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合常理又井然有序
“你给她这个方法之前有对她说过吗？”
柳全满不在乎地道：“我让她先别研习，她听了吗？我让她拿到古书之后先来找我，她听了吗？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她真的永远也想不起惊若了吗？”
樊竹还是不死心。
“也不尽然。”
樊竹忽地两眼发光，道：“有什么方法？”
“等她能够成仙的那一天兴许就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给他当头一棒。
就是柳全这种老妖怪，修炼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得能够成仙。
即使天赋卓绝，有些人一辈子也成不了仙。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柳全却是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让她想起来呢。”
樊竹抬着头，苦笑道：“于私，我肯定不想让她想起来。因为这样我们就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可是就连荒兮都知道到她不对劲，我在想，这样对她来说真的好吗？”
柳全看向了他，眼中意味不明，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我虽然对那个阵法了解不多，但我能够明确的告诉你。忘记他，是她选择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樊竹沉思了良久，索性不想了。
接着问起了柳全去了什么地方，柳全只说要保密。
然后两人又聊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此刻马车中的高小粟已经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功法。
阿智在她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知道如今的自己不能使用灵力，她又开始查找自己的黑气去向了何处。
这一查就知道是她的孩子将黑气全部移了过去，不然如今的她已经死了。
高小粟按照以往的经验，立刻封了腹部周围的黑气流转，尽可能的避免它影响母体。
腹中的孩子好像是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一直警惕了许久的他，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高小粟轻轻抚摸着腹部，道：“孩子，谢谢你还未出世就保护了娘亲。”
如若不是这个孩子，在铭文进入她额间的那一刻，高小粟身上的黑气就会暴走，袭击本体，它们发现了比高小粟还要好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孩子，这个孩子天生对黑气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这些黑气根本不用任何渠道就能为他所用，就像外界所说，他就是一个天生的魔。
这个天生的魔，还未出世，就会保护他的娘亲，他真的会是魔吗？
高小粟莞尔一笑，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孩子，她拼死也会护下这个孩子。
封了黑气的流动之后，高小粟开始搜刮起身上的天材地宝，她要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喂下去，等到这个孩子出世，她的灵力就会回来，到时候她也有护住他的实力。
有了药材的滋补，高小粟平心静气地打坐，她记起了所有的功法，就不会让自己如此难受。
阿智醒来时高小粟仍在打坐，她为她擦了擦额上的汗。
高小粟适时地睁开了眼，“阿智…”
刚才发生了太多事，阿智现在才来得及惊喜，她高兴地道：“阿粟，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然而高小粟欲言又止，对她来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就在前些时日，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如今变成了四处逃亡不说，还多出了以往十多年的经历，那些经历贯穿了她的半辈子，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样，说是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印象中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再世大魔头，很多时候的逼不得已，仔细来看都是自己的选择。
高小粟有时候也会感觉到记忆缺了些什么，可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出。就比如她为什么忽然就杀了守中，以她的习性，应该是要好好折磨他的。又为什么忽然就同于九凤割袍断义？再怎么说于九凤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纵使再绝情，也不会到这个份上。
还有征战的那四年，本来自己无路可退，为什么会忽然杀出重围变得战无不胜。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做，老天偏帮她一样。
还有印象中的荒兮，带领军队时，他们很高兴，可是荒兮的笑，没有对着她…种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似的。
在她的记忆中，分明没有那样一个人。
一切不合常理的同时又那样井然有序。
最后自己竟然在那场大战中放弃了跟樊竹走，说出了一切都很无趣这样的话。按理来说，她那时应该做的就是能逃就逃，最好跟樊竹赶紧离开，然后谁也找不到他们。
那时候的她竟然就这样甘愿赴死，甚至一点生的念头都没有。
她想不通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这种深深的割裂感让她没法共情当时的自己，也没法把现在幸福的自己和那个魔头连接起来。
再看着眼前的阿智，她记得她喜欢阿智的笑，因为她才导致渔村的覆灭，所以她答应阿智要重新建一个渔村。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喜欢这个善良明媚的阿智，又待在渔村那么久，她为什么会喜欢那些点点滴滴，她为什么要发疯杀了那些魔修，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做的…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她好像承载着什么。
她好像有着一个想接近却又不能接近的东西，她把它放在心上，虔诚的朝拜。
现在的高小粟想不起来，也根本没办法理解。
阿智还在担忧地看着自己，高小粟才道：“阿智，我都想起来了，我会和你重建一个渔村。”高小粟再怎么不理解也是曾经的自己做下的承诺，她想既做了承诺，就绝不能食言。
阿智激动地抱住了她，道：“阿粟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了我们的曾经。”
高小粟只是象征性的安慰着她，她的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无论是在面对阿智还是荒兮时，尤其是荒兮，看来有很多事情，她得去问一问荒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