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愿
疗养院那边打了电话，许母的情况已经稳定。
小云朵乖乖坐在小板凳上让许苑给她扎辫子，她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玩儿，一会儿却停下来，静静地坐着。
察觉到小云朵突然的安静，许苑问：“怎么了？”
小云朵揪着兔子的耳朵，皱巴着小脸，“我今天还要去睿睿家吗？”
看样子是不想去。
“今天不去了，你和我一起。”许苑说。
小云朵高兴了，眼睛都笑的弯弯的。
昨天接小云朵的时候邻居说了，他儿子回国了，今天他们一家都不在家。
许苑昨天去接小云朵就是邻居的儿子开的门，只是他见到她的时候看她一眼，略微有些诧异。她刚开始还没明白，等接到小云朵出门后，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他对他妈妈说：“……小云朵看着比咱们家睿睿小不了几岁……她妈妈看起来倒还是个小姑娘……”
邻居奶奶纠正:“不是妈妈，那是小云朵的姑姑。”
扎好辫子，小云朵扭头看着许苑。小小的脸蛋，眼睛大大的，漂亮的像是一个洋娃娃。
小云朵见许苑盯着自己看，有些害羞的笑笑，又回过了头。
梳妆镜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如果仔细去辨认，其实他们长的并没有相似之处。
“姑姑，”小云朵从椅子上滑下来，摇摇她的胳膊。
“怎么了？”
“何叔叔什么时候来？我饿了。”
许苑还没回答，就听到有人敲门。小云朵一听到，就笑的格外开心，跑去开门。
何弘深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见小云朵跑过来，蹲下来，小云朵就扑到了怀里，何弘深一只手就抱起了她，又逗她转了半圈。
目光这才落到许苑身上，抱着小云朵走过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许苑。一个快递袋子，还没拆封。
许苑伸手接，何弘深提醒“小心点儿，挺重的。”
许苑接过来，问：“什么？”
何弘深还在逗小云朵玩，随口答：“好像是书，子珊让给你的。”
许苑到一旁拆了快递，果然是几本书，语文数学，还有史地综合，厚厚的三本书。何弘深看着这几本应该是高中时候用的书，“这是要考什么试吗？”
许苑说：“成人高考。”
何弘深又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想考这个？”
“想毕业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哪有什么稳定不稳定的，都差不了多少。”
何弘深家境优越、父母举案齐眉感情极好。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倒对那些被安排好的东西，或是稳定的事情不屑一顾。
可许苑不同，她颠沛流离，一没稳定的生活，二没稳定的工作。又在各种场所工作，过早的体会了生活的动荡和没有选择权和话语权的低微。姜樊就是一个例子，只要她的工作还是在酒吧或酒店拉大提琴，那就会遇到不止一个姜樊。
贪财的人有，贪色的人也多。又不是生活在理想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品性高洁的君子。
或许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
许苑需要的，就是那一份安稳。
这也是许母所希望的，在之前清醒的时候，许母还问许苑现在在做什么工作，许苑说在拉琴。
许母叮嘱她，要一份稳定一点，也轻松一点的工作。
何弘深放下小云朵，拿起书翻了几页。“这都好几年了吧，看得进去吗？”
顺便还暗搓搓的提醒一句：“我可是学霸，可以教你的。”
许苑回他：“……我应该还行。”
何弘深笑:“哟，难不成你也是隐藏的学霸？”
“怎么，不像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些笑意，眼神里带着狡黠。何弘深倒很少见到许苑这副有点孩子气的样子，他温和的笑。“像啊，怎么不像。”
“你吃饭了吗？”
何弘深摇摇头，“没吃呢，刚从县城派出所回来，就给你拿东西来了。”
“那我做饭，你在这里吃？”
何弘深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立马应下来，还嘱咐：“你慢慢做，我不着急的。”
许苑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东西，问：“不去上班吗？”
何弘深在沙发那头和小云朵玩的开心，“今天不上班，放假。下调到县里三天，让休息两三天呢。”
“那你赚了。”许苑说。
何弘深闻言感叹，“也不算赚，前几天下调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去了是有什么大用，结果……你都不能想象我待在那里一整天都在处理什么事？”
“很累？”
何弘深直挺挺的躺在沙发里，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生无可恋。
“累倒不累，就是一天的工作有点无聊。”
他兴致冲冲的去了，结果到派出所的第一天处理的事就是邻里纠纷。何弘深这回是真真实实的长了一些见识，那些上了一些年纪的阿姨对骂是极其壮观的。
一个妙语连珠，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一个条理分明，百来句话，没一句是重复的，词汇量相当丰富。
他当场就傻了眼，结果还被那两位阿姨和几个亲友拉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主持公道。当然最后他也没能解决他们的矛盾，让居委会出面了。
第二天又接到一个报案，县城附近的一家种的菜全被踩踏了，现场惨不忍睹。
那家主人说的愤懑不已，一口一个一定是有人嫉妒他家菜长得好，蓄意报复破坏。
何弘深跟着忙了一天，最后从踩踏在菜地边缘的痕迹破案，“凶手”是几只羊。
“你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快疯了。”
许苑正将米放进锅里，回头看何弘深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要吃什么东西吗？我等会儿去买。”
何弘深道：“你不是正在做吗？”
许苑有些尴尬，“我就粥煮的好，其它……”
没眼看，也没法吃。
何弘深倒也不挑，“那就喝粥好啦。”
“……我一个同学，去了云市，现在一出任务就跟警匪片似的。我这也太闲了，一天就处理邻里纠纷和被毁白菜案。”何弘深心里还是有些堵的慌。
云市算是国内经济发达的，但是乱也是排的上名的。
大城市，鱼龙混杂，城市治安之前算是一塌糊涂，最近几年加强治理力度后才算是好了一些。
