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顺水推舟
张福海被云玱言的语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低头恭敬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备轿。”
多年历练,云玱言习惯了色厉内敛。
可这一次,他太过震撼,一瞬间甚至有些身形不稳。
直觉告诉云玱言,如果问风找到的那个产婆所言不虚。
那真相,或者说完整过程,很有可能就在太上皇留给他的那封信里。
云玱言大脑空白了几秒,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他今天一定要去看看,那封信里到底写的什么。
问风连忙上前想要扶着他,却被云玱言抬手制止了。
另一头,张婕妤出了听慈宫后,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便去了常熙宫。
“参见熙贵妃娘娘。”
沈烟微抬手,“起来吧。”
张婕妤扶着音儿的手坐下,看向沈烟。
“早上看娘娘没去听慈宫,嫔妾听皇上说是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望一下娘娘。”
沈烟莞尔一笑,“本宫不过是身子重,走路不方便罢了。”
张婕妤抚着心口,“如此便好,眼瞧着娘娘也快到预产期了,还是小心点为上。”
沈烟温和道:“自然。”
张婕妤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道:“刚刚娘娘没去听慈宫,倒是错过了一件大事。”
沈烟眉头微微上挑,好奇道:“哦?什么大事?”
张婕妤抿唇犹豫了一下,“太后娘娘不知怎的,忽然要在皇家祠堂举行祭典。”
“但娘娘刚好不在,所以太后娘娘便让贤妃主理此事了。”
“另外,白婕妤还提到了典礼会有帝后同拜的环节,可皇后娘娘不在,后宫中该是娘娘您与皇上同拜更为合适。”
“可是太后娘娘却以娘娘您身子不适为由,提出让贤妃去也是一样的。”
沈烟静静的听着,甚至悠闲的拿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水。
待张婕妤说完,沈烟抬眸瞧见她眉头微皱,一脸担忧,随即温柔一笑。
“这是好事啊,太后娘娘体恤本宫,贤妃也是能者多劳,可你瞧着怎么有些担忧?”
张婕妤却不甚赞同,皱着眉道:“娘娘现在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太后在此时举办典礼,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娘娘参加。”
“还有典礼当天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太后故意安排人来添油加醋的将一些事情说与你听,难保你不会一时激动”
沈烟莞尔一笑,“是啊,若是本宫性格急躁了些,或者对权力、地位看重些,太后这样做,本宫可是要气的不轻哟。”
张婕妤连忙道:“是啊,所以娘娘您可切勿动气,千万不要着了她们的道。”
沈烟淡笑道:“张婕妤有心了,本宫知道了。”
张婕妤这才松了口气,又福了福身道:“如此便好,嫔妾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就先行告退了。”
沈烟微微颔首,“去吧。”
张婕妤说着便退了出去。
待到她出了门,闻月便和沈烟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青和在一旁也若有所思的托着腮,“怪不得这几个月来,太后那边都没有什么动作。”
洛微也点点头,“是啊,原来是在为贤妃造势,毕竟想要拉下娘娘,她自己也得有点名头才行。”
青和双手一摊,“这不,操持祭典就是最大的名头,帝后同拜让贤妃去,这不就是在暗示别人,下一任皇后就是贤妃?”
洛微有些无语,“这都是明示了吧,而且本以为娘娘怀的好歹也是太后的孙子,这她看样子好像也没打算放过。”
闻月也点点头,“是啊,若咱们娘娘是个心浮气躁些的,难保不会因为觉得失了面子,而动气。”
沈烟听着身边婢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也不着急。
闻月见状便知道沈烟这是心里有数,于是轻声询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办?”
沈烟优雅一笑,看着一旁的花,侧着头欣赏着。
“本宫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叫做顺水推舟。”沈烟说着起身往回走,闻月连忙上前扶着她。
沈烟一边走,一边轻笑道:“你们说,若是她们兴高采烈的实施自己的计划,却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会是什么表情?”
闻月似乎大概知道了沈烟心中所想,于是笑着道:“还是娘娘有法子,不过咱们需要一张嘴巴。”
沈烟不紧不慢道:“出去随便花些银子便罢了,对了洛微,本宫的预产期是哪天?”
皇家别院。
云玱言面色平静,可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的心口在颤抖。
不过是维护着帝王威严,才不显露出来罢了。
他走进太上皇所住的宫殿,又走到书房所在的位置,轻轻推开门。
其他人都在外头,只有张福海和问风跟着他走进去。
云玱言看向书桌后头的一排书架,那里有个暗格,基本上只有太上皇、张全安,云玱言以及张福海知道。
此处静谧无声,张福海和问风也不敢说话,空间内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云玱言走向书架前,握住架子上的某一本书,往里一推,再一转,旁边的一堵墙立刻缓缓打开。
云玱言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上面,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但伸出手时那缓慢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随着轰隆声停下,里头白色信封包裹着一封信,上头写着四个字。
【吾儿亲启】
云玱言不自觉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将信封取出。
又小心翼翼的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信翻转一下,倒了出来。
看到信被云玱言握在手里,张福海和问风对视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
云玱言也是做了一下心理建树,才缓缓打开信纸,里面有两张纸,写的满满当当。
一看就知道是在向云玱言说什么事情经过。
云玱言没有说话,面部也没有什么起伏,双眼一行又一行的自上而下浏览着。
可细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拿着信纸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直到最后一个字看完,他难以置信的将信放在书桌上,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低下头,揉了揉眉心,久久说不出话来。
问风看着也有些担心,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信纸,细细查阅。
浏览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看向云玱言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心疼。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云玱言,只好思来想去说了句,“主子,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云玱言一只手撑着桌沿,俯身低头,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烟儿现在快生产了,一切等她平安生完再说。”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集中精神护着她,别让那些有的没的人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