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向生
自从和何弘深在办公室谈过话之后,老卢也有些心神不宁。接下来的几天,他试图和许苑联系,但都没有成功。
当初之所以和许苑有那样的约定,是他在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祁行臻的身份,甚至他给出的百分之九十的判定是祁行臻没问题。
七二五案件过去太长时间,当初的行动也基本肃清了云市的那些非法贸易组织,最近几年国内不论是管控还是打击力度都很严格,没有人敢信誓旦旦的说那个组织还存在。也没有人敢说天昇集团这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公司会和那些非法贸易有什么联系。
但是之前,在对蒋政渝的审讯中,蒋政渝突然提出的那个代号叫“蔷薇”的人,老卢又存了几分怀疑。
还有几个月前,花店被查出来的大批毒品,总不能是自己变出来的。他和许苑之前也说过紧急联系的方式,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应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老卢好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某天中午,在警局门口碰着了何弘深,拦住他问了句:“你之前说你和你那朋友很久没联系到?”
何弘深早忘记了他说的是哪件事,有些懵懵的,“哪个朋友?”
“那女娃娃。”
“许苑啊?”
“对,就许苑。”
何弘深“哦”了句,“她回我信息了。”
老卢眉宇才算舒展,伸手拍了拍和何弘深的肩膀。何弘深察觉到了他的疲惫,“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
“好着呢。”
何弘深抱怨了一句,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拿到老卢跟前:“好才怪,您看看您自己的脸色,跟上了层泥灰似的。”
老卢瞅了眼,拍开他的手,“这是苹果前置,拍出来可不得丑。”
“哎哟,您老人家还懂挺多。”
老卢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两人侃着天往里面走,何弘深不忘叮嘱:“还是要好好休息,你不是常说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是我们队的主心骨,一定得养好身体。”
“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何弘深“嘿嘿”一笑,说:“跟着孙队混了几天,这些都是他教我的看家本领。”
“小伙子,学点儿有用的东西。”
“孙队说这挺有用的。他还说让你好好休息,有时候山穷水尽,线索自然会往出冒。”
老卢冷哼一声,“等线索自己往出冒,那我还不如去买个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大奖。”
花店售毒案彻底陷入僵局,找不到任何的证人、证据,眼看着就要成为一桩悬案,老卢急的只上火,嘴角的泡都起了好几茬,可是就是没任何头绪。
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好查的,就算从聋哑老人那里断了线索,只需要查清那些盆栽的供货渠道,供货源头,中间经过了那些人的手,再找出能动手脚的就破案了,可他们就是没能找到供应链。
那些盆栽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没有来源。
更令老卢上火的是,查祁汕云公司也没有丝毫进展,那个风淡云轻的当家人也不知是真清白,还是狐狸尾巴藏的好,一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如果要是查税务问题,再查天昇集团最近几年的业务,应该能有所收获,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老卢的猜测,根本没有权利去调查一个上市公司。
老卢在焦头烂额了两天之后,居然在一次葬礼上看到了祁行臻。
去世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警察,前任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在位时很有作为,一直矜矜业业恪尽职守。六年前的云市缉毒案就是他带着重案组前往协助完成的。只是退休才半年的时间,也没能颐养天年,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老局长德高望重,来现场吊唁的人很多。
老卢刚上完了一炷香,在一旁慰问老局长的家人,就注意到有几个年轻人走进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色的丧仪花,正是祁行臻。
老卢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
他站在一边,见年轻人对着遗像恭敬的鞠躬,只见他面色如玉,态度冷漠。自然参加丧殡的也不可能面露喜色,只是这年轻人看起来实在是冷漠的诡异。
他在看祁行臻的时候,祁行臻也注意到了他。
祭拜完的人缓步走到了老卢所站的家属旁边,说了句“节哀顺变。”
沉浸在悲痛气氛中的亲人只是点头,来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没在意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祁行臻开口,说:“叔叔原本打算自己来的,但是他近来身体抱恙,一直卧病在床。”
家属没说话,老卢问了一句:“你叔叔是?”
