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君臣之间的矛盾
但两人心情都格外沉重，毕竟亲眼目睹和道听途说还是有差别。
这个夜里，陆乘渊翻来覆去都没休息好，颜沁雪也一样，春秀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儿，朦胧中迷迷糊糊问：“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啊？”
最近财运亨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尘。
和当初创业期不一样，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批稳定的回头客。
因此每个人休息的都很早。
“今日我到外面去了，”颜沁雪说：“我才知道兴许只都城内是最平安的，外面灾民流离失所，饥荒很快就蔓延过来了。”
春秀不大理解，闷闷的问：“什么是饥荒啊？”
又道：“奴婢三岁的时候就听人说饥荒猛于虎，今年奴婢十九岁了，到底不知什么才是饥荒。”
虽然没特意安慰，但实际上是希望主儿不要杞人忧天。
前世，她是在乔跃安家的，饥荒再怎么严重，毕竟没波及到富贵人家，但这辈子不一样了，她需要防范和应对。
对都城，对官僚，对寻常百姓来说这都将是史无前例的劫难。
“对了，你们都买粮食了吗？”颜沁雪希望大家相安无事。
春秀点头，“小姐，咱们还屯粮呢？再屯，米行的粮都到咱们手头了，吃不完是要生虫子的。”
“那也比没有要好，饥荒很快就来了。”
王府内。
陆乘渊也如鏊子烙饼一样睡不着，今日一切的事形成了猛烈的冲击，一想到那群颠沛流离的老百姓以及死在了自己面前的可怜老媪，他就心如刀割。
明明他是可以救大家的。
但坊间百姓已……那一切画面可真是不忍卒睹。
陆乘渊多希望自己有能耐旋乾转坤。
次日，颜沁雪检查了一下库房，发觉他们的确已囤了不少粮食，这才放了心。
至于陆乘渊，已跟着早朝的队伍进入乾坤殿，今日，她需要就粮食的问题和陛下好好聊一聊。
皇帝面无表情正襟危坐。
这多年来，不少危机和朝堂上的纷争，民间的战乱都是陆乘渊解决的，皇帝和傀儡没什么区别。
今天，例行公事的朝堂会议结束，众人准备离开，陆乘渊这才提高声音，“今日，臣有本奏。”
“哦？”
皇帝看上去很疲惫，尽管他也才刚刚起床没多久。
之所以导致皇帝精力不济的缘由不外乎几个刚刚进宫的女子，这群女子貌美如花，几乎有敲骨吸髓的能耐，万岁爷日日夜夜和这群女子在一起酒池肉林，就是钢筋铁骨做的身体也不中用了。
此刻，他用手按压了一下沉甸甸的眼睑，这才调整一个动作，看向陆乘渊。
“摄政王有什么要说的呢？”
“微臣昨日离开都城到外面去了，微臣这才知晓外面如此民不聊生。”
听到这里，皇帝感同身受的说：“是啊，百姓们的生活总是艰苦的，他们多灾多难啊。”
陆乘渊看向皇帝，“恳求万岁，免一面赋税给大家，让老百姓休养生息。”
“什么？”
皇帝豁然起身，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问：“什么叫免一年赋税，去年时王爷就提议将赋税减免一半儿，朕已经遵照你的建议去做了，如今居然还要减免一般，再这么下去，朝廷岂不是要完蛋了。”
皇帝几乎暴跳如雷。
对于老百姓的痛苦，尽管皇帝看在眼里，但却置之不理。
至于那些漂亮话，他说起来头头是道，没完没了，但却坚决不可能真正执行。
看皇帝这样，陆乘渊怒了，“万岁为何不减免？”
“他们种地，朕已经减免一半儿了，此乃朕宽厚，是也不是？”
群臣都看向两人。
寻常时候，皇帝喜欢听陆乘渊的话，但如今……看得出皇帝一点都没有服从的意思，皇帝有点着急，焦虑的眼神看向陆乘渊和大家，“你们呢？吃俸禄的臣僚，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明白这是神仙打架，一旦一个字说不好就要完蛋了。
去年陆乘渊就提议减免一半儿税率，那时也和今日一样，皇帝暴跳如雷，质问大家的意见和看法。
在那一段非常时期里，不是你生病就是我身体不适。
总之，僵持到最后，到底还是皇帝听从了陆乘渊的安排。
导致的直接结果是，皇宫里一切用度都减少了一半儿，皇帝煎熬的了不得，如今再次听说要减免赋税，皇帝不大清楚陆乘渊做这一切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了。
众人哑口无声。
皇帝着急了，胡乱指了指大家。
“诸位是没听到朕的话吗？中书令，你来说，朕还减吗？”
那中书令六神无主，看看陆乘渊又看看皇帝，一时之间心惊胆战不知道说什么好，皇帝又看向鸿胪寺的，“周大人呢，平日里你……”
“万岁本是察纳雅言之人，这个……这个……”
看得出，此人目前也不敢随意站队。
皇帝恼羞成怒，陆乘渊却继续说：“今年多半年没下雨了，倘若咱们执意要收取高额的赋税，势必天下大乱，万岁岂不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八个字吗？”
陆乘渊的弦外之音大家都明白了。
这是暗示皇帝，凡事讲求适可而止，再剥削老百姓势必会出现反噬的状态。
皇帝失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空洞，吃惊的看着朝臣。
大家都是中立态度，到目前为止没一个人赞同陆乘渊，当然了也没有一个人赞同自己。
“此事，朕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连你们也是，有什么意见建议至少告诉朕。”皇帝准备离开了，众人唯唯诺诺并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惧怕陆乘渊。
散了朝堂会议，陆乘渊心情糟糕透顶，本准备回王府去，但不知不觉来了颜沁雪这里，颜沁雪刚刚送走了一批主顾，看陆乘渊来了，急忙迎接。
“殿下气色不大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颜沁雪好奇的看看陆乘渊背后。
“本王只身一人，”陆乘渊提醒，“给本王弄点花茶喝。”
“难得您有时间和我吃茶，臣女这就去准备。”
其实相处日久，从他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他心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