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河钓
越过雄浑险要的虎门关，大军就出了陕州地界。
没几里地，官道拐入一条大河的河沿。
官道一面和大河并行，一面是祁连山脉。
无数民夫自带米粮服劳役修筑的五十步宽大官道，在大河面前显得筷子一般粗细。
宽阔的大河河面平缓柔和，但老经验的河边渔民都知道这河面底下的暗流有多汹涌澎湃，吃人不吐骨头。
“这河真大啊”李烈火骑马立在官道边观看大河的壮丽风景。
孟义随着军伍赶上，也停马一边陪看。
“大夏河南北贯穿大夏数州，河水灌溉了无数大夏良田，鱼获也是给大夏人提供了无数肉食，是我们大夏人的母亲河。”
“这官道和大夏河并行多远啊，怎么老帅没下令坐船。”
孟义手指大河中间航行的两艘船只，因为太远看不清挂的什么旗帜。
“那两艘船应该是湖州杨相的巡逻船，我们一靠近大夏河边就盯上我们军伍了，现在大夏河上游已经被湖州水匪占据，下游才是朝廷势力范围。”
孟义顿了顿，继续道：“杨相水军实力强劲，陆地虽然大部都被湖州新任提督韩江泉限制住，但大夏河连接湖州碧海湖，大夏水军只有能力封锁下游通向帝都方向，上游缺船缺人，没办法限制杨相纵横来去。”
“前阵子陕州武义乱军说有援军，几个大匪都猜测是不是湖州来人，也正因为此，但是，湖州大夏方面帅臣提督韩江泉统帅十万水陆精锐，杨相早被限制得少能动弹了。也就上游被他们水军来去，但他们非必要是不敢上岸的，各州官军都严防死守河岸防线。”
李烈火沿着河道上下观看，果然每隔数百米就有个官军观察哨所。
“旗手！”
“在！”身后骑着大马撑着“李”字大纛的旗手瓮声瓮气回答。
“晚上扎营我的大纛就插在营边。”
“喏！”
孟义一愣，看向自己旅帅。
“都到了大夏河了，不钓钓鱼不是白来了吗？”
李烈火摸摸下巴道。
“传令兵，叫几位营校尉过来一下。”
“喏！”
“孟兄弟，你行商多年，你看这两艘船能有多少水匪？”
“报将军，一艘巡逻船只饱和装载一百名水匪，但水匪真敢来犯，估计会通知附近上下一百里的其他船只吧，人数多少不好说。”
“那晚上轮着分两批睡觉吧，这些天辛苦点。看看能不能钓上鱼。”
“水匪大船有弩机，抛石机，能上火油。”孟义小心提醒。
“嗯，那扎营离岸边远点 。”
说话间几个校尉都到了，翻身下马围着李烈火看他拿根树枝在地上涂涂划划安排战术。
“我们是步兵营，马匹不多，把所有的战马集中给羽校尉的先锋营使用，一旦有水匪敢上岸，先锋营就纵马从横面切过去火箭烧船。”
“齐校尉的刀盾营跟在羽校尉的后边，一起断水匪后路。”
“孟校尉和乐校尉的枪兵营分在左右翼，钱校尉的戊字营跟我的亲卫营一个位置，就在李字大旗下等候。”
“就这么列阵吧，有什么疑问建议不？”
齐胜武挠挠头道：“要不要和前后其他两位旅帅商议下？”
“不用了，我是新上位的旅帅，暴得大名，提示他们会感觉受到轻视看不起他们，临近敌军河域，都是老将，懂得防备的。”
沉吟一下，李烈火道：“倒是得去老帅的中军营汇报下。也不用求援，一时间水匪调集不了太多人船，但有大批船队出现，老帅会收到情报的。”
“都回去准备，分两批睡觉，晚上岸边不设防，营寨少点灯火。我看看这鱼儿敢上岸不。”
“喏！”
~~
一艘大战船在顺流而下，远远盯着河边缓缓行进拉的老长的大夏军伍，队列前头那杆大纛上面写的万字十分诱人。
“这是大夏四大上柱国之一的万绍元，要是拿下他的人头可就名震天下了。”
数名常年行船，浑身黝黑皮肤的水匪头目围在船边看岸上大夏陕州选锋军。
发话那位长着一头粗硬乱发，头颅方大，远看狮子头一般。
“那是，拿下这老帅的人头，标首说不定立马能坐上水军都督位置。”
几个水匪头目附和道。
“梅先生怎么看？”
狮子头水匪标首看向一旁背手静观，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
“老夫这次按国主旨意过来探查陕州情形而已，这选锋军虽然人数不多，还拉得军伍老长，我建议还是不要轻动的好，人的名，树的影，万绍元刚打败沙漠国大军。麾下士气正隆，去摸他人头不可能得手。”
一个水匪头目怒道：“梅老头你个老鹌鹑，不是我们标的人就少说话，这会选新水军都督，不立大功我们标首怎么上位！”
“就是，你他么闭嘴吧，在我们水军第一标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前都督怎么死了你脱不了干系！老x眼！”
“哎~~”湖州贼党所谓楚国水军第一标标首甘金水举起手示意手下别冒犯白衣老者。
老者被人当面辱骂也不生气，脸上云淡风轻。
“梅先生不要理会这几个粗人，他们粗俗惯了，不懂礼仪。”
甘金水轻摇着狮子头假惺惺地再问道：
“那么，梅先生认为我部集合三千精兵，能偷袭拿个对面所谓选锋军的大将人头不？”
“陕州有名大将蒙坚向雄都在陕州留守，就三个旅的旅帅在，标首认为值得出手就出手吧，承贵属下所言，在下不是第一标所属，不适合提建议。”
白衣老者打开一张纸扇轻轻摇动。
“不过，标首能给老夫派条小船送老夫回都城不？在下情报急着报送国主。”
甘金水摇晃着狮子头：“哎~~先生不急这一时半会，本标首还想先生在国主面前美言几句呢，请先生等个两天，观赏了本标首夜袭的拿手好戏，再回去都城面见国主不急。”
甘金水看白衣老者的无所谓表情，连忙补充道：“到时本标首自会有大礼相送先生，几个粗人的粗语，请先生勿怪。”
说完踢了几脚刚刚口出污言的两个手下：“给老子跪下，向梅先生磕头赔罪！”
两个水匪头目假惺惺地跪地磕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