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取暖
远在靖北的杨泽对武威城所发生之事全然不知,当下他的首要任务乃是妥善安置那十万流民。
冰天雪地中,雪花隔三岔五地肆意飘落。
如今的靖北,原本人口尚不足三十万,现今又多出十万流民,总数一下子逼近了将近四十万之众。
为了安置这些流民,杨泽亲自上阵。他身着略显陈旧却厚实的棉衣,不惧那刺骨的严寒,双手紧紧握着沉重的铁锤,奋力地敲打着地桩。
每一次落锤,都仿佛倾注着他坚定不移的决心。杨泽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刚毅,剑眉星目,此时他的额头布满汗珠,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
流民们也都围聚在周围,参与着房舍的建设工作。见过杨泽的人无不露出惊异地目光看着他,他们从未见过有官老爷亲自动手为百姓修筑房舍。
但杨泽却不理睬这种讶异的眼神,反而鼓足了劲,高声喊道:
“大伙再加把劲,五天,五天内务必让百姓们有个遮风挡雪的栖身之所!”
他的声音在凛冽寒风中格外铿锵有力,靖北的百姓和将士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武威城外振臂高呼,说要带着他们杀回西陲,重建家园的英勇身影。
此刻,杨泽暗自思忖:“这些百姓历经诸多磨难来到靖北,无非就是信了自己的那句话,若是自己将信义丢了,那么今后,我杨泽想要打拼更为广阔的世界,只怕会很难,很难。”
杨泽清晰地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他一穷二白,白手起家,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建立自己的威信和诚信,哪怕再艰辛再劳累,也不能失信!
随着一个又一个地桩打好,杨泽的双手早已麻木,刺骨的寒风不停地侵蚀着他的手掌,那双手上布满了冻疮和裂口。
这个时候,两名流民合力搬着一根粗壮的木材缓缓走来,他们的步伐沉重,身体颤抖,明显已经到了极限,承受不住这个重量,随时都有砸落的可能。
杨泽看在眼中,随后将铁锤丢下,然后一个箭步上前,单手就将这根粗木扛在了肩膀上。
“都督”两名流民满是感激地看着杨泽,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看到杨泽的双手早已被冻伤,一道道狰狞恐怖的裂口看着直叫人心痛。
“都督,您歇歇吧,都忙了一整天了,这样下去您会累垮的。”流民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这样的官老爷,简直就是他们百姓的福音,他们发自真心地为杨泽考虑。
可时间不等人呀,多等一分,就有许多人在寒风中忍受苦楚。
杨泽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坚定地摇摇头,“看样子,今天还会下雪,百姓们仍在受冻,必须要加快进度了!”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杨泽的话铿锵有力,让周围的百姓无不感动,一个个撩起袖子,跟着杨泽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建造中。
五天,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靖北的三十万军民加上十万流民硬生生打造出一个奇迹。
共建造出青砖瓦房五千套,木质房舍一万套,加上之前城中空闲下来的房子,基本满足了十万流民的住房需求。
然而,新的难题接踵而来。
房子有了,但是寒凉依旧存在。
尽管靖北将库存中所有的棉服,粗布麻衣都发放给了百姓,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寒凉的问题,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木炭的存量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人的使用。
为解决百姓们的取暖问题,杨泽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不得不将蒯平找来。
蒯平或许是靖北城中最忙碌的人之一,当他匆匆赶到杨泽面前时,一身沾满泥巴的衣服,满脸污垢,头发凌乱不堪,若不是熟悉他的身形,险些让人认不出来。
“蒯平”杨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余的话,杨泽没有说,看着蒯平疲困交加的样子,他心疼无比,看样子必须再找一些得力的匠才,帮他分担一些压力了。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是说道:“将你们之前采集封存的石碳,都集中粉碎,另外,我前些时日给你的那些铁质的炉子,你打造的如何了?”
“公子,那炉子一共五个,早已打造好了”
“好,你现在就将这些炉子取来,另外让人着手继续打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万个这样的炉子,有问题吗?”
“公子放心,这种东西,过于简单,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全部做好”
“好,加快速度,这些东西可是百姓们取暖的宝贝”杨泽没有再去催他,靖北的确需要飞速的发展,但这些人才更加的宝贝,不能因小而失大。
蒯平望着杨泽坚毅的眼神,心领神会,随即匆匆离去。
很快大量的石碳就被研磨碎,杨泽亲自客串讲师,为靖北的百姓们和流民们讲解着这种石碳的作用以及功用。
当看到杨泽将水掺和和石碳灰渐渐搅拌成了糊糊,然后用一个磨具的容器,打造成一个圆圆的黑饼,这个黑饼上到处都是圆孔。
杨泽随后熟能生巧地又造出了好几个,最后说道:“这些黑饼,名字叫做煤球,他的用处很简单”
杨泽说着将提前准备好,已经风干的“煤球”放进炉子里,不多时,一股白烟顺着炉子上面的管道排出,然后围观的百姓就惊奇地发现,这个炉子里面居然有明晃晃的火苗。
似乎很暖和?
“有了这种东西,我们靖北今后将再也不畏寒冬!”杨泽自信无比地冲着周围的百姓高呼。
“都督真乃千古奇才!”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也不知道谁带的头,振臂高呼:“都督万岁,都督万岁!”
这种发自肺腑的话一瞬间就让周围所有的百姓热泪盈眶。
试问,谁会为了百姓让他们冬天不再受尽寒冷的侵袭,亲自发明了这种炉子?
是那些自诩饱读诗书的官老爷们吗?
不是,更不是那些高官厚禄的勋爵老爷们,做出这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被视为叛逆的贼首。
一时间这些流民们忽然搞不明白究竟谁是官,谁才是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