑。
又像是一把火，点燃内心某个隐秘的点。
陈渺止不住地加重呼吸，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地接触。
季星河的气息却很稳，像是在安静地观赏一件艺术品。
最后，宽厚温热的手掌落在腰间，轻轻地覆盖上去，微微用力一搂，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陈渺的耳朵感受到温热的气息，酥酥麻麻的。
两人的心跳都不在一个频率上面。
“你的腰真的很细，细得令人心疼。不过我不属狗，不喜欢啃骨头。多吃点肉，说不定哪天我就吃肉了。”
那手掌突然脱离身体，陈渺才发现自己是一条离水的鱼，拼命地呼吸。
“回去休息吧。”季星河声音恢复常态，又重重地坐下。
眉眼带笑，似乎很喜欢刚才的恶作剧。
看着整个懵住的陈渺，他似乎有成就感，嘴角不禁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