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女烈
符纸落在地上的下一刻,阴风阵阵逐渐消退,四周归为平静。
果真好用啊。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符纸,江祉野淡淡开口:
“谢繁枳。”
语气里也听不出是不满还是无奈。
“符纸很管用,谢谢学长。”繁枳立刻把符纸从地上捡起来,跟地府弹幕确认了一会之后,才回头看向江祉野,补充道:
“但是鬼魂们都走了。”
“幸亏符纸已经折起来了,不然他们没被直接超度算他们命硬了。”
江祉野看着繁枳那双无辜的眼睛,略微无奈,只好问:
“刚才得到什么信息了?”
繁枳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地总结道:
“前三位受害者都被割了舌头,但是严方正被运走的时候从担架上滚下过,舌头并没有被割走,其中一位受害者告诉我,他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没有说实话,所以才被割掉了舌头以示惩罚,这可能是他们死去的理由。学长能联想到什么吗?”
哪有这么容易呢?他们能获得的信息警方也能用自己的手段获取,可是至今警方都没有木棉花杀手的线索,更别提他们这二位歪瓜裂枣的门外汉了。
江祉野老实承认:“暂时没有,很抱歉。”
“那现在,最后一个直接的突破口就是严少珠了。”
繁枳转身,补充解释道:
“严少珠是严方正的女儿,自己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事情,她总该知道的,可是她愿不愿意说,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繁枳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动力,那双眼睛好像从来都不会感到疲惫一样,江祉野有理由怀疑,如果他表示出一点点的支持,繁枳就能直接扯着他去严少珠面前把她连夜扯起来刨根问底。
她有精力,江祉野可没有,他看了看时间,还是决定道:
“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我会去调查。”
繁枳有些意犹未尽地撇撇嘴,眼膜眨了眨,江祉野继续补充:“家里稍微有点关系,我获得信息之后会告诉你的。”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繁枳不情不愿,却也只好跟着江祉野回到别墅区,踩着江祉野的肩膀,爬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木棉花连环杀手依旧是同学之间讨论的热门话题。
繁枳兴致缺缺,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时候,手机设定的特殊闹铃突然响起,震动的频率让她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
她从胳膊下拿出手机,只见是江祉野发来的一条热搜链接,热搜的标题便是:
#木棉花杀手受害者亲属声明#
木棉花杀手受害者?
那不就是严少珠吗?
繁枳恢复了一点精神,点开链接。
页面开头就是《女烈》杂志社主编的自述。
《女烈》是一本专门讲述女性励志故事还有一些时尚风向的杂志,不算权威,目前处于一种不瘟不火的状态,属于连谢司而严少珠便是《女烈》杂志的主编“珠珠”,今天一早,她就用官方的账号发表了声明。
严少珠不愧是主编,发表的声明又长又精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引出人们对凶手的恨意与对她的怜惜,她用了长篇大论来描述父亲严方正与自己的相处细节,无数华丽词藻的堆砌,各种孝子典故引用,叫人闻之落泪,只有最后一段撩撩十几个字,开始描述对凶手的厌恶与自己的痛苦。
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重点信息的繁枳微微叹了口气。
“你也在看这个吗?”
林缨姿把头凑过来,看着满屏的文字,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说道:
“别说我冷血哦,《女烈》曾经也是大火过的杂志,自从这个珠珠成为了杂志主编之后,杂志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有连环杀手这个热点,她也利用不起来,你看下面的评论,都在吐槽她写的东西很假,像ai生成的,这就是能力问题嘛。”
麦集舟也挠着脑袋:
“好像也是,这么多字,还有这么多修辞手法和各种引用典故,我看得好出戏啊,父亲刚死就有心情写这么多东西吗?”
林缨姿接话道:“也许是职业习惯吧?”
繁枳想起还在为自己父亲哭泣,看到老乞丐之后就立刻变得愤怒的严少珠,也逐渐开始质疑她跟严方正之间的感情。
她再问道:“既然严少珠的能力不足,《女烈》为什么还没把她换掉呢?”
林缨姿摇摇头:“不知道,《女烈》换了主编之后质量下降,我就没怎么看了。”
她不知道,繁枳低下头,把问题编辑成短信,发给了江祉野。
江祉野那边久久没有信息,繁枳耐心地等了一个上午。
期间,或许是严少珠写的文章给人观感太差,现在的网友都不怎么能接受过度煽情,一个个在那条文章下面质疑着,逼得严少珠关掉了评论区,并且还补发了一条痛斥的评论:
“你们都在揣测我的痛苦!”
对此,网友默契地把另一个词条推上了热搜:
#痛苦没有,愤怒一堆#
到也不能一概而论,繁枳撑着脑袋,无奈的问:
“有点吹毛求疵了,万一她真的很伤心呢?”
林缨姿不紧不慢地反问:“那你去安慰几句?”
“算了,我也是个冷血怪。”
繁枳果断摇头。
舆论的风向有些偏离了正常人该有的轨道,到了下午,严少珠终于认清现实,妥协删掉了自己那篇不合时宜的悼念文。
与此同时,江祉野那边也终于有了回信。
严格来看,严少珠不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坐上主编之位的。
大约十一二年前,《女烈》原本的主编升职,竞选主编的一共有四五个人,严少珠在里面业绩不是最突出的,学历不是最高的,人际关系也不算是最好的,甚至也只算是刚出茅庐,完完全全新人一个。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时候,她却写了一篇文章,放出了大招——
她八岁的时候,被同村的一个年轻人给性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