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历史原点

    威廉用他的一对紫色夜骐翅膀托着下巴，稍微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欸，惊悚夜，我还记得你几个月前发过消息，说是德鲁伊蒂娜她新收留了一只白色的小天马，名叫……呃，苍穹·彗星，对吗？”“是啊，蒂娜告诉过我，当时她正结束了在德鲁伊公会的一场集体修行课，准备回到树屋时，却忽然听见附近有微弱的挣扎声。她随着声音过去一找，好家伙，竟然是只被遗弃的幼驹！”

    “蒂娜赶紧把她抱回公会去检查，可是大家发现她既没有生病也没有残疾，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遗弃在森林里……由于找不出小朋友父母亲属的信息，蒂娜只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并且给她起了名字，因为收留她的那晚，正好有一颗明亮的彗星划过苍穹。”惊悚夜回忆道，“值得高兴的是，我家的暖心夜妹妹没过多久便去新绿岛认识了她，并且很快建立了友谊关系。”

    神秘博士刻意咳嗽几下：“咳咳，我必须得提醒一下朋友们，大家现在最应该讨论的是什么了——在我的印象中，德鲁伊不应该是一个十分反感科技产物的群体么，为什么这次反而愿意让机器马进入他们的森林去避难呢？”“也许是因为……”惊悚夜想了想，“我们夜骐800年前住在小马国时，也是因为梦魇之月那恐怖的永夜计划被曝光，转眼就沦为了遭受大家排挤的族群。以至于有一批不堪忍受压迫的祖先，决心建造飞艇远离故土，才建立了今天的艾斯戴亚。而如今，机器马所遭受的状况，让最敬重先祖灵魂的德鲁伊们想起了夜骐族的前辈，所以他们不想看到历史在新世界重演。”

    “唉，课本上说，艾斯戴亚联邦立国之初，领袖们就发誓要创造一个可以包容任何智慧种族的真正平等国度。后来的历史也都充分证明了，这个国家对其他种族的开放与接纳。可如今竟然要回到原点了吗？”威廉叹着气说。“现在的群岛居民，大都崇尚科技与进步，也许只有思想最为‘保守’的德鲁伊们还记得祖训了吧，看他们对机器马的态度就能明白。”惊悚夜回答。“嘿嘿，这可真是够讽刺的啊！”神秘博士居然忍不住笑了一句，“机器马作为顶尖科技的化身，代表科学先进的一方正在追杀它们，代表保守落后的一方却在保护它们。”

    棕色陆马笑声未毕，不远处的卧室里便传来了一阵稚嫩而欢快的童声：“爸爸，你快来看呀，伊莎姐姐她好像要醒了！”“噢，爸爸这就来！”神秘博士听见小乖的呼唤，急忙腾地一下从座位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威廉与惊悚夜紧随其后。神秘博士刚跨进卧室，就欣喜地发现，伊莎头顶上的冰袋已经被小呆拿走了，而她自己的眼皮稍微动了动，接着露出一双亮红的瞳孔，整个身子慢慢坐了起来：“恭喜！本次开机总计用时20秒，荣获五星级神机称号！”

    “伊莎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小乖从来没有听过伊莎讲这么专业的“术语”。“小乖？哦，这是本机正常的启动自检程序，没什么好担心的。”伊莎对她显出熟悉的温暖微笑。“伊莎，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小呆关切地问。“头晕……又是什么意思？小呆女士，您是指系统运行卡顿么？本机运行速度可是有目共睹的。”伊莎转过头说。“我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啦，”小乖顿时感到有点无语，“伊莎姐姐你每次睡觉醒来，都会讲一番奇奇怪怪的话吗？”

    “什么？我睡了觉？”小乖一句不经意的吐槽，竟让伊莎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惊恐，“我身为一台娱乐大众的机器，居然学会了睡觉？这可真是太糟糕了！难道我的思维核晶需要大修了吗？可是自检程序怎么一点警报都没给啊？”红鬃小马的双眼中，再度开始飞速闪过无数符文，显然她正在对自己整个系统进行全盘扫描。

    “伊莎，这不怪你。你遭到强电磁脉冲袭击，导致系统瞬间宕机。我们把你带回威廉的朋友惊悚夜家里，帮助你的机体降温后才重启的。”神秘博士的话似乎具有魔力，一下子就让伊莎停住自检，眼睛恢复正常。“抱歉，博士先生……我被弄得宕机了？”她眨眨眼，好像在搜索记忆文件，“数据恢复中……我们目前还在艾斯戴亚的月光岛，遭到过自称是比特协定的浮游机军团袭击，然后我就躺在了这里。”“说得很对姑娘，你觉得自己还需要在床上多休息一阵吗？”神秘博士上前一步，温和地说。

    “我是娱乐机器，并不需要休息，”伊莎说着就翻身下床，走到大家跟前，“只要用户有快乐需求，我随时可以全力为大家服务。”“你没事就好。伊莎，还有大家，都到客厅里来坐坐吧。”神秘博士见状，招呼同伴们都去沙发上围成一圈。“博士先生，您怎么了？我扫描出你的表情与血压显示，你的快乐非常欠缺啊？”伊莎一路走一路问。“别急，很快就会都给你讲的。”神秘博士示意让她坐在自己对面的位置。

    “……对不起伊莎，在你宕机休眠的时候，我从惊悚夜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你已经……是一个智慧种族的先祖了……”神秘博士尽可能使用镇定的语气，把大家目前陷入的困境，讲述给这位造成了所有后果，却对此一无所知的姑娘。“博士先生……原来艾斯戴亚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难道说，现在的我早就过时了吗？”伊莎默默地听完神秘博士给自己的讲述，慢慢地抬起头问。

    “不会啊伊莎，根据我的推断，现在的你依然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马工智能。因为你第一个拥有自主意识，是会随着时间而进化的。尤其是思维核晶与分子回路融合之后，你就可以从身体的各种感官中接受到反射元，这些反射元里面，便包含着大量有价值的信息。通过吸收这些信息，你便能自主升级。”神秘博士疑惑地回答。

    “不，博士先生，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伊莎用蹄子捂住脸，“我还算什么娱乐大众的机器啊？从一开始就打算着取出居民们的大脑，然后又让莉莉亚进监狱，让丝黛拉被迫辞职，让惊悚夜的妹妹失踪，让前景广阔的机械公司被查封，让自己的故乡陷入全国紧急，甚至还要危害到同为机器马的奥托马塔家族！是我弄得这么多居民都遭到无尽的痛苦，是我弄得大家都被困在这里，时刻担心被浮游机进攻！我……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