祁行臻看向他,回答:“祁汕云。”
老警察的儿子也是生意场上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哦,原来是祁先生的公子。”
祁行臻冲他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几乎从不露面的祁汕云有什么交情,家属还是邀请祁行臻到一旁就坐。祁行臻拒绝了,他借口有事情忙,先一步离开。
老卢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出去。
他走的很快,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祁行臻。“祁先生,先等等。”
祁行臻已经走到了车边,闻言停下,转头看。见那个警察正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等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闲适的一句:“卢警官,”
“祁先生记性真好。”
“和卢警官见面,总是有些特殊,记忆就深刻。”他看了这个年过半百,一脸正气严肃的警官,继续道:“不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
老卢的手伸进口袋,笑着说:“你掉东西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链,拿到祁行臻面前。
正是那条许苑借口说掉落的手链,他目光一寸不移的观察着年轻人的表情。
会有破绽,他不相信一点儿破绽都没有。是个人都会有情绪,有情绪就会泄露出来。
可是令他失望了,祁行臻看着手链好半晌,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
祁行臻笑笑,说:“不是,它是我女朋友的,不过之前听她说东西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伸手接过手链,仔细看了会儿,说:“看着很像,可是这女人的东西,我也确定不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自己看看?”
“那也好。”
祁行臻掏了手机,就在老卢跟前拨通号码。他动作从容,等着电话被接通。
可是半晌,那边都没都没有人接。
连续两次无人接听之后,祁行臻收起手机,“她可能在忙,没时间理我。”
老卢点点头。
祁行臻说:“那我回去问完她,再联系你?”
老卢大方的报了自己的号码。
……
祁行臻见这个警察试探完后才转身离开,他上车前,伸手拽下了胸口处的白花,随意的丢在地上。坐进车里,脸上的阴霾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在这个警察拿出手链的那一瞬,他几乎就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人和许苑有联系。也是他,指使许苑来探底。
手握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已经泛白。他也不知道,已经十之八九确定的事情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只是在开车在路上晃悠二十多分钟心绪才逐渐平稳。
他知道后边有人跟着,那个警察还坐在身后的某一辆车里,紧紧的盯着他。他就开车又在城里转,行驶到车流最密集的地方,靠边停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换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等他回去了,手底下的人才打来电话,说费了一些功夫才把那个警察甩掉。
那人比他想的难缠。
祁行臻一手接着电话,按开二楼的房间门锁。几乎在推开门的同意一瞬间,他看到靠在床边的身影一颤。
他挂了电话,朝着许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虚弱无力的人,吃的东西一口都没动,怎么可能不虚弱?
那碗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粥已经冷透了,那还是他中午出门的时候放在房间里的。
祁行臻几步走过去,将粥端了过来。用勺子一下下搅拌着“绝食这招没用。”
他将碗递了过去,冷冷道:“自己吃了。”
许苑将头转向了一边,这个动作激怒了祁行臻,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脖颈,将人生硬的拉了过来,“不吃?”他咬着牙,眼底却满是邪气“不喜欢吃这个,那就做吧,反正总得填饱你的肚子。”
许苑挣扎起来,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就推倒在床上。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看起来可怜又狼狈,却总是让他想继续欺凌。
许苑觉得,她或许要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房子……眼前的人已经不配叫人,他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和人性。
过去的这几天,他白天不见踪影,只是将人关在房间,晚上就一身酒气的回来,做尽强迫屈辱的侵犯。
祁行臻两手撑着床,将许苑困在两臂之间,他静静的欣赏着走到绝境处的人微弱无力的挣扎,或者现在来挣扎也没有,她只是躺在那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侧过头,闭着眼睛不看她。
是怕呢?还是觉得看一眼恶心
这次,他抚摸着许苑的腰身,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死死的盯着眼睛发红的人,描摹她有些干涩的唇,在这之前可是很红润的,她长的好看,唇红齿白。突然诱哄似的一句:“你亲我一下。”
她睫毛颤动。
“你亲我一下,我们就不做了”
他讲出这个条件,等来的是许苑抬头的诧异和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