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自愈
江南离开清凉山的时候,还专门去了一趟万豪,见了张沁。
与那日不同,门口没守着保镖,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长得很高,五官是好看的,但江南不喜欢,他的眼里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杀伐与压迫。
江南与他对视半晌,笑了笑,“可以见一见沁沁吗?”
“这里没有沁沁,只有从心。”萧崇开口道。
“从心,名字起的不错,你是遵从内心了,她呢,跟你走,可是从了她的心意?”
萧崇低眸,望着微微仰着下巴的女孩子,劲劲儿的。
挺漂亮的,个子高高的,挺瘦的。
“性子挺烈,不愧是心心的朋友。”他笑,可是那笑不达眼底。
张沁在里面听到了说话声,披好衣服,疾步的出来,挡在了江南的面前。
萧崇的眸色一黯,似乎是不太喜欢她这样的反应。
毕竟,这七年,他带她回去后,她不曾提过海城,仿佛把那儿忘记了似的。
当然了,他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她这样生动的表情了,平日里她冷淡,冷淡的仿佛让人注意不到那般!
江南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没事的,见到了你,我就会来见你的。”
张沁眼眶微湿润,而萧崇看着她。
年纪看着不大,有那么些魄力的。
“我想跟她说会儿话。”张沁说。
“进来说。”
万豪在清凉山最大的总统套房,多少有些奢靡了。
玄关厅,大客厅,还有会客厅。
这位萧先生也是很会享受生活的,喝茶的茶具都是名品。
坐在古色古香的茶桌前,萧崇煮上水,抬了下眼问她,“别墅里的火,与你有关?”
“有,不从别墅里出来,那么多人守着她,我看不真切,不确定是不是她。”
萧崇笑了笑,看了眼张沁,“挺默契,她不配合你,这火也着不起来。”
她的心,是真硬,留多少年也是软不了,她还是想走。
“你们两个,真不愧是曾经海城,最聪明的两个女孩子。”
曾经的省高考第一名与第二,两个人关系好的,以为是双胞胎呢。
水开了,萧崇开始沏茶。
江南手指敲了敲桌面几下,“萧先生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她到底不是从心,她是张沁,她的人生要由她自己选择,她若离开你,我是一定会帮她的。”
萧崇低笑,“我头一次遇见,原来打直球的女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她现在是我的太太。”
言外之意,真要带她走,没那么容易的。
“就算那个人,你的丈夫,谢家的确是挺有名望的,但是为了妻子的闺蜜,他会涉险,与我为敌?”
张沁脸色一白,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南。
她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妻子的闺蜜,或许不会付出那么多的成本。
但,若是“心里人”呢?
张沁忽然也就明白了,谢清舟说的那句话,我欠你一条命,义不容辞那话。
可……真要这样做了。
那江南与他也就彻底完了呀。
“江江……”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
两个人的生日,只差着五天,彼此熟悉默契到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江南握着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茶就不喝了,你甭管我用什么方法,这个方法呢,你一定想不到,当然了,也防备不了。”江南起了身,气势上,一点没输。
“好了,萧先生,我们……来日方长吧。”
随即,江南转身抱着张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沁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他的,我也不管,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你放心。”
张沁真的想要哭了,“不,不用了。”
江南轻轻拍着她的肩,“我相信我自己……而且,你的事,只要你想做,我一定会帮你,我也义不容辞。”
她不怕萧崇知道的。
这种男人,想要瞒着他点事太难了。
索性就挑明了呗。
……
江南回到海城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她在清凉山病了的两日,加上回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新年假期后的事情还蛮多的。
br与ls两大奢侈品品牌的头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工。
曾经观望的品牌,也纷纷抛出橄榄枝,她忙着洽谈品牌,加之,安宁在过年期间的热度,让微风在过年期间的营业额提了不少,也让她跟着忙得连轴转。
因为她并不想见谢清舟。
回来后,也没与他联系。
只不过,马上要正月十五了,她到底是要回谢家的,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她挺发愁的。
但,让江南意外的是,在正月十三的这一天,她就碰到了谢清舟。
容彰来出差,在清凉山那么麻烦她,江南抽出了时间,请她吃海城特色。
而谢清舟带着客户也来吃饭,这家的是老字号,年岁很长了,但是味道不错,来这里宴请外地客户的,挺多的。
两个人是在酒店的大厅碰到的,由服务人员带着去包厢。
谢清舟看到江南与容彰在一起,下意识的皱眉,因为她为携助理。
她向来是有分寸的,与客户吃饭一定是带着杨知的,这样看来,容彰不仅仅是客户了,大抵是她的朋友了。
江南视线平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后,就离开了。
进了包厢后,容彰问她,“还吵架呢?”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江南说,虽然感激容彰,但没有与他多说什么。
“你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好。”容彰道。
“嗯,出了点问题,不过,我可以解决好。”
她如此干脆利落,让容彰微微一怔,“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人,在感情里,很少有人如此清醒的。”
江南笑了笑,其实她也没那么清醒吧,或许是失望多了,也就不奢望了。
江南给他倒茶,“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女孩子要有自渡自愈的能力,我虽然做的不够好,但还是在做,毕竟做人难呢。”
所以,在与谢清舟结婚,算四个年头了。
她很难受很难受的时候,其实蛮多的,但是终究还是让自己自洽,没有内耗。
容彰垂眸,“自渡、自愈?”
他出了下神,“如果,伤害极大,没有办法自渡与自愈呢?”
江南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你的痛我不曾体会过,但是我想,只要想做的事情,终究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我相信容总。”
容彰笑了笑,隔着餐桌看着江南,“行吧。”
一顿饭,吃的气氛不错。
而容彰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斯文有礼,说话不疾不徐的,有些时候,两个人的兴趣相投,看法一样,就让江南觉得很舒服,这像是找到同类人一样,难免的就多聊了两句。
离开餐厅的时候,她裹紧身上的大衣。
“我真没有让女孩子送我的习惯。”容彰道。
走出门口,容彰等着江南先走。
夜风挺凉的,江南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车旁的谢清舟。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格外的沉静,可手指间猩红的火光,让人更清楚的看清了他身上的冷意。
“司机送你吧。”江南对容彰道。
江南交待自己的司机,等着容彰离开后,才走到谢清舟面前。
“有事?”
“回家,你答应过的……”