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端倪
慢慢地，萧白羽多少有些酒意了，就问，“姜捕头，您打算放多少人？”
“世子殿下认为放多少人好？”姜凡问。
“这个嘛……！”萧白羽有点犹豫，要是把人都放回去，又是给三皇子当爪牙，岂不助增他夺嫡的希望？
他就有点不愿意。
想了下，萧白羽说道：“在下不甚通晓典狱之事，还请姜捕头赐教？”
“我认为不必着急。”姜凡思索道，“这些人一下子放了，公主殿下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这样吧，一些罪名轻的，大理寺先放走一批如何？剩下的慢慢释放！”
萧白羽也觉得这样更好，同意了，“既然如此，在下谢过姜捕头了。”
“世子无须客气。”姜凡笑道，“姜某平生最爱结交朋友，若世子肯认在下这个好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只要递一句话就行，姜某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呦呦！
你听这话。
太给脸了。
萧白羽知道对方在说客套话，内心还是按捺不住激动地起身道：
“只要姜捕头不嫌弃，在下也愿意交你这个好友！”
“咱们喝一个！”
姜凡是什么人？
三皇子和二皇子都头疼的狠角色，虽然只是个捕快，可明眼人都知道，萧若曦完全依赖此人辅佐，才能在夺嫡中占据一席之地。
和萧白羽这不受待见的世子不同。
虽然萧白羽身份尊贵，可是，在姜凡面前，总是感觉自己低一阶。
为何？
他没有权柄，也没有话语权！
姜凡一句话，能决定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务，可他萧白羽说句话，谁乐意听？
而姜凡能如此看重他，萧白羽不免有些膨胀，试想，以姜凡现在表现出的势头，三皇子能被姜凡这般礼遇？
二皇子能吗？
他还十分激动想着，自己要有姜凡这个助力，是不是也有机会争夺储君之位？
一时间联想到很多。
逐渐地，两人谈话越来越交心，谈话也越来越随意，后来，萧白羽还倒起了苦水。
“想我堂堂九江王嫡子，在王府上，却被人当家犬一般呼来喝去，毫无地位可言。”萧白羽悲叹道，
“罢了，往事休提，今日能得姜兄这个朋友，这辈子也不枉了！”
临走前，姜凡把他送出府时，又特意叮嘱了一番道：“世子殿下，既然认了姜某这个朋友，就别客气，但凡有什么困难，一定来找我。”
“姜兄，以后但有委派，义不容辞。”
“姜某之幸。”
“告辞。”
人走后，姜凡暗自冷笑。
他这招分化对方的策略，不见得有效，因此，他还需要做得更多。
到次日，他就按照约定，释放了一批玉羊宫的武者。
这些人本来不想走。
可姜凡亲自去牢里放人，都不敢不听，走之前，姜凡又当面叮嘱道，
“我和世子殿下萧白羽非常投机，看在他的面上，暂且赦免了尔等。”
“出去后，除了奉公守法，还要感谢世子殿下的恩情，都明白了吗？”
众人疑惑。
还有这种事儿？
没听说过啊！
不过，姜凡亲口说了，自然假不了。
他们依言照办。
当这些武者离开大理寺后，立刻先去萧白羽那儿，进行一番诚恳的感谢。
之后，才去觐见三皇子。
三皇子就有点发愣，不是，这些人还真放出来了？
萧白羽给姜凡灌了什么药？
他招来了萧白羽，询问昨晚是怎么回事儿？
萧白羽不敢全说实话，推说道，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来，姜凡看在三皇子面上，才放了一部分武者。
毕竟，萧彻当晚直接走人了。
萧白羽却留了下来，说不定姜凡一高兴，就允诺放一批人，故意气一气萧彻？
倒是有这个可能。
三皇子点了点头，没再怀疑他，只是，玉羊宫武者先去感谢萧白羽，而不是来见他，令三皇子多少有点不舒服。
谁给你们撑腰？
谁给你们银子花？
是他萧白羽吗？
你们先去他那里，这不是上下颠倒，分不清首尾？
那三皇子就没想过，这可能是姜凡的离间计吗？毕竟，明白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理是这个理，可他心里不舒服，还是难免的。
接下来，三皇子询问这些被释放的武者，为什么要主动去坐牢？
是不是受了姜凡逼迫？
众人也不敢完全说实话，解释道：“姜凡实力高强，打伤那飞龙真人和通玄二圣。”
“我等着实迫于他的淫威。”
“听闻姜凡擅长使用毒药。”三皇子问道，“难不成……他当晚又用了毒物？”
“我等看不真切。”众人不敢肯定，“不过，若没有使用毒物，姜凡定难取胜。”
“也罢，你们先下去吧。”
“是！”
武者离开后。
萧白羽寻思起来，自己立了这么大功劳，是不是会得到几句表扬？
可三皇子迟迟没开口。
萧白羽就试探起来，“殿下，姜凡之前承诺过，其余人也会放了。”
“您且宽心，再容宽限几日，我一定玉成此事！”
不想，三皇子的声音十分冷淡，“这件事儿……王兄暂时不用管了。”
“你今后也少和姜凡接触！”
“下去吧！”
萧白羽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是。”
自己办好了差事儿，还被如此冷淡对待，难道说，这辈子注定要低三皇子一头吗？
正要退下时，萧白羽突然又想起了姜凡的话，便试探着问道：“殿下，府上送来一批家乡的丝织，我正打算赶制成礼服，在节日使用，按照惯例，这次需要给您制成茴花纹，不知可否？”
三皇子顿了一下，笑道：“嗯，我最喜家乡丝织，甚好，此事有劳王兄了。”
“臣兄告退。”
萧白羽面上很平淡，心中却是一凉。
原来，在年幼时候，他和三皇子曾发生争执，因为萧白羽年长，按照规矩，经常穿戴茴花纹样式的礼服。
三皇子本来喜爱此物，爱欲不得，就私下带人毁了他的礼服，并当面奚落，茴花是贱婢才会使用的花纹。
萧白羽和他母亲都是贱人。
自己绝不会用。
这件事儿，本是他和三皇子私下的恩怨，别人并不知晓，可在那之后，三皇子真没有穿过茴花纹礼服。
他刚才突然提起此事儿，三皇子却好像不记得了，毕竟，人总会忘事儿，这倒也正常。
奈何，三皇子特意强调了一句，我最爱家乡丝织，这就不得不令人起疑。
萧白羽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有一刹那的慌乱，似乎在掩盖什么？
难道，三皇子真有问题？
萧白羽仔细回想近来的种种，愈发察觉到很多可疑之处。
而疑心一旦种下，就容易发现端倪。
之后，萧白羽告退离开，接下来几天，他就开始仔细留意三皇子的异常举动。
对方的确和以前有所不同，于是，萧白羽又寻找机会，试探了两次。
全都以失败告终。
逐渐，他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姜凡是对的？眼前的三皇子，根本就不是三皇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