可明面上是不错了，私底下还是乱。原本猖獗在明处的小鱼小虾现在也都跑去暗处去了，一旦去了暗处，有关部门就怎么揪都揪不出来。
“处理邻里纠纷和毁白菜案也不错，要是你们一天只处理这些事情，倒是一件好事。”
邻里纠纷总比那些流血伤亡要好的多。
何弘深想想，点点头：“也是。”
刚说完，又问：“你是准备上哪所学校？”
“云大。”
何弘深：“……”
不是不太平吗？怎么还去云市？
许苑将粥煮好，开了火转身出来，“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还是想回去。回到那边，我妈也会方便一点儿。”
至少不会被周围的邻居排斥。
何弘深“哦”了一声。
“那个学生你还在教吗？”他问。
这几天何弘深老是想起那个青年，他看着许苑的眼神，实在是……意味太明显了。
许苑倒水的动作一顿。
她想起昨天祁行臻的拥抱和眼神，还有他低沉的喘息，耳根蓦地红了。
喝口水，故作镇定。
何弘深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更多的是没想到许苑会和祁行臻发生什么。
她性子冷淡，他知道。因此他没发现许苑片刻的迟钝和尴尬。
“你可得离那个学生家长远一些。”何弘深说。
许苑下意识问：“为什么？”
何弘深倒真是认真想了一会儿，那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可是感觉……说不出的怪。
他想了几秒钟，说：“他看你的眼神像是没安好心。”
许苑沉默了一会儿。
她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喝水。
何弘深却没结束这个话题，一边逗小云朵玩，一边冲着许苑分析：“那学生家长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可住着的是扬市最豪华的别墅，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何弘深下了个结论:“可能是爹妈有钱的富家子弟，看他那一脸厌世的样子，估计生活的也不怎么幸福。”
他分析的一大通，却发现许苑有些失神。他唤了她一声，“小苑，”
许苑回神，“嗯？”
何弘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他叫什么名字？”
许苑不知道何弘深怎么突然对一个人这么大兴趣，她答：“祁行臻。”
何弘深听完，还仔细问哪几个字。许苑想起合同上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她说了，何弘深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来输入名字。许苑正好看到。
“你干嘛？”
何弘深浏览着手机页面，他半开玩笑道：“查一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许苑：“……”
何弘深总觉得这个学生家长有些眼熟，可是他又想不起来自己见没见过。
他查了半晌，什么信息都没有。又不是公众人物，手机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他将手机放到一边，想起了那个青年白皙英挺的脸，问许苑：“小苑，你是颜控吗？”
这什么鬼问题，许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
何弘深咳嗽了一声，又调侃道：“你和别人接触，是看人还是看脸？”
许苑往后躺了躺，回答：“看性格。”
何弘深立即道：“那你还是离那人远一点儿，他性格不太好的样子。”
许苑：“…………”
~
前台聚集了好几个年轻男女，和前台工作人员发生了争执。
工作人员反复强调入住必须登记身份信息，其中两个青年不怎么配合，还有些怒了，嘴里骂骂咧咧。
只是过了一会儿，大堂里就已经聚集了好几个闲散的住客。
往常安静高雅的星级酒店吵闹起来倒和市井没什么区别，只是角落那里的大提琴演奏却没有受一丁点儿的影响。
淡蓝色的裙摆垂了一地，身体随着拉琴的动作小幅优雅的浮动。她微微侧着身，垂着眼眸看着左手压琴的地方。
她整个人都很安静，微垂的眼眸显得睫毛纤而长。
头发应该是专门打理了的，黑色的长发微卷散披着，在靠近左耳的地方别了一个精巧的水晶发卡，泛着光，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些灵动。
演奏的还是舒缓惬意的曲目，
可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分神看向不远处的角落。
不显眼的角落里，一大盆散尾葵的后面放着一个小凳子，小云朵正有些无聊的捏着兔子玩偶的耳朵。
小孩子算懂事的了，也很乖，前不久有邻居帮忙带着，许苑还可以安心来这里兼职。
可邻居这两天去她儿子家住了，小云朵就成了“孤家寡人”
许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小云朵来这里。
好在小云朵很乖，叫她坐在那里等，她就乖乖坐着。
可到底是小孩子，坐在那里等了快两个小时，有些坐不住了。
祁行臻从从旋转楼梯下来，大厅里，一旁是还没解决矛盾的吵闹，夹杂着音乐声。
他不懂音乐，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关注哪家餐厅，哪个酒店放了什么样的音乐，由什么人来演奏。
可是这里他是熟悉的，甚至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坐在那里拉琴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忙起来的时候往往就忘了一些微小不重要的事情，这几天要处理很多事，他把这个拉琴的人也忘了。
也早忘了那晚突然被打断的暧昧。
这会儿乍然听到音乐，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声源处的那个身影。
刚抬头，一只小小的身影就跑过来，撞上了他的腿。
小云朵眼睛还看着许苑的方向，没走几步突然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步子停下来，反力还让她后退了半步。
抬头，揉着鼻子，有些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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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卡:
姓名:何弘深
星座:狮子座
人物关系:许苑好友的哥哥
耿直boy，爱憎分明。(偶尔妇女之友)
座右铭:“天天照镜子，外表干净；日日思清廉，内心纯洁。”(引用)
偶像:老卢(还在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